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书说到,欧冶表舅逼婚周不凡。
周不凡听闻此言,不由分外诧异,不断心中腹诽这该死的桃花运,同时又是一阵好奇与为难。
要说这位‘表妹’,不论是身材样貌,还是谈吐举止,都远比家中三女要优秀的多,这样的一位女子,若是放在前世,身后的追求者少数也得能有一个加强排吧。
这事儿若是放在前世,那也是屡见不鲜的事情,毕竟那是个自由恋爱的时代,小青年们男女朋友更是可以随时更换,甚至更多的则是一夜情、露水夫妻之流。
但如今这事儿,他该如何是好呢?答应吧、也不是,不答应吧、也不是,一时之间他真的有点儿为难了。
见周不凡不说话只是低着头,不仅仅是欧冶表舅,就连王大锤也是急眼了。
“凡儿,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跟我说说,难道如今大舅我做不了你的主了?”王大锤拉扯了一下周不凡的胳膊问道。
“大舅,你说的这是哪里话,你当然能做我的主,哎,这事儿容我想想,咱们先去吃饭吧,边吃边说,表舅你也莫急,咱边喝边说。”周不凡拉扯着两位舅舅朝着饭桌而去。
饭桌上摆放了三副碗筷,一坛子自己家蒸馏的美酒,各种菜肴也都摆了上来,家里几个女子则另外单独支了一张小桌,此刻正美滋滋的吃着桌上的饭菜。
尤其是今天才来的小姨子、赵怡然的妹妹小花,小丫头正捧着一个大碗,吸溜吸溜的喝着热鱼汤。
如今一对比她才知道,原本家中还算美味的原味鱼汤,竟是那般的难以下咽,姐夫家煮的鱼汤,可比她们家那没有一丝盐味儿的鱼汤好喝的很。
“小花,你慢点儿,锅里还多的很,小心烫着了。”赵怡然在一旁轻拍一下妹妹。
“小花啊,给你的半个馒头,慢点吃啊,吃完可就没你的了啊。”赵怡霖满脸戏谑的递过来半个馒头。
小花一边嚼着馒头一边道:“怡霖姐,为啥吃完就没有我的了啊,那不是还有那么多吗?”
“再多那也是我家的啊,还有啊,今天是谁说的,说一天只吃一个的啊,噢对了,好像还说半个也行的,我想想啊你今天晌午吃了几个肉包子来的?”赵怡霖笑呵呵的打趣着,随即仰头看天,装出一副认真思考的问题。
小花一看赵怡霖这样,立马就耷拉下脑袋,细嚼慢咽起来,然后将那啃了一半的馒头往兜里一揣,继续低头喝她的鱼汤。
“咦,小花啊,你不吃揣兜里作甚啊?”一旁的王小丫也跟着打趣问道。
“小丫姐姐,这半个我留着明天再吃,要不然明天就得饿肚子了啊。”小花含糊不清的回了一句。
“嘿嘿……”
“咯咯……”
“哈哈……”
其它几女见小花这孩子竟是如此,纷纷掩嘴笑了起来,小花也没有恼怒,你笑你的,我喝我的,丝毫不在意。
恰在这时,周不凡拉扯着两位舅舅到来,看到了这番情形。
大舅王大锤阴沉着一张黑脸,欧冶表舅一脸怒气,周不凡笑呵呵的倒是看不出来什么。
“小花妹子,放开了肚子尽管吃就是,只是你别撑破了肚皮就成,她们几个是在跟你闹着玩的,你不用当真。”周不凡看了一眼几女,笑呵呵的说道。
此时太阳已经西斜,众人又坐在背阴的地方,因此静静坐在那吃饭的欣儿表妹倒没有遮盖面纱,一张俏脸显得格外动人,周不凡只是略略瞟了她一眼。
哪里知道,两人竟然同时隔空对望一眼,四目在空中相对。
偷看被人发现,周不凡心里也只是仅有那么一丢丢不好意思而已,欣儿则是脸颊微微一红。
只是,在夕阳的映衬下,这一抹微红没人觉察而已。
周不凡自以为这偷偷的一眼没人会觉察,哪里知道,一旁的欧冶表舅却是看了个清楚,心说:你小子几个意思啊,明明对俺家闺女有意思,还拿捏着作甚?若是没有意思,你刚才偷偷看俺闺女作甚?
“凡儿!快些给你表舅斟酒啊!”一旁坐下的王大锤不耐的出言提醒。
周不凡急忙搬起酒坛子,给两位舅舅斟了美酒。
果然,还是美酒的魅力更大一些,坛口一开,这位欧冶表舅就开始耸动着鼻子嗅了起来,喉结更是蠕动几下。
“哎,再倒,再倒,倒满。”欧冶表舅虚扶着面前的酒碗嘟囔着,貌似周不凡不舍得给他倒酒似的。
“来表兄弟,咱哥俩再喝一个!”
“大舅吃菜,表舅吃菜。”
“来表弟,走一个!”
这哥俩你来我往的对饮起来,周不凡成了倒酒的服务生,显然,王大锤的酒量差了一些,没多大会儿,就有了微微醉意,不再陪着对饮。
在这期间,周不凡也问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知道了这门‘亲事’的原委。
事情的起因还要从几年前说起。
几年前的某一天,欣儿与家中堂姐妹们外出游玩归来,脸上、脖子上就开始发红发痒,而且是越抓越痒、胀红一片。
于是,欧冶表叔就带着她去找郎中医治,还别说,期初的时候,喝了几碗汤药,在屋中静养了几天,这症状确实是好了。
哪曾想啊,刚刚康复后第二天,欣儿出门回来后,脸上、脖子上竟又出现了之前的症状。
于是,爷俩又去找郎中医治,不过这次呢,欧冶表叔没再找之前的那个小郎中,而是换了一个更有名气的郎中,结果可想而知,康复之后,还会出现同样的情况。
这一下,欧冶表叔可急了眼,他膝下就这一女,不说放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冻着吧,也差不了多少。
于是,欧冶表叔便将城中有头有脸的郎中一一全都请回家中,为这位欣儿表妹诊治,结果众人全都手足无措。
最后,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说出了这病症——夜魅之症,顾名思义:永远生活在黑暗之中,不能被阳光照射到,否则就会发作。
众人皆是一惊,因为这夜魅在众人眼中可是不治之症,虽然不会因此症而死,但也无药石可医。
关键是,据说这夜魅之症只有不祥之人才会患上,而且与夜魅之人相近之人更是会霉运缠身。
俗话说,纸里包不住火,没过几天,这个消息就不胫而走,闹得周遭人尽皆知,尽管她带上了帷帽,众人见她还是如避蛇蝎一般。
原本订下的一门亲事,也因此遭到了退婚,欧冶表叔今后又多次找媒人给说亲,奈何男方一听是这丫头,纷纷摇头拒绝,说啥也不肯答应。
倒也不是没有人愿意,只是那些人多都是一些市井无赖之流,他们所贪图的无非就是欧冶家的那份嫁妆而已。
欧冶表叔就这一女,怎么能放心将爱女嫁给这些市井无赖呢。
单单如此倒也罢了,哪曾想啊,欧冶家族竟然以此为由,将支脉庶出的父女二人驱逐出了欧冶家。
自此,父女二人相依为命,靠着之前攒下的积蓄开了一个小铺子,勉强维持生计。
恰在此时,王氏兄弟找上门来,这才有了上面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