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地,齐安安的目光从早已看不见的马车方向收回,神色还有些怔怔的,又过了一会儿,才撑起虚弱的身体艰难起身。
她失败了。
怎么办,回去怎么跟桑德尔说?
一边想着一边转身,却突然发现桑德尔不知何时站到了她身后,齐安安吓了后退了两步,身形一不稳,差点又再次跌倒。
“桑……桑德尔大人。”
“你怎么……怎么过来了?”
“他没带上你?”桑德尔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血红的眼眸满是冷漠的情绪,他冷哼一声,英俊的脸上带着几分嘲讽和轻蔑,“真是没用。”
“不,不是的桑德尔大人,”齐安安连忙道,“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杀了她,一定会杀了她的,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杀了桑德尔……杀了桑德尔……”
脑海中突然浮现了这个声音。
齐安安的眼睛空洞了一瞬,紧接着,她握紧了手中的银制匕首……
“你已经没有……”
桑德尔的声音戛然而止,他不可置信地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胸口,下一刻,齐安安的身体连同那柄银制匕首一同飞了出去。
“贱人!”
他死死地捂着自己胸口。
被银制品腐蚀的剧痛让他的面容扭曲。
好在齐安安的力道不够,加上他的反应快速,那柄匕首虽刺进了他的胸口,却没有伤到他的心脏。
只差一点点。
差一点点他就命丧这个女人之手。
那边齐安安被打飞出去后,脑子慢慢恢复了清醒,她满眼疑惑地看了看自己手上的匕首,又看了看不远处的桑德尔,脸色蓦地变得十分苍白。
“桑德尔大人,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立刻丢了那把匕首。
到底为什么?
她怎么会刺杀桑德尔?
“还在狡辩?”桑德尔瞬间移到她面前,伸手掐住齐安安的脖子,目光冷冷地看着她,“不愧是狡猾的血猎,连我都被你骗了。”
“不……不……”
齐安安脸色涨红,被掐得几乎透不过气。
她想解释,想说虽然她是血猎,但从来没想过要害他,这一次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可桑德尔死死地掐住她,让她根本无法开口。
“桑……桑……”
她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想死?”
桑德尔冷哼一声,终于在齐安安即将呼吸不上来的时候放开了她,转而抓住她的衣领,“没那么容易,我要把你带回去,好好折磨。”
好不容易可以呼吸的齐安安,看着桑德尔仿佛变了一个人一般,脸上是从未见过的嗜血和阴冷的神色,一边摇头一边惊恐地想后退逃离。
“不……不要……”
可惜她逃不掉。
桑德尔轻而易举就抓着她离开。
……
蓝浅和墨沉已经走了两三天,这期间他们经过了不少城镇和森林,他们要去的地方好像很远,听墨沉说,还要再走十几天才能到达。
在路上的行程一切都很好,除了……
蓝浅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这三天她只吸了一次血,还是趁着墨沉熟睡的时候,把他弄昏才吸食的。
为了赶路,他这几天都很克制。
不能名正言顺地进食了。
她好饿……
“浅浅,今晚我们在这儿休息一下。”
马车停了下来,墨沉撩开车前的门帘走了进来,温柔地牵住她的手:“在车上坐了一天了,要不要下去走走,活动活动身子?”
“好……”
蓝浅略带幽怨地看了他一眼。
那双被长密睫羽遮住的幽深眸子,不动声色地在男人的脖颈上停留了一瞬。
还有十几天。
等到了目的地,她就尝一尝他脖颈上的血。
就算血族的身份被发现也不怕,那个地方只有他们两个人,他要是想跑……她就把他关起来,不,绑起来,反正他打不过她。
墨沉小心地牵着她走出马车。
他们现在在一片森林里,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只是今晚的月光很亮很亮,皎洁的光芒倾泄而下,让整片大地几乎犹如白昼。
蓝浅抬头,一轮完美无缺的明月挂在天空。
“今晚的月亮好圆啊!”
她微微感叹。
眸光却暗自敛了敛。
月圆之夜,如今她血族的特性已基本完全恢复,她今晚进食的冲动肯定比以往更加强烈,要还是让墨沉昏迷,恐怕她会控制不住吸食过多。
看来,要想一个办法……
“是啊,今晚是月圆之夜。”
墨沉温声道。
他一边牵着女孩的手,与她漫步在幽静的林间,另一边却微不可察地垂了垂眸。
又到了月圆之夜。
他化身成血族的日子。
今晚……
两人走了一会儿,半空中的那轮圆月越升越高,身体内的血液仿佛在开始翻涌、沸腾,这种即将冲破什么的感觉……墨沉再熟悉不过。
他低了低眸。
“浅浅,我们回马车上吧。”
“好啊。”
蓝浅也感觉自己想要进食的渴望越来越强烈,正好,回到马车上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