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师......”小李出现身后轻唤打断二人。
    笔墨纸砚皆被陈列在长桌。
    “我来......今日我来给您题字......”
    陆离含笑扭头征求老头意见。
    “老夫也想亲眼再看一次你的行书字。”
    仲儒努嘴示意乐见其成。
    “买一还送一黄鹤楼这波要赚麻了！”
    小李闻言心中止不住狂吼。
    陆离的字！
    仲儒的诗！
    这两人在大夏都是家喻户晓名满九州存在。
    尤其是天下师仲儒仲圣！
    不同于能细数清楚陆离事迹的都是年轻人。
    这位的事迹、声名......
    就是往上在推百年也可以以说无人不知。
    大夏天下人人都是其晚辈学生。
    最重要......
    仲圣存世典籍基本都是思想文章道理教材。
    诗词不说绝版但绝对屈指可数。
    今天要破例在黄鹤楼留下一诗。
    还有陆离这个天下行书第一人亲自替笔书！
    “啊啊啊啊啊......”
    小李只是想想就下意识兴奋呻吟。
    buff叠满了黄鹤楼也该重振往日雄风了。
    “又见经典梦幻联动喽......芜湖～”
    “上次还是在庐山时，陆神初见仲师道出舍生取义经典道理，仲师提数年未动笔墨亲书。”
    “是啊......往日经典似近在昨天......”
    “每次想起那段场景我都还起鸡皮疙瘩。”
    “经典再现好激动......公司摸鱼好害怕......”
    “有没有可能你们老板都在摸。”
    “根本没功夫管你。”
    “有道理......他是铁杆陆粉......”
    庐山舍生取义道理出世之名场面传遍大夏。
    直播间中上千万人。
    通过新闻网络媒体知晓的占了九成九。
    此刻似要重现经典。
    千万人胃口被吊起满怀期待紧盯屏幕。
    生怕错过接下来每一帧画面。
    “也不知该我等是庆幸还是该埋冤......”
    甚至文道中人、包括之前叫嚣的诸多世家。
    此刻也凝气把目光齐齐挪到屏幕中。
    单论声名累赘他们自是不愿仲儒留书黄鹤。
    可抛开这些......
    整个文道没一个不想见仲儒留书于世。
    更别提还有陆离这个书道妖孽。
    一手行书堪称出神入化。
    放眼青史。
    就他这个水准也足矣自傲前三之列。
    能见他亲手书写绝对是种享受。
    直播镜头当中。
    陆离咧嘴点头而后向前一步。
    伸出修长手指往桌上放置的毛笔摸去。
    铛......
    手指划过虚影触碰桌子触觉让他眉头轻皱。
    “又失去距离感了......”
    陆离不动声色微笑掩饰自己尴尬。
    紧接着聚精会神挪移指尖。
    直到触碰到毛笔之时他心中才松了口气。
    “陆神好幽默......”
    “这紧张时刻都要整个活抖下包袱。”
    “你们不说我还当陆神散光了......”
    “嘿......这要不是整活该得散到多少度......”
    网友路人被他滑稽“表演”逗得忍俊不禁。
    “其实今天风雪这么大要不改日也行......”
    小李见陆离额头细微汗珠就知晓什么情况。
    他不是装的而是真的......
    而且痴症在大夏的名字并不是个光彩的病。
    往往坊间吵架辱骂就会提及该症。
    他不敢想陆离若是当千万人暴露得了痴症。
    接下来的后果会如何。
    “没事......”陆离轻微摇头自己示意无碍。
    同时笔尖染墨再次凝神想悬停纸上。
    也就是这个时候。
    他终于担忧意识到自己痴症并没有“全解”。
    陆离额头渐渐布满了细微的汗珠。
    他尝试了一遍又一遍发现。
    自己越想凝神抓住使用一物手就会越抖。
    可就是这个小小副作用......
    让他基本无法提笔写词！
    “断念方剂虽然可以治愈痴症，但这是一个漫长过程，甚至还需在方剂细微处做些改动......”
    陆离心下叹息大概清楚了自身的情况。
    在此之前他和常人无异。
    包括吃饭思考......
