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岳玥的碎碎念,我不由得脸色一沉。
我就借个宿而已,用不着这么毒吧!
岳玥这才带着我朝西屋走去。
这屋子里看起来应该经常有人打扫,床上的被褥都叠得整整齐齐。
墙面上还挂着一张黑白色的结婚照。
岳玥的爸爸穿着一身藏蓝色制服,看起来应该也是做侦缉的。
咕噜噜……
这时岳玥肚子传来一阵咕噜噜的声音,脸色也变得一片煞白。
“哎呦!又来了,你自己先收拾,我得去趟厕所。”
说着岳玥捂着肚子,朝着门外一阵小跑。
“记吃不记打,活该你肚疼。”
好在岳玥白天按照我给的方子抓了不少药。
我摇了摇头,提着草药包朝着厨房走去。
这些草药大部分都是半成品,只需要简单煎煮一下就好。
我自幼跟在桑爷身边,对于煎药这种事情自然是轻车熟路。
趁着空闲的功夫,我在橱柜里找到一把挂面,顺带着下了两碗素面。
这时只见岳玥一脸虚弱的从厕所出来,走起路来都轻飘飘的。
似乎是闻到味道,直接就奔着厨房过来了。
“哇……你在干什么?”
“能干什么,下面给你吃啊!”
我将煎煮好的药汁倒进碗里,朝着岳玥递了过去。
“先把药喝了,面条马上就好。
放心,我这儿保证没有狠活,你可以放心的吃啊!”
岳玥皱着眉将药汁咽了下去,忍不住调侃道:“想不到你会得还挺多。”
不一会儿,两碗热气腾腾的热汤面出锅。
可能是肚子里实在没东西了,岳玥一口气将满满一大碗面造了个干干净净。
“怎么样,是不是头一次觉得这挂面汤比大骨汤还香?”
岳玥不禁一阵干呕,朝着我瞪了一眼。
“你能不能别恶心我,我好不容易才忘掉。”
岳玥将面碗放下,望着壁橱中的遗像,眼神中闪过一抹神伤。
“自从我妈去世后,依旧好久没人给我下面吃了。”
我愣了愣神,随口问道道:“你家就剩你自己了么?”
岳玥点了点头。
“我爸也是一名侦缉队员,七年前到老秃山追几个挖黑矿的山民,结果再也没有回来。
做了半辈子的侦缉,到最后连个尸首都没有找到。
自从我爸死后,我妈伤心过度,身体也慢慢垮了。
三年前也走了,这个家现在就剩下我一个。 ”
看着岳玥黯然神伤,我不禁露出一脸苦笑。
“其实你也没有那么惨啦!
最起码还曾经拥有过,可我连这样的机会都没有。
就是想伤感一下,都不知道该哭哪个坟头。”
我是别人眼中的蛇生妖胎,不祥之人。
甚至有时候我自己都在怀疑,我究竟是人还是妖。
可直到这次蜕皮,身上莫名其妙的出现了阴山符。
或许我的身世并没有那么简单。
“大晚上的比惨,真是有够无聊。”
岳玥收起了脸上的悲伤,转身朝着卧室走去。
“好啦!早些休息,明天带你到镇上四处转转,免得罗队说我照顾不周。”
这两天没日没夜的折腾,我也十分困乏,早早的便睡了。
月如星盘,一处隐秘的山涧中。
溪水潺潺,花田遍地,几间木屋立于空谷幽兰之间。
木屋之内,桑爷赤着上身,盘膝而坐。
周身之上插满了纤细的银针,热腾腾的雾气自头顶升腾而起。
在桑爷的肩膀之上,赫然有着两个狰狞的牙洞。
一名身穿素白长裙,超凡脱俗的女子站在身前。
手中拈着瓷瓶轻轻一抖,淡淡的药粉落在伤口之上,激起一阵恶臭的味道。
桑爷闷哼一声,额头之上有着一层细汗滑落而下。
许久,女子小心翼翼的将银针拔下。
原本狰狞外翻的血洞已经结起了一层干痂,桑爷的脸色也恢复了一些血色。
女子取出手帕仔细擦了擦伤口周围的血渍,这才用纱布将伤口包扎了起来。
“一大把年纪了,还非得要和别人耍狠斗勇,还好毒血并未深入骨髓。”
桑爷这才连忙将衣服穿起,活动了一下肩膀,露出一脸憨笑。
“这次都怪我太大意轻敌,不小心让那锦鳞大蟒咬了一口。
要不然收拾他们几个杂鱼,还不是手到擒来。”
“哼!那我倒要好好谢谢那几条杂鱼,你要是不受伤的话,我怕是不知猴年马月才能见到你的人。”
女子忍不住嗔怒一声。
桑爷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朝着女子身边靠了靠。
“你也知道我现在得身份有些尴尬,咱们之间还是保持一些距离比较好。”
女子一脸幽怨的锤了桑爷一下。
“哼!那是你自己心里过不了那道坎,这么多年了,又有谁责怪过你。
这些年,大师兄可没少和我打听你的消息。”
桑爷长出了一口气,目光朝着窗外望去。
“有些事别人不提,可不代表就没有发生过。”
女子轻叹一声,朝着桑爷瞪了一眼。
“真拿你没办法。外面那个家伙,你打算怎么处置?”
只见在木屋外的空地之上,一道狼狈的身影被五花大绑的扔在地上。
正是钟蟳!
“这家伙就是十九年前茅山宗的那个叛徒,你把他交给大师兄处置好了。
这些年茅山宗一直在寻找他的下落,想来这家伙应该知道不少秘密。”
女子点了点头,目光中闪过一抹担忧。
“这次你算是跟白罗门结下了死仇,就不怕他们再找你的麻烦。”
“哼!白罗门不过是邪月教的一个下属分支,翻不起什么浪来。
这次来的三人被我一杀一伤一擒,已经是元气大伤。
据我得到消息,邪月教的圣祭就要开始了。
只要这白罗门的圣主还有点脑子,都不会选择在这个节骨眼上来和我死磕。
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我压根就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就算白罗门的圣主亲至,我一样让他有来无回,现在我反而有些担心十三那臭小子。”
女子愣了愣神,露出一脸疑惑之色。
“十三怎么了,难道是因为他体内的胎毒?”
桑爷摇了摇头,趴在女子耳畔低声耳语了几句。
女子的脸色瞬时凝固,露出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阴山符怎么会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