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波云诡谲的宫廷
    从国王的房间走出来之后，许多脸庞都挤在了艾德身边，想要知道国王的消息，他们有的真的在担忧国王，有的只想要比其他人更先获得信息。
    而艾德只是表示国王没有问题，他不可能在这样的场合泄露国王的信息，接着就在鹿角卫的护送之下穿越了急切想要获得消息的人群。
    在一旁的休息室中，艾德缓缓吐出了一口气，鹿角卫的队长杰里·风暴作为国王的亲卫，是知道劳勃是什么情况的，也知道史塔克公爵现在接受了很多信息，急需冷静冷静。
    首相用双手狠狠的抹了抹脸，现在维斯特洛就落在了他的手上了，劳勃把一切都交给他了，但是他内心没有任何高兴的情绪，反而很丧气，为老友的九死一生而丧气，为自己面对的艰巨未来而丧气。
    艾德明白，他站在了维斯特洛转折的节点上，劳勃抛给了他一个大麻烦，兰尼斯特女人孩子的身世问题，将会决定维斯特洛的未来到底走向战争还是和平。
    整个维斯特洛的战争机器都因劳勃的命令而开动，再加上目前正在发酵的继承人血统问题，倘若处理不当，这支本来应该把怒火施加给东方敌人的大军，就会变成铁王座继承权战争的燃料——开动的战争机器只需要吞噬血肉，至于是何人的血肉，那从来都是无所谓的。
    他感到了莫大的压力，已经很久都没有那么大的压力压在了他的身上了，只要他做出决定，无数人的命运都将被他所决定。
    这让艾德非常厌恶，他从来都不愿意饮这杯苦酒，但他就是站在了这关键的十字路口。
    艾德不由得想起了布兰登·史塔克，本来应该是他来娶凯瑟琳的，本来应该是他来面对这一切，若是大哥还在，他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艾德于心中问出了一个没人能够回答的问题。
    劳勃啊劳勃，你可真是我的好朋友，居然让我那么难做，你这个该死的混蛋，我现在多么希望现在躺在那里的人是我啊。
    艾德阴沉的想到，但接下来他就强行振奋了心神，作为维斯特洛的首相，作为决定无数人未来命运的存在，他不能再这样了。
    拿起自己制作的劳勃的遗命，以及方才鹿角卫卫队交于自己的信封——里面是私生子合法化的法令与给予艾德摄政权的批准，上面都盖着国王的大印——艾德开始思索起未来应走向何方。
    首先，肯定是要按照劳勃的遗命，让兰尼斯特的孩子继承王位，确保狭海两岸不会因此而产生什么动乱，其次，才是对国王子女身世的调查。
    艾德开始思索谁可以作为他的盟友，而第一個浮现在脑海里面的名字则是史坦尼斯，是的，史坦尼斯，这个拜拉席恩家族的二弟对礼法的遵守达到了严苛的程度，他很多时候都觉得史坦尼斯太极端了，让他来配合调查肯定是没问题的。
    不过，这个想法就转眼被掐死，若是国王的子女身世真的有问题，那么史坦尼斯无疑是第一获益人，面对如此巨大的利益，史坦尼斯真的还能坚守他的道德吗？一个个名字接连浮现在艾德的脑海，玛瑞魏斯？不行，那就是个废物，瓦里斯？这家伙太难以捉摸了，蓝礼？他……
    有道是想什么就来什么，当艾德想到拜拉席恩家族的老三，房门就被敲响，蓝礼的身影传了过来，“艾德大人，我想要与您谈谈。”
    艾德没有理由不见法务大臣，蓝礼随即走了进来，与平日里那个光彩照人的风息堡公爵比起来，现在的蓝礼有些……做贼心虚。
    “艾德大人，我哥的情况，是很糟糕了吗？”蓝礼问得很直接，他同时也在观察艾德的表情，但国王之手已经收起了他的情绪，只露出了那张扑克脸。
    而现在心乱如麻的艾德也没有多想，直接说出了劳勃的情况，反正对蓝礼这样的，瞒也没用，“是的，九死一生。”
    然后，蓝礼接下来的话语就让艾德后悔说出劳勃的情况，更后悔让这人进来。
    “艾德大人，既然现在情况如此，那我们得为我哥的身后事准备。您不是控制着护墙营吗？我建议立即把他们开入红堡，您是当今铁王座的摄政王，只要您控制住红堡，使大臣们保证让国王真正的继承人继承王位，一切就妥当了；鹿角卫是个麻烦，但它里面也有受我施恩的人，我会尝试说服他们，至少让他们保持中立，您可以相信我的能力。至于其他人，我的另一个哥哥已经离开了君临，唐托斯这个国王的忠实者正在城外募集军备，他们都不可能对城内的情况作出及时反应，这正是属于我们的大好时机！摄政大人，如果您仍存顾虑，我眼下就可以调度一百名好手来策应你，这仅仅只是第一批人，只要我们清理掉兰尼斯特的势力，铁王座就是我们的了！”
