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姐姐,我叫你姐姐好不好?”
“姜宁,你长得很像我姐姐,以后我叫你姐姐好不好?”
“姐姐,我终于找到你了……”
曾经白灼那些貌似不经意的话此刻全部涌入了姜宁的脑中,犹如一记迟来的攻击,狠狠的击在了她的心上!
姐姐……
姐姐……
原来,她早就已经告诉过自己她的身份,只是自己一直没有察觉!
这世上,除了那个小屁孩,还有谁会这般叫着自己?
她早就该想到的啊!
早就该猜到她的身份的!
为什么!为什么她没有早些认出她来?!
姜宁颓废的坐在地上,眼泪无声滑落。
那个小屁孩,从小又怕疼又怕死的,为何,为何他会转世来到这里?
难道是魔族出了什么变故?
……
一片紫色的天空下,被魔腾花环绕的黑色奢靡宫殿大气磅礴。
宫殿内,大床上,一个一身黑袍的高大男子缓缓睁开了双眼。
那双眼里,紫光闪现。宛如一汪紫色的深泉,一眼望不到底。
听到动静,初一打开房门,走到了床边。
恭敬的单膝跪在了地上。
“魔君,您回来了。”
床上的男子坐起身,黑色的衣袍上点缀着金纹。他面如玉石,双眸中带着如夜晚般冷沉又内敛的气势。
帝白看向窗外,沉吟了半晌,起身走下了床。
初一跟了上去。
帝白看向窗外的魔腾花,嘴角勾起,高兴的脚趾头都偷偷的蜷了一下。
初一半天没有听到魔君说话,斗胆抬头看了看他的脸色……咦?
笑着的?
要知道,每次魔君去历劫,回来的时候都是面无表情,波澜不惊。
最开始的时候,还时常被那种痛苦的死亡折磨的好几天不愿意见人。
可这次明显不同,嘴角都要咧到耳朵根了。
莫非……
初一试探的问道:“这是有了公主的消息?”
魔君明明还没有到历劫的年纪,却在听说公主已经轮回转世后,非要去寻找她的踪迹。
自己跳进了历劫池,去渡那生生世世的死劫。
生生世世活不过二十岁。
可即便如此,魔君还是在每次失败后,都迫不及待的跳第二次。
算上这次,魔君已经“死了”十次了。
这次的反应和以前都大不相同,难道真的找到公主了?
初一激动的抓紧了身侧的长剑,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手心里都冒出了汗!
公主的离开是整个魔族的痛,只要公主能够回来,仙族算个屁?
不过是担心打草惊蛇,让那个贱人发现公主的下落,他们这才没有大张旗鼓的寻人。
否则……他们早就打上门去了!
帝白没有说话,可他那激动的心颤抖的手,还是出卖了他。
见此,初一是真心为魔君高兴。
“魔君,您和公主相认了吗?她什么时候能回来啊?”
初一以前就是跟着姜宁的,他本身就是个好战分子,公主又爱闯祸。和公主在一起的日子,其乐无穷~
每天不是在打架,就是在斗殴的路上。
六界,就没有他们公主没有招惹过的存在!
初一还以为魔君找到了公主,会第一时间和她相认,只是没想到……
“我没有告诉姐姐我的身份。”帝白摇摇头,伸手摘下了一朵窗外的魔腾花。
初一愣了一下,不解的问道:“为何?为何您不告诉公主自己的身份?”
魔君历经十世死劫,为的就是寻找公主。
好不容易找到了,却没相认?
初一很是不解。
“难不成是公主已经没有了魔族的记忆?”
要是这样的话,还说得通。
要是他失去了记忆,突然来个人告诉他他的魔族的大将……他或许会觉得那个人有病吧?
帝白把玩着手里的魔腾花,想到姐姐的样子,不自觉地再次笑了起来。
“告诉她做什么?让她亲眼见着我死在她面前?”
死一个朋友和死自己的亲弟弟那是不一样的感受。
他已经体会过亲眼见到姐姐死在自己面前的那种痛苦了,他不想让姜宁承受那一切。
只是……不知道那个人怎么样了。
自己的离开,他会很难过吧?
想到这里,帝白突然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初一赶忙跟了上去。
“魔君,您干什么去?”
帝白归心似箭,已经走远,声音却爽朗的传了过来——
“去下界!”
他要去找姐姐!
还有……那个人!
……
灵云宗的喜气装饰还没有撤除,山顶,几个亲传弟子的山头却安静一片。
姜宁和徐若飞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整整一天,他们不知道这两人在干什么,也不敢打扰。
只能小心翼翼的一会过来看一趟,确保人的气息还算平稳,这才放心的离开。
这一晚,徐若飞喝了很多的酒。
自从白灼住到他这里后,他已经许久都没有喝过酒了。
突然一喝,辛辣的酒水顺着喉咙滑下去,整个身体仿佛都被烧疼了。
他却像察觉不到一样,一壶一壶的喝着。
最后觉得不过瘾,干脆抱起酒坛子就往嘴里倒。
原本以为酒水能够麻痹自己的感觉,压制住心底无处不在的伤痛。谁知第二天天还没亮,徐若飞就睁开了眼睛。
看了看窗外正在升起的太阳,徐若飞下意识的起身,打开门走到了院子里。
看向了对面的房间。
这个时辰了,白灼差不多要出来弹琴了吧?
等了一会,徐若飞眼神中的光彩开始黯淡……
哦,他忘了,白灼已经死了。
她不会再出现在自己面前,给自己弹那要人命的夺命曲了。
看着院子中央的青玉床,徐若飞发了会呆。
眼前,仿佛呈现出白灼坐在上面,一脸得意的对他讲,“我这是在帮你陶冶情操,不能生气哦~”
“是你让我住到这里来的,我是什么很贱的人吗?你让我来我就来,让我走我就走?”
“哼,我就住在这里不走了,你能奈我何啊?”
……
白灼的音容笑貌还在眼前,徐若飞弯下身子,轻轻的抚摸着青玉床,仿佛还能感受到白灼的体温……
不是说好了,你不会离开的吗?
白灼……你食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