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群众更是个个懵圈得像是猝不及防被庞尊来了个“一百万伏”一样,停摆的大脑刚试图恢复运转,又因为事情迎来了更加诡异的发展而彻底罢工。
“你们那个位面的编号是多少?”
庞尊和白光莹:“???”。
“看样子不知道……算了,我自己找。”
「庞尊」:“?!!”。
“那么,最后一个问题:她,是你们杀的,对吧?”,「白光莹」缓缓站起身,抬眸扫视突然出现的两个同位体,双眼不似方才那般充满了怨毒的恨意,而是清明澄澈中透着一股彻骨的寒冷。
莫名地,在思考她所说的话的含义之前,庞尊和白光莹先从她身上感受到了一种堪称熟悉的…杀意?!
可…为什么?
最重要的是,有那么一瞬,他们竟在她的身上看到了初弦的影子?
「白光莹」一把抹去唇角溢出的丝丝鲜血,脸上绽开的笑意恰如一树孤傲清绝的梅花乍然盛放,透着股惊心动魄的别样魅力。
她的身影转瞬之间便消失在原地,再出现时武器已然即将同时刺中庞尊和白光莹的要害,“背叛者,就该给她陪葬!”。
没错,同时!
不知为何,「白光莹」一反方才被自己的同位体随手挥出一道光刃就能打飞的弱小,不仅化出了一个实力不逊于本体的分身,还凭着不计代价的疯狂打法,隐隐与对面配合默契的损友二人组斗了个旗鼓相当。
并且,不同于仙子们所熟悉的法术对法术,对战双方竟是都默契地选择了以肉搏为主、法攻为辅的战斗方式。
庞尊和白光莹越打眉头皱得越紧,心有顾及之下并未使出全力:太像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铿铿铿的声音不断响起,三位大仙子手上的动作甚至比眼睛还要快,迅速陷入了旁人根本无法插手的缠斗状态。
emmm……
或者说,他们目前自身难保,除了「庞尊」还毫无所觉地失神盯着战局以外,全都在努力尝试各种办法挣脱束缚,压根儿就没心思关注那边。
【好像…稍稍…来晚了…一点?】
微微的清风徐徐吹拂过少女白皙的脸颊,周身层层白纱如云雾般朦胧美丽,其上点缀着金链流苏,飘逸而不失垂感,月魄色的长发在阳光下镀了一层浅金,轻轻飞扬起来,乍看上去尊贵而又高雅。
〖似乎在听完小白的传音之后就变得傻呆呆的了,不过,倒也省了我不少力气……〗
眸光轻轻掠过身旁的望妻石,初弦转而望向空中自家“打得正欢”的那三只崽儿,不由得有些苦恼地歪了歪脑袋。
伴着一声无奈的叹息,三位缠斗中的大仙子被一股强硬而又不失温柔的外来力量分开,「白光莹」也被迫收回了分身。
初弦一手环着「白光莹」的腰,一手按住她拿着武器、正不受控制地颤抖着的那只手,从背后用力地抱住了她。
【小白,冷静,我在。他们,不是。】
半眯着月魄色的眸子,初弦低头将下巴轻轻搭在了「白光莹」肩膀上,如当年一般,此刻她的声音显得是那么的自然而轻柔,宛若春寒料峭之时第一朵盛开于微风中的山茶花,又似历经漫长极夜后天际透出的那一缕代表着希望的曙光。
『不必害怕,我就在你身后,你可以向我确认千千万万次,直到你拥有足够的安全感,直到…你不再需要我。』
「白光莹」仿佛一直定格了似的表情,在初弦温柔的安抚下,一点点,一寸寸,开始有了变化。
“那时候…疼吗?你一定…很疼很疼吧?”,「白光莹」侧眸看进初弦映着万千光彩的眼睛里,神情既坚韧又脆弱,言语间透着难以抑制的泪意。
【我……】,初弦猫猫微微一怔,余光飘忽间瞥见了自家另外两只投来的专注且严肃的眼神,不由得有些心虚,默默将原本打算萌混过关的说辞改了改,【好吧…确实…有点点疼,但…还在忍受范围之内。】。
【嗯…这个,之后再说,好吗?】
初弦一向言出必行,后一句话翻译一下,算是对三位大仙子“家事我们回家后私底下详谈”的承诺。
最关心的问题得到了暂时性的解决,两位雷电尊者终于有精力关注一些其他迫在眉睫的事情,然后他们的视线就不约而同地黏在了初弦正揽着「白光莹」的手上。
没忍耐多久,仅是当事人从空中落到地面上的这短短一段时间,他们就齐齐炸毛——但未遂。
“初弦\/「光莹」!”
