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女子穿过街巷,向着高阳县府的方向走去。布安诺·科诺博的一番话,让李溪溪重新找回了自我。她不仅没有责怪布安诺·科诺博,反而还自信满满地帮助她完成心愿。
李溪溪也不明白个中缘由,或许是因为同病相怜,又或许是担心被路修身拒绝。正当她思绪乱飞之际,一阵哈哈哈的大笑声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她循声望去,看到一个满脸胡子的汉子,觉得似曾相识,便又多看了两眼。
此时,李牧士爽朗的说道:“李姑娘不认识我了,我们在墩章乡见过,李牧士,大胡子李牧士。”
李溪溪顿时高兴地手舞足蹈起来,大声笑道,说:“知道,我知道,你和路修身是一起的。”
李牧士点点头,笑着说道:“一个伙计提到高阳来了两位天仙一样的人儿,举止大方,风度自然,我正寻思着谁惊艳了高阳县,原来是故人。”
李牧士又问起来高阳的原因,李溪溪先从大学毕业讲起,先去了香港一家建筑单位任职,主持设计了桥梁、水库、楼房等建筑,辞职回老家后,闲来无事,便来此散散心了。
李牧士一拍额头,高兴的说:“瞧我这记性,身边有位才女,还舍近求远,向别处寻找专业人士。现在的高阳是一天一个样子,我们在城东开辟了一块新地,准备建设一座新城,路县长正愁着寻找建筑设计人才,可巧遇到故人,如不嫌弃,我带你们去见见路县长。”
李牧士和李溪溪两位熟人,口若悬河的聊着天,好像其他人都不存在似的。布安诺·科诺博一会儿双手抱胸前,一会儿耸耸肩,无奈的打断了两人,说道:“i'm not invisible, i'm still here。”
李溪溪连忙道歉,说道:“i'm sorry, i'm out of the distance。”
李牧士没有听懂两人的对话,手向前一伸,说:“我们边走边聊,或许今天能够碰到路修身。”
布安诺·科诺博眼前一亮,用标准的汉语问道:“路修身近来可好?听说他身上发生了很多故事,能够写成一部厚书了。”
李牧士心中一惊,没想到眼前的外国女子国语如此流利,便把路修身从离开东州,加入青龙帮,拳打岗田岁三,载货运东北,遇五悍匪水路跟踪抢劫,与张大帅结拜异姓兄弟,收张少帅为徒,上任高阳县长,以及从南京返回途中遇到梅二郎和张啸江围追堵截,讲述了一遍。
李牧士讲的绘声绘色、声情并茂,布安诺·科诺博和李溪溪两人,时而高兴、时而紧张,遇到危险时,两人握紧拳头替路修身捏了一把汗,听到与罗英结婚后,两人不免又叹了一口气。后来,李牧士讲到罗英与路修身面对种种波折,同甘共苦,互相支持,不免也对罗英产生的好感。
李牧士滔滔不绝的讲了一个钟头,三人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县府大院,布安诺·科诺博和李溪溪两人意犹未尽,回味着刚才的故事,心潮澎湃,故事的主角便在这大院里,只要迈进这个大门,自己也会成故事的一部分,但是两人毫不犹豫的走了进去。
李牧士大喊一声,说:“有故人来访,看看是谁。”
路修身听到声音,打开里面侧门,迈着大步走了出来。李溪溪看到路修身,顿时脸上绯红,心心念念的人儿,正站在面前,还是一如既往的熟悉,还是原来的样子,好像还是墩章乡的那位英勇少男。
布安诺·科诺博高兴的蹦了起来,大声说道:“我又见到你了,你还记得我吗?”
路修身从侧面走出以后,六目相对,脑袋突然短路了一下,瞬间恢复窘态,先是拍拍了李溪溪的脑袋,说道:“小丫头片子长高了,都快认不出来了。”
李溪溪无奈的笑了一下,说:“还拍别人的脑袋,多年以前是小丫头片子,现在已经老了。”
而后,路修身伸出手,与布安诺·科诺博握手问候,说道:“如何不认识,你的论文完成了吧。”
一句话,让布安诺·科诺博热泪盈眶,自己多年以前的一句话,没想到路修身记忆犹新,还能顺口说出,不由得感动起来,说:“早已完成,现在我已经毕业几年了。”
路修身连忙祝贺,三人一起来到会客厅,分宾主坐下,警卫员立即端上四杯茶水。
李牧士主动介绍道:“李溪溪在美国读书,先后参与了多个建筑项目设计,她的同学,有学医的、有学金融的、有学机械的等等。现在高阳东新城需要各式各样的人才,我们有这个宝,何愁高阳不兴啊。”
正是瞌睡有人送枕头,专业的事情需要由专业的人才来做,路修身高兴的说:“要看李溪溪愿意不愿意留下来,在高阳新城留下足迹。”
李溪溪抿嘴一笑:“要我留下也容易,我只有一个要求。”
路修身和李牧士一起盯着李溪溪。
李溪溪见两人如此郑重,心内笑了一下:“我的要求不高,主要要看有没有泥鳅吃,如果有了,本姑娘便暂先委屈一下,留下来一段时间。”
多年以前,两人因为在汾河捉泥鳅,刘家湾的土匪绑架了李溪溪,才有了路修身深入土匪窝,离间两匪,救下了李溪溪。李溪溪别的要求不提,仅提到泥鳅,看来没有忘记两人的友谊,路修身顿时哈哈大笑,说道:“一切管够!”
布安诺·科诺博露出疑问的表情,别人工作要薪水、要职位,李溪溪要泥鳅,顿时感觉此泥鳅一点儿也不简单,或许藏有一些秘密,一定比薪水、职位值钱,顿时感了兴趣,问道:“泥鳅是金子做的吗?”
三人先是一愣,顿时哈哈哈大笑,路修身说道:“不是金子,胜似金子。”
布安诺·科诺博更加疑惑了,摇头晃脑的连声说:“不懂、不懂,看来我的华语还是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