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北境的战争决议
在胡戈击溃密尔边境的叛军时,在海对岸的维斯特洛,在胡戈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也发生了一件足以改变日落王国局势的事情。
那就是艾德·史塔克的失踪。
在乔佛里·拜拉席恩的加冕礼上,艾德·史塔克作为首相却没有出席时,他的去向就引起了许多人的怀疑,但那时怀疑没有引起多大波澜,一时不见不是什么大事,但随着首相一直都没有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中,事情就发生了变化。
兰尼斯特竭尽全力压制这些流言,但随着艾德·史塔克始终不出现在人们面前,再压制流言也没用了,所以,兰尼斯特们干脆的宣布了艾德·史塔克的失踪。
这可谓是一石激起千层浪,本来人们以为兰尼斯特与史塔克将会联盟对抗南方起兵的拜拉席恩,但是随着艾德的失踪,事情又发生了变化。
甚至连兰尼斯特军队都纷纷放弃南下,大部分选择了再次北上,汇聚在神眼湖的边上,还有传言说兰尼斯特港正在组织一支兰尼斯特新军。
战争的气氛笼罩在维斯特洛上空,随时都可能爆发。
在颈泽的卡林湾,这几周里,源源不断有着北方诸侯的军队到达,飘扬在卡林湾残破塔楼上的纹章也越来越多。
在卡林湾之后,狭窄的狭道上遍布了帐篷与窝棚,一缕缕炊烟在其中升起。
人多的地方自然就有市场,如此之多的北境士兵自然吸引了商人们的到来,甚至连害羞的泽地人都走出了沼泽,带来了蛤蜊、青蛙与各种泽地作物与士兵交易。
得益于长冬压力的降低,所以这次并没有太多冬狼军随军南下,而且在大道之战吸取了兵力多并不是万能的教训之后,北境这次集结的兵力并不多,只有一万出头,但这也是一座城镇的人口了。
如此之多的人总不能聚集在卡林湾一天到晚发愣,所以在罗柏·史塔克的命令下,士兵们找来石头与木材,修复这座对北境来说至关重要的塔楼——不过,他们的修复也只是把一堆建材堆在一起,构成一堵墙而已,但是对于卡林湾来说是足够了,这座堡垒的存在就是最好的防御。
而在卡林湾的塔楼里,北境诸侯正在召开一场关系着接下来战与和的会议。
北境诸侯们皆位列于此,这些年来北境在与东方的战争与贸易中赚了不少,因此不少领主身上都多了一些金银首饰。
她的儿子,罗柏·史塔克面对摆着一张地图,地图已经卷曲的一角比匕首压着,他的年纪还是那么小,但是现在却摆出了公爵的样子,凯瑟琳看着他的样子非常心疼,想要把孩子护在身后,但也按耐住了那躁动的母爱——若是此时这样做,那罗柏未来也别想继承他父亲的位置。
“我们必须南下!兰尼斯特显然又把艾德大人抓起来了,这是对我们所有人都侮辱!这是对整个北境的侮辱!只有我们把刀子架在南方混蛋们的脖子上,他们才会听话!”
来自最后壁炉城的大琼恩人大,说话的声音也大,而且还不忘进行各种肢体动作显示威势,就好像这样能够增加他言语的说服力。
大琼恩引起了不少北境诸侯的赞同,凯瑟琳注意到卡史塔克、霍伍德与莫尔蒙都赞同安柏的意见。
“琼恩大人,我还是认为这是一个误会,既然兰尼斯特都把艾德大人给放了出来,那他们也没有任何必要把艾德大人再次抓回去,他们为什么要冒这样的风险?”
卢斯·波顿用不紧不慢的语调说道,他的语气中听不出来任何的情绪,恐怖堡伯爵只是在冷静的分析,但这也立即引起了大琼恩的不满。
“波顿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艾德大人被兰尼斯特抓起来,你却在这里说这种话?还是说你更在意那些东方的领地,怕和兰尼斯特起矛盾之后受到波及?”
