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几个可当真想好陪老太君去山上的寺庙修养?”
姒柔虽说心里巴不得让这陈家人都走个精光,可若是老太君清醒之后,怀疑是她强行逼着这些人一同去寺庙苦修,那就得不偿失了,所以她仔细问明白,以后也有个说法。
陈家二房的人点头如捣蒜,这种时候不去刷好感度,那什么时候去刷?
于是乎,去山上静养的队伍,从原本十来人,足足翻了一倍,陈悦儿一家众人不乐意去吃苦,可又想在老太君面前刷点存在感,便让陈悦儿和弟弟陈意儿跟着去,还带走了好几个丫鬟奴仆。
这些人美其名曰照顾是老太君,其实都各怀鬼胎。
目前找陈天佑和家中都需要人手,若是山上有什么消息,需要往山下传,人手不够,可如何是好?
真巧,这些人跟着去了,姒还自带丫鬟仆从,姒柔拨了些人给老太君,其他人就没管了。
陈老太君的静养队伍浩浩荡荡出发了。
宫里,张天灵刚收到消息,知晓了陈家的事,跟林铁蛋两人在院子里边比武边说着徐家的事。
两人从泥地到树上,又到房顶上,林铁蛋和张天灵大骂徐家人小人行径忘恩负义,陈家人软弱可欺。
心疼那喂了狗的嫁妆钱财。
两人打累了就爬上房,躺在云竹水榭的屋顶上,张天灵叼着草,看着宫墙外的天空,突然出声。
“铁蛋,走,我们去找皇后!”
张天灵一把鼻涕一把泪哭诉陈家被欺负的事!
本次告状很成功,皇后倒也没有多为难,想着张天灵果然是个重感情的人,才听说祖母被气病了,就来哭诉想出宫去探望。
这一片淳淳孝心,她心里动容,便利落给了出宫的手令。
皇后最近日子舒心,因为张韵然之前陷害她的事,便被太后宣过去整治,如今蹦哒不起来,不然铁定又来跟她扯皮,拖她掌管六宫的后腿。
这几年张韵然仗着那个死男人的恩宠,在宫里作威作福,现在被太后收拾,张韵然受了气自然要作妖折腾皇帝了。
老皇帝的心思都在如何解救张韵然身上去了,不然肯定也要来她面前恶心他。
如今皇后料理宫中事务已得心应手,不然哪能让张天灵这么痛快出宫!
“这宫里什么都好,就是走哪都需要手令,麻烦得很!”
出宫的这一路上,林铁蛋还在抱怨,张天灵全程阴沉着脸,一声不吭,直到回了陈家,姒柔得到消息赶来接人,张天灵才换了个人畜无害的表情。
陈卿慧院子里!
“就任由她们这样嚣张?”
张天灵有些恨铁不成钢,这两个姐姐,一个哭得稀里哗啦,一个拿出纸文绉绉的谩骂!
姒柔在一旁不知怎么安慰。
张天灵一掌拍碎桌子:“瞧你们这点出息,既然她徐家,不管不顾,不要名声,怎么?你们还顾念着名声,不敢打上门?”
“君子动口不动手……”
“你能动手为什么要跟他们动口?”张天灵翻了个白眼。
“我……”
“对待君子才动口,对待徐家那种老阴比,就要打得她跪地求饶!”
陈卿微有心解释两句,对上她四妹的眼神,到底还是怂了怂,眼前这个货有品阶,又是个武力值高强的,说不定还真能讨回公道。
她大姐受了委屈,她受了气!
若是张天灵不讲武德,让人痛快的解一番气,肯定是更好的。
她当即就不做声了,倒是姒柔疑惑的看向张天灵,神色不明的问道:“乖女儿,你想怎么动手?”
“既然已经撕破脸了,那仇人肯定要亲手打才爽!”
于是乎,陈家浩浩荡荡二十多人,一路威风凛凛的去了徐家门口,原本徐家宅子就不是在什么繁华的地方,比起陈家,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此时,陈家的门口早已聚集了好些人等着看热闹。
“你去叫门……”
“不必!”
张天灵压根就不需要敲门,只是临门一脚,砰,大门后面的横柱断裂,门板直接报废,此时大门已然打开。
绕过影壁,穿过前院,一群人进了陈家,直到陈家人堵在门口,前厅内喝着茶的几人都不明所以。
“你干什么?你干什么?你们这是私闯民宅!”
徐老太太惊魂未定,声音拔尖又锐利,听得张天灵不由得掏了掏耳朵,随后才开口道:“大概是你们守门的人老了,耳朵不太好,我这敲了好几次,也没人反应,不就亲自打开门了吗?”
陈家人低头不语!
“郡主,你这是带头来挑事吗?”