    可就是想凝神写字作画越集中精神就越抖。
    “还是医道学识较之他道浅薄不少......”
    陆离心中苦笑摇头。
    他不知的是。
    这话也只敢陆离自己在心中自嘲一番了。
    若现在当千万人直播间来言。
    估计会有几百万人和世界所有医道名家，
    想亲自揍他！
    这话太气了！
    困扰世界的绝症，
    你都有希望彻底医好还想要啥自行车？
    痴症患者最可怕的就是神经问题。
    遗忘、无感、幻觉......死亡......
    手抖这种基础症状习惯之后对生活的影响。
    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可惜的是无人知晓陆离发生了什么情况。
    也不知他解决了什么样的难题。
    “手抖的跟我太奶一样......”
    “该说不说......也很像我老年痴呆的爷......”
    “陆离该不会也得了痴症吧？”
    “应该不会......老年痴呆也没有这么抖......”
    “楼上不要再哇哇叫了！”
    “你们也不看看现在江城天气和温度！”
    “零下十几度怎么还能握住笔。”
    “不开玩笑的说我手抖张不开在这天气。”
    直播间网友调侃了几句便把陆离怪异行为。
    归结到了该死的极端天气上。
    “痴儿......”
    仲儒望着初见之时意气风发的少年。
    一个喜欢诗书画的妖孽。
    此刻却是连笔都握不住。
    宽松的白衣袖袍中老人拳头握紧又松开。
    重复几遍。
    心中千万眼中不舍强换一抹笑容。
    “也罢......”陆离沉吟些许露出无奈笑容。
    正想放下毛笔之时。
    一个宽厚温暖的手掌贴放而来。
    紧紧覆盖在他的手：
    “老夫其实还没真正教过你什么......”
    “思想道理你有自己的路，诗词歌赋你已站在了青史前列，行书山水画堪称称祖称圣存在。”
    “今天......老头子我就教你写幅正楷吧......”
    仲儒在陆离耳边轻声细数说道。
    陆离扭头。
    老头见他眼底早已被愧疚和心疼填满。
    “我没事儿......”
    陆离说完还不忘补充一下：“真的！”
    “你不会有事的......”仲儒傲娇仰头。
    犹如变戏法自袖袍取出荧光微闪一支毛笔。
    又轻轻置放在陆离手中。
    “这......它不是在中秋自碎西子了么......”
    陆离凝眉还当又出现了幻觉。
    眼前文昌通体如玉依旧有淡淡标志性荧光。
    哪怕在白天也能依稀看到。
    包括独特夏触冰凉冬触温暖的文气护身。
    尽管文昌通体破碎，似许多上好的玉石临时拼凑在一起，仿佛轻轻触之下一秒就会解体。
    可就是实实在在的文道圣物文昌！
    “圣物文昌！根本不可能！”
    “文昌不是碎了么......怎么还能再现......”
    “老夫亲眼见灵韵仙子把它丢在西子啊！”
    “若是真的文昌是不是要请回？”
    “拿什么理由请......陆离中秋灯会胜了......”
    “所以文昌才会自碎西子啊！”
    “......”
    “论不要脸还得是你。”
    “屁话少说......你们就说想不想请回吧......”
    “我祖曾持过圣物遗留在外怎能不想。”
    文昌重新出现让文道世家和万松再次癫狂。
    众人下意识又打起了文昌主意。
    自万松请文昌失败。
    文道犹如一盘散沙谁也不服谁。
    而今文昌再现......
    重新持它的世家必定能一跃凌驾其他世家。
    成为真真正正的文道超然圣地。
    超过文协、超过华师！
    超过谢家、超过万松！
    毕竟此刻的文道格局，这几个先前的圣地残的残解体的解体，都不复往日威势一半。
    “若不配持之人触之文昌就会自碎......”
    “这本就是文道圣物防止有心怀私欲贪欲之人借文昌之名强满欲望......防其堕文道之名......”
    仲儒任由陆离在手中把玩打量文昌。
    “这就是您中秋的打算么......”