大琼恩一上来就展现出了很强的攻击性,波顿那双无色的眼眸里也因此产生了厌恶以及一种无奈的情绪,这让凯瑟琳很是惊奇,来到北境那么多年,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恐怖堡伯爵那么明显的流露出情绪。
“琼恩大人,话可能这样说啊。当然,我们要为了艾德大人而站出来,但是搞清楚情况到底怎么回事也是必须的,不然我们就可能被一些人给利用误导,诸位大人,我想你们都不想这样吧。”胖胖的曼德勒伯爵出来打着圆场,缓和一度很紧张的气氛。
威曼伯爵比起凯瑟琳的印象里更胖了,怎么可能不胖呢?他们家族在安达斯获得的土地,在北境可是仅次于波顿家族的,威曼伯爵的一个儿子还在海对面为神眷者效劳。
伯爵身上还多了不少七神教的徽章,这让凯瑟琳很有亲切感,但是这里是北境。
凯瑟琳不由得想起艾德在离开前听学士阐述的一份报告,那份报告的内容便是白港周边诸侯对七神教徒不断增长的担忧,曼德勒家族来到北境已经很久,他们带来了南方的七神,但是一直以来,七神信仰都只是局限于白刃河流域,而且其中还有很多是七神信仰与旧神信仰的融合变种,七神之心树。
但是现在,信仰纯正的七神信仰的人越来越多,而七神之心树的信仰也随之扩散,靠近白港的很多北境人在供奉旧神时,也为新神搭建了祭坛。
这是从未有过的现象,引起了很多人的担忧,在七神神眷者行走于世间的当下,若是继续这样下去,先民的信仰是否会不保?北境会被安达尔文化洗牌吗?
对此,艾德也是一筹莫展,他虔信旧神,但也从不狂热,而且信仰七神之人也没有干出过分之事,他所能做得,也只能把曼德勒召来临冬城商谈一二——但曼德勒还没有来呢,劳勃就到了。
“那么,鳗鱼大人,你对南下这件事怎么看?”黛西·莫尔蒙问道,这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这是在逼威曼站队。凯瑟琳立即分析出这个行为背后代表的意义,随着七神信仰扩散的消息在北境传播开来,北境诸侯们也想起了曼德勒的“异质”,曼德勒的境况就有些尴尬。威曼大人脸上露出不情愿的表情,“我当然支持南下营救艾德大人,但是,我们必须搞清楚这一切背后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不能被人利用了!”
虽然鳗鱼大人尽力的表现了态度,但是威曼后面的话就是没人听,大家只是需要他的这个态度而已。
北境诸侯们分为两派吵了起来,他们互相指责对面对封君并不忠诚,场面一时乱到了极点,不过,凯瑟琳很高兴的看到罗柏并没有被这种乱局吓到,也没有贸然表示观点,而是拿出公爵的冷静,冷冷看着贵族们的争吵。
到这里,眼下的形势凯瑟琳已经了然于心,那些在东方赢得了土地与财富者,对于战争都较为谨慎,而在东方没有获得太多东西的领主,则对战争充满了狂热,期待着到南方获得财富。
去他的新旧诸神吧,我不在乎,想通其中利益关节的凯瑟琳眉头紧锁,我只想要艾德回来,想要珊莎与艾莉亚回来,所以,他们必须向南方展现武力,北境军队必须南下。
至于其中有没有可能有什么隐情……兰尼斯特绝不能信任!他们早在临冬城时就想要谋杀布兰,还用了一把来自科霍尔的瓦雷利亚钢匕首,生怕暴露不了身份是吧。
想起这件事时,凯瑟琳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了培提尔的脸庞,正是培提尔告诉了她这批匕首的流向,她很感激这个童年好友,此前也正是培提尔帮史塔克管理在密尔的采邑——那是劳勃强行塞给艾德的。
本来小指头带兵来到维斯特洛时,凯瑟琳本以为他们可以在中央有一个坚实的盟友,但怎么都没想到,培提尔居然被泰温以镇压高山氏族的名义给调去了谷地。