【够了,闭嘴,停止惹我们生气。】,初弦打断两只年下狼狗急切的护食宣言,眉眼微沉,声音温温吞吞,内容却是十足的霸道,【我家的,我想抱多久就抱多久。】。
初弦:猫猫哈气.jpg。
“初弦,你们到底是…?”,相较而言,白光莹“围魏救赵”的操作就显得十分丝滑。
【嗯…虽然后来我沉睡时出了些意外,但我捡到的,我养大的,当然是我家的。】,果不其然,提起正事,初弦下意识松开自己的手后退几步,表情认真地回答。
话说到一半,初弦蓦然想起了什么,抬手解开了被遗忘的围观群众身上的“光之缚”。
“既然是一家人,你为什么要偷走「高泰明」的灵魂?!”,刚被解开束缚,「陈思思」便开始像连珠炮一样焦急地质问着初弦,她身旁的「孔雀」也同样怒气冲冲地瞪着初弦。
【嗯[^?_?^?]?】,初弦歪头迷惑地向这两个脑子貌似不太正常的女孩发出了一个问号。
心尖尖上护着的人儿被这样冒犯,庞尊只是听话地自我禁言了,又不是死了,怎么可能不发飙?
雷蛇电鞭狠狠地抽在地上,一道巨大的裂缝伴着恐怖的电流迅速向「陈思思」和「孔雀」的方向冲去。
两位光仙子都面色冷凝地旁观着,而「庞尊」满心满眼都是自家失而复得的老婆,没出手帮忙都不错了,怎么可能救人?
「灵公主」灵心被锁,便是想救人也有心无力,还是「水王子」及时用水流裹住她们,才没让她们直接摔死或是被劈成人形焦炭。
『他这是…唔,看来清瑶没有亲自动手。』,注意到给自己增添了巨大工作量的罪魁祸首,初弦眸光微动,月魄色的眼眸似是能穿透时间与空间,看到那场精彩纷呈的兄妹大混战。
【偷?哦,他的确是我带走的。】
稍稍走了一下神,初弦无比自然地在庞尊身上寻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让原本蠢蠢欲动要暴起伤人的恶犬瞬间变成了害羞得僵立在原地还强作镇定的纯情小狗,但她本人却仍毫无所觉地专注于和小孩子辩论:
【但不问自取是为偷。我征询过当事魂的意愿,如果能抛开所有顾虑,他其实还想活下去,所以,之前他是自愿跟我走。】
【小姑娘,你的指认并不成立,且还对我构成了诽谤。未知全貌,就自以为是地胡乱给别人扣罪名,当心祸从口出。】
【我既不是你的父母,又不像这里那群头顶降智光环的仙子一样“不拘小节”,可不会因为你年纪小就容忍你的冒犯。】
【我很记仇,若是再有下次…】,初弦眉眼微扬,月魄色的眼眸泛着寒芒,【仅凭我自己,这个位面,就算顶尖战力全加起来,也没本事能护得住你。】
这话前半段说得有理有据,后半段又极尽狂傲,但没有谁敢反驳,方才悄无声息的全员禁锢早已说明了初弦强大的实力,她的确有傲气的资本。
「陈思思」和「孔雀」不自觉地退了几步,她们之前之所以敢冲撞初弦,除了太过焦急导致的口不择言以外,也无非是因为潜意识里就觉得,自己不会因为这几句话而付出什么代价。
「辛灵」也好,其他被有意无意冒犯过却没有下狠手的大仙子们也罢,都向她们传达了一个讯息:因为是小孩子,所以即便本心是好的却做了错事,只要她们知道错了,大不了就诚心诚意地给对方道个歉,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可惜,这次她们偏偏遇上的是性格较真的初弦。
身为执行者,初弦身上透着股平等的漠然,她对所有生灵都一视同仁;但同时也因为一些历史遗留问题,初弦对于造谣污蔑这类虚构罪名之事完全零容忍。
如果是自家的崽儿,初弦会投入大量时间与精力,努力和对方进行沟通,将长歪了的通通掰正;可如果是外人,初弦在心平气和地进行正常沟通未果后,会冷静地直接选择用最原始也最有效的通用“语言”来解决问题。
初弦的代价是失去声音,某种意义上来讲,这也可以解释为一种孤独的自我封闭。在漫长的岁月中,她清醒地意识到——“对不一定对,但强一定对”。
这世间有很大一批人的兽性很强,只会被自己的情绪所支配,根本没法讲道理,这时候言语的交流是无用的,只有亮出比他们更锋利的爪牙,展现出更凶狠的姿态,他们才会乖乖听话。
所以没关系的,很多时候,反正也无需在意对方的感受,只是要一个结果的话,那就不用费心费力地去交流了,直接暴力平a就好。
【以及…纠正一下,“偷”这个字不能乱用,除非…你将他当成了自己的所有物。】
初弦身上给人的那种随时都有可能失去生命的压迫感来得快去得也快,在慢腾腾补充完最后一句话后,她半眯着眼睛朝姗姗来迟的当事人的方向扬了扬下巴,趁机偷偷捂嘴小小地打了个哈欠。
刚结束令人窒息的身体适应性训练,就被苍苍嫌弃地踹出来的「高泰明」:怎么莫名有种自己被当成了动物园里的猴子正在被围观的感觉?