    陆离幽怨不已。
    老头早就知道文昌丢给他们就会自碎西子。
    然后用承诺困他于湖心亭一夜。
    直至尘埃落定再来让谢灵韵接他回家。
    甚至老头最后还不放心。
    用棋盘残局想再困他三年在莲心小院！
    一切的一切......
    只是断自己强养文昌来医治他的念头！
    “哈哈哈......”
    仲儒缩了缩脑袋不敢搭话讪讪转移话题道：
    “你不想知道文昌是怎么回来的？”
    “想！”陆离头点的跟小鸡啄米道。
    “文昌确实碎了也确实被灵韵讨回扔了......”
    仲儒笑道：“她也怕你继续做傻事儿啊。”
    “你们自己做决定从来不曾问我！”
    陆离瞪眼有些不满撇嘴。
    “好好好......”仲儒自知理亏挤眉对陆离道：
    “从今往后的事情都由你自己决定。”
    “我们再也不擅自做主。”
    “可满意了？”
    “拉钩上吊！”陆离咧嘴伸出小拇指。
    像极了小时被父母骗说保管压岁钱。
    只能用这种“手段”让幼小心灵得到些安慰。
    仲儒有样学样也伸出小拇指。
    “扔在西子之后......你们又怎么寻回的......”
    陆离神色古怪试探问道：“砚龟？”
    毕竟活跃于西子还有简单灵智的也只有它。
    “嗯......文昌是它一块一块寻回的......”
    仲儒点头没有过多讲其原因。
    圣物有灵。
    何况砚龟本就是活物自然是超过寻常圣物。
    它既认陆离是这代陪伴主人。
    自然会有莫名的行为。
    这种行为可能是天地大势对其的影响。
    也可能是文道气运......
    不论何因。
    文昌被其三天三夜不眠不休全部送回莲心。
    “下次回去请它喝酒！”陆离唏嘘感慨。
    文昌能回来他是打心里开心。
    不是其代表的权和利。
    只是有它在可护老头余生无恙！
    “你小子若能寻到它以后便对它好些......”
    “千年间灌它酒的也只有你一个！”
    仲儒笑拍了拍陆离脑袋。
    砚龟送回文昌便消失在西子之中生死不知。
    在仲儒心中其实早已有了不好猜测。
    “嘿嘿......”
    陆离想到砚龟喝醉模样不好意思笑了笑。
    终于寻到比自己酒量还差的朋友了。
    虽然对方不是人。
    “陆神骨子里还是一如既往皮。”
    “灌一只乌龟喝酒......不愧是陆神啊......”
    “有没有可能是他只能喝过龟。”
    “这样不写诗不赋文其实也挺好的。”
    两人闲话家常令直播间网友听的津津有味。
    不管陆离还是仲儒。
    在国民心中都是有传奇色彩的时代妖孽。
    让普通人自然有种不可及距离感。
    世人对于他们的了解。
    无非就是文章道理诗词情感和道听途说。
    陆离还好一些。
    时常会有媒体跟在屁股后面直播。
    可就算是如此。
    他们对于两人的日常了解还是知之甚少。
    此刻听他们的生活闲话。
    难免被吸引。
    直播间人数不减反增马上快到两千多之多。
    超过了罗城端午也超过滕阁天下会！
    而文道世家中人则是表情各异。
    尤其谢家更是精彩。
    “哈哈哈......”
    “诸位......谢家圣物砚龟认陆离当主人......”
    “某种程度上来说。”
    “何尝不是文道世家千年间最大的笑话。”
    “也算是又一传世事迹喽。”
    “老子甚至怀疑谢家早就转投陆离示好。”
    “有这个可能......”
    “毕竟灵韵仙子和陆离宛若亲人，谢家当代妖孽谢文赋也被其折服，两代妖孽都站队他。”
    “谢家这手棋下的不可谓不漂亮啊。”
    面对其他文道世家冷嘲热讽谢家欲哭无泪。
    自己算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自家圣物被谢灵韵送去给外族人不说。
    这个人还是他们的“敌人”。
    自己谢家还要遭受他人的讥讽和猜测。
    可以说两头都不是人。
    千般委屈万般无奈只能汇成一句苍白辩驳。
    “我们谢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