不过,想到谷地,想到莱莎如今的困境,凯瑟琳的内心就涌起一阵快感,她本来都把泰温公爵的侏儒儿子抓起来了,但是愚蠢的妹妹居然让他跑了!这让他们丢了一个大筹码。
思绪回到当前,看着眼前眼前的乱局,凯瑟琳明白,她必须说些什么,必须统一北境诸侯的意志。
“诸位,诸位,请听我一言,我是凯瑟琳·徒利,我是艾德·史塔克的夫人,也是临冬城的夫人,我的儿子被兰尼斯特谋杀,我的女儿被兰尼斯特扣留在君临。”
作为北境主母,凯瑟琳成功让所有人把眼神集中在自己身上,这很好,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诸位大人,这场战争是不可避免的,兰尼斯特针对我们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早在十年前,君临就在有意识限制北境的发展,那段岁月我想你们都还有印象。”
凯瑟琳的话语引起了不少赞同,北境诸侯们的确对于那段时间还有印象,那时他们时不时的会聚在一起骂骂君临的偏心,骂骂南方对北境的针对。
“虽然在远征开始之后,我们渡过了一段很好的时光,但是,不要忘记,兰尼斯特从未放弃过对我们的针对,威曼大人,我想您还记得那次与兰尼斯特港舰队的冲突吧。”
威曼·曼德勒先是一愣,然后才反应过来,“我当然记得,那次兰尼斯特的混蛋非要抢先入港的权力,被我们拒绝之后还对北境的船搞针对,妈的,这班混蛋。”
其实,凯瑟琳提到的这件事只不过是正常的贸易冲突,但是事件只要进行不同的解读,那就可以达到不同的效果,凯瑟琳很感谢威曼伯爵领会了自己的意思,曼德勒从来都没有让史塔克失望。
曼德勒的话让不少北境诸侯都同仇敌忾起来,大琼恩更是继续他的怒吼,凯瑟琳有些担忧的看向了卢斯·波顿,她清楚,其他人都不是问题,但是这个恐怖堡伯爵是最需要说服的人,只要他表态了,一切都不是问题。
也许是七神保佑,凯瑟琳看见波顿还是表示了赞同,这让她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搞定了波顿,意味着接下来基本不是问题了。
“所以,我们必须表示出态度,诸位大人,我们必须把我们的公爵,把我的丈夫给救回来!把我的女儿给救回来!”
回应凯瑟琳的是一片欢呼,北境诸侯们很吃这套,凯瑟琳知道,现在已经彻底稳了。
虽然话语里都是为了北境,但是在内心,凯瑟琳是有些心虚的,因为她明白,自己的目的并不是她所说的那么单纯,还为了她的家族,为了徒利。
作为河间统领的女儿,凯瑟琳对徒利势力的衰落再清楚不过,若是开战,兰尼斯特势力很快就会到达奔流城,一半的河间诸侯已经不再服从父亲,而弟弟更是无能至极,她必须救救年迈的父亲。
罗柏站了起来,“诸位大人,我已经下定决心了,我们将会南下,去营救我的父亲,营救北境的封君。”
凯瑟琳很赞同儿子发言的时机,完全抓住了她制造的气氛,他也为儿子展现出的那些艾德身上曾经出现过的气质而高兴,罗柏已经展现了作为一个公爵继承人应该有的样子。
罗柏开始了对北境诸侯们发号施令,他发令的样子就像是他的父亲,凯瑟琳为他而骄傲,要是艾德与女孩们没有在兰尼斯特手里就更好了。
不过,凯瑟琳接下来听到的一句话,让凯瑟琳愣住了。
“母亲,有件事我必须麻烦您,我此前派去南方的使者已经告诉我,孪河城的态度依然暧昧不清,所以,我需要您去见瓦德侯爵,需要您与他好好谈谈,我率军来到孪河城能够过河是最好的。”
凯瑟琳想起了佛雷侯爵的那张老脸,强烈的厌恶情绪从内心涌出,但是为了艾德,她忍住了那些厌恶,她愿意去见那个老东西,那个老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