张天灵摇了摇头,并不想与这个昏庸的老太太多说,而是拿手指抵在唇边:“嘘!你先别说话,我们有事在身,等干完事儿,你再跟我讲话!”
张天灵说完,回头看了看跟来的亲卫,一声令下:“给我动手!”
动手?
动什么手?
徐家人面面相觑,完全摸不准状况!
亲卫气势汹汹地跟着张天灵走进堂屋。
带着人在徐家横冲直撞。
谁知道,徐家所有人不阻拦,竟都往屋子里躲。
片刻后,从厅堂开始,各里屋传来砰砰砰的声音,徐老太太一看这架势,但凡家里能砸地东西,那可都被砸了个遍。
片刻后。
“哎呦,我的古董花瓶!”
“张晨然的名画!全国就这一幅啊!”
“哎,别砸了,我的桌椅这都可是金贵东西,这是我花重金打造的呀!”
“我的屏风,都给我住手!”
“我的千丝百褶裙……”
“老身的翡翠如意……”
“书房可不能砸啊……”
陈卿微站在书房门口,看着里面她大姐的嫁妆,那一架子的珍藏典籍啊!
她多眼馋,偏偏她爹说他读书读傻了,全给了她大姐做嫁妆!
“别砸啊,那是我徐家花重金打造的百宝琉璃塔……”
张天灵不屑地撇了撇嘴:“你花重金打造用的不是我大姐的嫁妆吗?既然是我大姐的嫁妆,我砸我大姐的东西,有什么问题?”
“郡主,你带人来打砸我家,这是何道理?我们已与你们陈家,没有关系了!”
老太太气昏了头,当下就将矛头对准始作俑者,连声质问下,一副受尽委屈的模样。
“呵!怎么着?老太太,你很不服气,这才几间房呢!我寻思着你徐家也拿不出来我大姐的嫁妆,不如打砸了了事。”
徐老太太如梗在喉,虽然很想反驳,但是张天灵说的确实是事实,陈卿慧的嫁妆这几年几乎已经用得差不多了,这些年他儿子打点人际还养外室花了不少钱,嫁出去的女儿也不成器,她往外贴补就已是不少,陈卿慧哪里还有什么多余的嫁妆留着?
而且此次为了徐家长教训,来徐家的,除了亲卫,还有两个大房的孩子,陈家的几个表亲,这些人平时跟陈天佑家关系不错,所以姒柔一喊,便跟着来了。
眼见徐老太太不讲话,张天灵竖起两根指头:“我现在给你两条路,要么归还嫁妆和这些年我大姐的青春损失费,精神损失费,另外让我们带走谦儿,并且给我们谦儿和你家的断亲书,要么……”
张天灵的话意味深长,却并没有说完,但是徐老太太哪里不懂?若是不偿还嫁妆,还有这些什么什么损失费?
恐怕她们会照着嫁妆单子上砸个透彻,可是两者有什么不一样?
徐家的开销基本都靠陈卿慧的嫁妆养着,若是归还了嫁妆,那么多的珍宝、土地、庄子、铺子,徐家将会大伤元气,可若是不归还,以张天灵的狗脾气,恐怕当真会如她所说。
一时间,徐家众人陷入了两面为难,可是她们知道张天灵又不是那种靠谱的主,哪里会按着套路来?
张天灵恶名在外,听说杀了很多人!
所以徐家在商量了半炷香之后,还是无人说话。
张天灵本想让徐朗出来跟她对峙,但听人说,徐朗在外室那边不回来。
于是,张天灵再次摆了摆手,屋里的动静又开始响起。
“继续砸……”
乒乒乓乓声音又响起。
“别砸了,别砸了,我赔我赔!我赔偿还不行吗?”
徐老太太先受不住了,生怕再晚一步,这个家就不保了!
张天灵停了手,等着徐老太太下文,果不其然,老太太搁那哭诉:“嫁妆我陪,可是,想要带走谦儿,我们绝不会同意?谦儿可是我徐家的孩子。”
“看来老太太你还没有搞清楚,这个情况,我并不是在跟你商量!我就数五个数,你只能任选其一,五个数过后,若是你还在犹豫,那我就当你选了第二种办法……”
张天灵说完,压根就没给老太太反应时间:“五,二,一……”
“你……”这郡主莫非不识数?
“等等,我选第一个!选第一个……”
听到这声音,张天灵笑了笑,声音突然间就温和下来。
“早说嘛,害老子废了这么大力气……”
张天灵坐在凳子上,甩了甩手!
仿佛本该如此一般。
孟毅君赶来的正是时候,张天灵笑了笑。
看着在书房里猥琐翻书的陈卿颜,嗯!
原本这里虽然已经有个身为才女的二姐,可这种事情,能让别人代劳的,就不要去坏二姐的名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