    蓝礼的话语让艾德的心情越来越糟糕，不过表面上看起来艾德还是那么波澜不惊，而蓝礼还在继续输出着，“……艾德大人，您必须先下手为强，我了解瑟曦，您不动手，她就会动手的……”“蓝礼大人，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我刚才也什么都没有听到。”艾德板着脸打断了蓝礼，他不想要听蓝礼的话，劳勃还没死呢，他这个王弟却已经在谋划怎么联系他这个外人赶走侄子的母亲——无论那个兰尼斯特女人到底如何，她都是孩子的母亲。
    “您不先下手，她就会下手的啊。”蓝礼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不过，接下来转眼间他就转变了态度，“好吧，艾德大人，您的选择我明白了，既然您要这样做……那我只能祝愿新旧诸神保佑您。”
    蓝礼说完就离开，艾德看着他的身影只觉得晦气，不过接下来一个更让他晦气的人走了进来，随着一阵香粉的味道，太监瓦里斯走了进来，脸上带着那种标志性的甜腻微笑。
    先是不怀好意的王弟，现在又是虚伪的太监，艾德没好气的看着太监，脸上写满了不乐意，而瓦里斯就像是没看到一样，挪着步子走到了艾德面前。
    “不用摆出这种表现，首相大人，我与您是站在一起的，我想，您应该已经接到了国王陛下的命令了吧，正好，我也接到了陛下的命令，陛下要求我服从您的指挥与安排，从现在开始，我也会把我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您。”
    瓦里斯的话让艾德眉头紧锁，他一点都不为太监的表忠而开心，相反只有警惕与担忧，八爪蜘蛛真会效忠他？这种情绪不是来自于艾德对瓦里斯的厌恶，而是这个太监真的总是表现得那么难以捉摸，让人难以信任。
    “太监果然没人喜欢啊，哪怕是交了底，都没有人相信。”瓦里斯故作悲伤道，“那为了我们的合作，我也不玩虚假的那套了。艾德大人，也许曾经我有着别样的想法，但是那在狭海两岸剧变之后，我都放下了那些。现在我比任何人都期望劳勃陛下活着，而若是事情真的发展到了不忍言之事的那一步，我希望坐在铁王座上的，是尊崇国王遗命的真正王族之子。”
    这次，瓦里斯的语气中是艾德头一次听到的严肃与认真，这种前所未有的态度让艾德改变了观点，他端倪着这个扑香粉的太监，恒联这人是否可以信任。
    “为了我们的合作，我给您一份礼物吧，我可以保证，国王的孩子不是他的，而是王后与他双胞胎兄弟的。”
    这话宛如往水面丢入一块巨石，艾德立即站了起来，死死盯着瓦里斯的双眼，“你既然早就知道，为什么不告诉劳勃？”
    “告诉了又怎么样，还不是得虚与委蛇，我们的好陛下现在正在生死关头，与其让他带着愤恨离去，还不如是带着怀疑离去。”瓦里斯毫不犹豫的顶住了艾德，这就像是一盆冷水，让艾德冷静了下来，然后他不得不承认，瓦里斯说得很有道理，哪怕是劳勃知道情况，以他那种情况，也还是得虚与委蛇，与其如此，那不如让劳勃当个糊涂鬼。
    “那么，你什么时候发现这事的。”
    “也是在我们的好陛下出事之前不久。”瓦里斯感叹着说道，“本来我打算把这个消息给陛下，但却没想到陛下在这个时候……”
    对于这段话，艾德是一个字都不信，怎么可能有那么巧的事情，太监肯定有东西还没说，不过，现在他觉得可以对这太监施加一些信任，他真的抖出来了一些有用的东西。
    “艾德大人，现在想要证明那三个孩子的身世，您需要证据，足以说服全国的证据，现在风言风语太多太广，单纯的种性强韧说服力已经不足了，不然，大贵族们反而只会觉得您才是乱来的那个。”
    “所以，你有人选？”艾德对太监的话产生了情绪，瓦里斯所说的，和他想得其实差别不大，风言风语扩散得那么广，现在需要更实质的证据。
    “是的，我有人选。”瓦里斯露出了得逞的笑容，“我们的好王后，哦，应该说太后了，身边有一位兰尼斯特的爵士，蓝赛尔·兰尼斯特，他与我们的好太后之间的关系……可是非常非常亲密的。”
    “你什么意思？”艾德被弄得有些搞不懂了，怎么又突然提到另一个兰尼斯特了，不过，艾德接下来嘴巴就难以抑制的张开，他想到了一个可能，而瓦里斯也非常应景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