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欢喜看着单独喊她出来的白远山，又看了看空空如也的手。
白远山咳嗽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
“欢喜，我有件事和你说。”
白欢喜就静静看他胡扯，看他能放出什么好屁。
看着小闺女不说话，白远山就当她默认了。
“欢喜啊，你看你年纪也不小了，也该结婚了。”
白欢喜好奇打量了眼白远山，就在他突然要开口的时候，猛地问了句。
“那我结婚，你给我多少嫁妆？”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足足沉默了白远山两分钟，因为他从没想过这回事。
因为大闺女嫁人的时候，也没有嫁妆，所以他就默认，欢喜嫁人当然没有了。
但是白远山肯定不能这么说。
“欢喜，这都好商量，爸是想给你说……”
白欢喜根本不等他话说完。
“既然好商量，那就现在商量吧。”
不等白远山开口，白欢喜就好奇的问。
“所以你是要准备多少？五百？一千？还是两千？”
白欢喜每说一个数，白远山都感觉心一哆嗦，大冬天的都要掉一身汗。
白欢喜看着白远山的表情，好似明白一样。
“哦~
原来你从来没想过给我嫁妆啊，那你还给我说什么婚事。”
白远山急忙开口解释。
“欢喜，你看家里就我挣钱，还有你弟弟也在上学，他的工作还没着落。
再说现在女孩子结婚哪有说嫁妆的，婆家不扣彩礼就很好了。
你看，要不这样，到时候你的彩礼爸都让你带上。
等以后家里有钱了，再给你补上。”
白欢喜一番话直接反客为主，让白远山顿时乱了阵脚，一时都忘了来的意图。
白欢喜听着这些画饼的话，当然摇头了，她又不是三岁小孩，这些话怎么可能骗到她。
“您这话说的，我不在家天天吃香的喝辣的。
现在我要结婚了就没钱了，那你还说什么结婚的事，我又不用你操心。”
白远山被说的脸一阵红一阵白，随后猛地反应过来，自己可是她亲爹身份，真是给她脸了，给她好好说话不听。
“白欢喜，我是你爹，辛辛苦苦养大你，怎么现在你眼里都是钱钱钱。
怎么着，我没钱就不是你爹了是吧。”
白远山这怒吼声，吸引几个过路人往这边胡同口看来。
白欢喜也没管白远山恼羞成怒的脸色，抚了抚被风吹乱的碎发，眼中比这寒风还要冷几分。
“我眼里当然是钱，你们从小就教我钱比你们的命还重要。
当初我小时候生病因为没有钱，我姐跪下求你们，头都磕的流血才换来五毛钱。
不让我姐上学，上她学校去闹，不就是你们说的没钱。
当初你们答应我的补偿，结果你们私自中断，不是为了那点钱？
你们自己把钱看的比命都重要，结果你给我说眼里都是钱？”
“我眼里当然是钱，那是因为钱，我和姐姐从小受了你们多少气，差点死在那个家。”
注意到来往人的视线，白远山双手握拳勉强忍着怒气。
他不顾白欢喜的质问。
“行了，那都过去了，你还想着那些干啥。
你和你姐现在过的有多好还不行，非得揪着以前不放有什么意思，难道你要你爹给你跪下赎罪？”
白欢喜都快被白远山的话说笑了。
那些事在他看来都过去了，但是那些人她和姐姐能记一辈子。
想想那些绝望的时刻，她们一辈子都没法忘。
正是因为那些经历，她姐才会这么努力的向上爬，爬出那个深渊。
白欢喜看着毫不在乎的白远山，以及他说出的话，觉得和他无话可说。
说出来也不过是白费口舌，因为他从来不会想自己的原因。
或者说他愿意想自己的原因，只要没发生在他身上，他都会觉得无所谓。
就像他说的，反正你们都活得好好的，甚至他觉得，她们姐妹能过成现在这样，还得感谢他。
“你记住，我们过的多好是因为我们的本事，和你没有半毛钱关系。
行了，我也不想跟你废话了。
你这次来什么目的，给你两分钟时间，说不完就不用说了。”
白欢喜只是想了解他们又想使什么坏，不然她何必浪费时间。
白远山看到白欢喜生气的表情，随即脸色表情一软。
“欢喜，你也知道你爹我的不容……”
白欢喜不等他说完，转身就走，不想再听他废话。
白远山一看白欢喜要走，急忙快走两步拦着，也不顾周围人的目光。
白欢喜冷冷看着他。
“最后一次机会，有什么话赶紧说，煽情的话留给你宝贝儿子好好说去吧。”
白远山再也不敢乱说什么。
“家里给你找了门亲事，就是机械厂柳副厂长家的小儿子，正好他也喜欢你，人长得也好，这可是多好的一门亲事，你可得抓住。”
白欢喜从白远山一开始说话，就猜到些什么。
白欢喜似笑非笑的看着白远山，白远山被看的浑身不自在。
“钱继红让你来当说客，怎么没给你说我有对象的事，她还真是把你当猴耍。”
白远山脸上表情差点没憋住。
“欢喜，你怎么说话的，这件事是我想的。”
白欢喜嘲讽一笑。
“行了，你上哪会关心我的婚事，我问你，我今年多大了？”
“二十……多岁呗，你显得年轻，和十八九似的。”
白远山还以为夸夸显得自己会说话，想掩盖自己不知道这件事。
白欢喜嗤笑一声。
“行了，你也别白费心思了。
你就告诉钱继红，她别想打我的主意。
你就告诉她，但凡她真的敢想卖女儿，我就让她知道，当年没朝她面门劈的那一斧子，我这回肯定给她补上。”
只不过这话，听在白远山耳里，不仅仅是在告诉钱继红，还是在和他说。
说完不管白远山，白欢喜直接走了。
白远山在身后看着白欢喜的背影，嘀咕着。
“我就知道不行，偏偏继红还非要我跑这一趟，还挨骂了。
这小丫头人不大，怎么脾气这么大。”
等到白欢喜走远了，他才反应过来。
“欢喜，你还没说你现在对象的事，我这个亲爹还不知道。”
但是白欢喜哪会管他，脚步未停的回了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