朱橚则是看着眼前的朱元璋笑了。
只不过笑容看起来是那么让人辛酸。
朱元璋也跟着笑了。
父子两人都没有说什么多余的话。
笑着笑着两人的眼眶都红了。
朱元璋挑挑眉看着朱橚道：“喝点？”
“咱们父子好久没喝点了。”
朱橚则是也微笑着点头道：“好，那就喝点。”
朱元璋和朱橚父子两人就那么勾肩搭背的回到了皇宫。
朱橚的小院子内。
父子两人正在推杯换盏。
两人都是不停的喝着酒。
很少的交流。
朱元璋喝着喝着看似随意的开口道：“准备啥时候去？”
朱橚则是也随意的开口！
“年后吧！”
“年总是要过的。”
朱元璋则是眉头微微有些舒展道：“你一个人去咱不放心。”
接着看着朱橚急忙开口！
“咱不是不相信你的本事。”
“咱总是觉得老四陪着更好。”
“到时候你娘和老大那边咱也好交代不是？”
朱橚则是平静的看着朱元璋。
仿佛在说着什么十分平淡的事。；
“爹，那一天迟早是要来的！”
“况且西方那边的情况我们都是一无所知的！”
“其中到底会怎么样谁也不知道。”
“您和大哥身边若是没人照顾。”
“怕是也不成的。”
“若是四哥到时候有了什么事。”
说到这里的时候朱橚忍不住苦涩！
“到时候哪怕是死了也不能瞑目的！”
朱元璋其实一直都在逃避关于朱橚身体的问题，他一直都知道朱橚到底是什么情况！
如今终于将他逼迫到了绝境。
他苦涩得摇摇头。
没有去继续刚才得话题。
而是十分突兀得开口了！
“有什么要交代咱的吗？”
朱橚则是愣了下一边吃东西一边温和的微笑道：“爹，没什么交代的。”
“这些年该做的也都做了。”
“该看的也都看了。”
“没啥遗憾的。”
朱元璋则是红着眼睛死死的看着朱橚道：“是啊，这些年你做的咱都看在眼里了，你做了那么多！”
“正是因为有了你大明才有现在的样子。”
“可是如今马上就是看天时收果子的时候了。”
“你就不想看看吗？”
“看看你设想的大明真正呈现在你的面前吗？”
“你就这么走了？”
“你甘心吗？”
说着说着眼泪还是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
“孩子。”
“值吗？”
朱橚则是根本就没有抬头。
而是拿起来一杯酒一饮而尽！
“爹！”
“不是每件事都非得有结果的！”
“不是做每件事都非要觉得值得的！”
“不后悔就好了。”
朱元璋还要说什么就被朱橚打断了。
朱橚此时满脸都是发自内心的微笑！
他整个人洋溢着多年未见的笑容！
整个人脸色都有些红了！
“爹，你知道吗？最近我时常都能梦见文静的。”
“这一次文静没有哭。”
“她没有骂我是傻子。”
“没有埋怨我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朱橚接着随意的指着远处微笑道：“她就站在哪里。就像是当年我娶她一样！”
“一袭红妆安静的站在哪里。”
“她是笑着的！”
“我想这次她终于还是没能执拗过我！”
朱橚说着说着缓缓的就站起来走到了门口！
抬头看着夕阳西下的天空！
满脸都是发自内心的满足微笑！
“爹，文静要来接我了！”
“就和当年明知我年少无知树敌无数。”
“明知因为我的事要牵累她，也要牵累她的家族！”
“可她还是义无反顾的奔向我。”
“这一次。”
“她还是来了。”
“诸如多年前一样。”
“爹！”
“就让朱橚做朱橚吧！”
“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多年了。”
“我没有一丝一毫的恐惧和伤心。”
“我哪怕死也是笑着的！”
“你不该为我难过。”
“因为您的儿子。”
“他要有新的生命了。”
“是吗？”
朱元璋此时脑海中回想到了朱橚这些年做的事，脑海中全是他为这个家挥洒的血泪！
他很想阻止朱橚。
很想告诉朱橚你该好好活着。
你不该这样的！
可是到底他还是没有开口的！
朱元璋一边流着眼泪一边微笑着朝着朱橚点头道：“好好好！”
“只要你能开心。”
“爹都听你的！”
“爹听你的！”
朱橚则是仿佛失去了全身的力气。
靠着一旁的软榻坐了下来！
随后迷迷糊糊的睡了！
朱元璋看着朱橚满脸都是微笑的睡姿。
他再也忍不住了。
就那么趴在桌子上泣不成声。
老泪纵横！
这一刻他更加的苍老了。
整个人的垂暮气息蔓延了全身。
看起来孤独又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