“喂,我说,你们这都是些什么眼神啊?!”(?_?|||)
“这!他!”,即便因初弦方才的话早就有所猜测,但「灵公主」还是不可置信地将自己的视线在金之器内死翘翘的「高泰明」和外面活生生的「高泰明」之间不断来回移动,“我可以冒昧地问一下,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吗?”。
【原本的坏掉了,那就重新捏一个新的健康身体,再把灵魂塞进去。】,初弦缓缓抬眸,理所应当地回答道。
「高泰明」:虽然好像也没说错,但是听起来有哪里怪怪的。
「高泰明」:等等,我是棉花娃娃吗?旧面皮破损了,棉花芯子洗净烘干,然后直接往新面皮里塞就行了?!
「高泰明」:你是半点不提为了辅助适应新身体,你给我设下了多变态的训练关卡啊!
正大光明公报私仇的初弦猫猫:哦。(冷漠.jpg)
“这种法术,对你有害吗?”,「白光莹」收回目光,转而担忧地看向初弦。
“初弦,你用的该不会是…?”,白光莹欲言又止。
庞尊紧紧搂上初弦的腰,他还记得初弦给自己下的禁言令,只好蔫儿啦吧唧地试图用眼神和她进行交流,解除契约后不能钻心灵传音的漏洞让他可委屈了!
想插话打破孤立却不知道该说什么的「庞尊」:我是该高兴「光莹」没有再把注意力都放在那个人类小子身上,还是该头疼来了个对她吸引力更强的“对手”?最可怕的是,我心中还升不起敌意(@_@;) ……
【我看起来…像是那种对谁都会无私奉献的傻子吗?】
迎着四周明晃晃完全不掩饰其中赞同的眼神,初弦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我在他们眼中,原来是这种形象吗?〗
同样一眼就看懂了的围观群众:好小众的形容,你们是认真的吗( ° △ °|||)?
【我不是,我没有,我才不傻!】
猫猫否认三连.jpg
猫猫迎来了更怜爱的目光。
猫猫气得抖了抖不存在的耳朵.jpg
【呐,你还要不要原本的身体?】,看着面前这群突发选择性耳疾的大仙子,初弦磨了磨牙,面无表情地闪现到金笼前,轻飘飘将手搭在上面,然后转头看向了「高泰明」。
眼睁睁看着金笼在那只看似纤弱的手下瞬间变为齑粉的「高泰明」:还真是个又凶又萌、充满个性的神明啊!
“我无所谓。要不…你来处理?”,顶着全场意味不明的注视,「高泰明」抽了抽嘴角,可能同时脑子也抽风了,以致他说出了一个冻人的冷笑话,“我总不能把这具身体带回去,用来当自我欣赏的标本吧?”。
你还有这爱好?不理解,但尊重。
从初弦眼中看出这层含义后,「高泰明」微妙地与初弦方才的憋屈狠狠共鸣了一把,并福至心灵地理解了“风水轮流转”这句古话。
“…你还是让那具身体尘归尘,土归土吧。”
——分割线君的温馨提示——
请不要在初弦面前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因为她真的会当真,然后用尊重且鼓励的目光望着你!
一时的欢愉,会成就一世的“欢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