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兵行这下总算明白,他们这父子一系列迷之操作是为什么了!
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商家,你许远一个乡野小子得到我们的青睐还不感恩戴德,你哪来的勇气来问我要这要那的?照照镜子,你自己配吗?
商兵行把目光移向了林名书,这位也是从底层起身的乡村小子,这些年在他们这个家庭又是过的什么日子?
是像外表看到的那样光鲜吗?
林名书看到商兵行的目光转向自己,并不知他内心正在怜悯自己,开口说道:“以我看来,许远这人并没那么危险,本质上还是善良的,我们没必要把他推到对立面去的,这样对谁都没好处!”
“名书,我这是为了他好!他会理解我们的,又怎么会把他推到对立面呢?”
商震对他可没什么忌惮,开口就怼了回去,“还有你说他善良,你没看他把我们的人打成什么样子了吗?他这能叫善良么?我们帮了他那么多,他又是怎么对我们的?”
商震越说越气,声调也是渐渐高了起来。
“不要说了!”
商兵行实在听不下去,举手示意商震打住,再听他说下去,干脆派人去把许远抓住枪毙算了,还用得着再给他设立机构让他研究什么?
戴罪立功都实在是太便宜他了!
戓许,这才是他内心的真实想法吧!也对,虽说没有任何证据,但许远确实有命案在身,这种想法,理论上确实有操作的可能!
姜还是老的辣!辣到极处甚至带着毒性,自己还是低估了人家。
拖延这几天的时间,真正的原因就在这个地方,而所谓的考察许寨荒山状况的理由,竟然也仅仅只是个幌子。
“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商兵行盯着林名书的双眼,充满着压迫的逼问。
“我已经办好手续,这段时间要去疗养院度过,这件事情,我不会参与!”
林名书神色平静淡淡的说道,“你们放心,我也不会泄露什么的。”
“混账东西!你就这样报答我们,不要忘了你的今天是怎么来的!”
商震话刚一出口,也觉得自己语气不对,就又放软腔调说道:“那个许远,的确有犯罪嫌疑,再说我们又不是要把他怎么了,你只要点下头,一切合理合法又合规!你为什么就是不听呢?”
这个商震是真的疯了还是怎么了,自己已经明确了不同意对付许远,他怎么还这么偏执的要动用官方力量下场?商兵行一时之间有点怀疑起来,难道还有什么是自己不了解的吗?
“兵行,许远身上的秘密太多也太大!若是让他一个没受过什么教育的小人物来掌握的话,对这个国家和社会上极端不负责任的!这是一种犯罪!是我们每一个有良知的人都不能充许的!现在,米国和棒国都已经注意到他了,我们再不采取措施,一切可都晚了呀!”
商震那六七十岁的老脸热泪盈眶,显然是感情已经充沛到了无法自抑的地步,商兵行看着这个平素和善的老头变成这副模样,一时百感交集,都不知该怎么说了。
屋内一时静了下来。
“领导,老爷子说的真是太对了!”
王大力凑到商兵行的面前,故做低声的说道:“刚刚来的路上,我看见一个小姑娘太正点了,漂亮的就象从画上走下来似的!现在忽然想起来那条街上有多少男人,不行!我得先去把那小姑娘弄过来,再晚就来不及了!”
“滚!我还不知你打的啥主意!”
听着王大力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一通,商兵行也是有点哭笑不得,道理谁都明白,不用他说,可是世事之复杂难测,又岂是一个粗俗的玩笑能解释清楚的?
屋内继续沉默,林名书闭着双眼不再参与,商婉仪则是不自觉的抹了抹自己的眼角,商震则是两眼直盯着他,静待他如何反应。
“时代变了!有些东西也不适用了!”商兵行用一种戏谑的口吻说道,“许家世居国内,又为汉人,当今时局清明,他又有何理由投奔棒子或者米国?难道我们非要逼他去当汉奸不成?民丰公司真要在商言商,那我也无话可讲,如果真的出圈了,别人怎么对你,我可也是没有办法了!”
商震大嘴猛张,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商兵行,他不敢相信自己这么完美的理由和利害关系都没有打动对方丝毫,如果自己失去京城商家的支持,偌大的民丰企业又算得了什么?
“谢谢你,兵行!真的谢谢你!”
睁开双眼的林名书用充满真诚的声音,温柔地在商震那已经破碎的心上来了一刀。
“林名书!你是想气死我吗?你这样做对不对得起我?”
“爸!你别说了!”
商婉仪看到商震已近失控,忍不住开口阻止,“你明知道他是名书义父介绍的人,还非要抓住人家不放,你这是要把人逼疯才甘心吗?”
“好,好!一个个的都长本事了是不是?兵行,还有你,二伯这些年为你们做了多少事,现在这一点小忙都不帮了吗?林名书,你当初在省城过的什么光景你都忘了吗?你敢说你现在的一切都是靠你自己奋斗来的吗?
别说我今天让你做的事并不违法,就你以前做的每件事都合法吗?你说呀?”
疯了!这货彻底疯了!简直是没救了!王大力在心中给他来了个三连赞,他和许远有那么大的仇气吗?至于连自己的女儿女婿得罪的这么彻底。
“爸,没有你们一家,确实没我的今天,这我承认!而且这么多年来,我为你们确实也做过很多事,或许也有一些不那么合规的。
但是爸,我自问那些都在我的?线之上,从来没有过一件违背良心的事情!以后也不会做。
你也知道我对我父亲的印象几乎没有,而我义父对我做的比一般的亲爹还多!我就算再不是人,我也不能拿他的人下手暗算!我都已经说两不相帮了,你还要我怎么?你非要连一点点的自尊一点点余地都不给我留吗?”
林名书声音低沉,情绪也很稳定,“你现在什么都有了,为什么不能放弃一点,你让我有生之年,还有脸面去三盲座座行不行?再说了,人家许远,给你的好处已经不少了,你就收手,算我求你了!”
“放弃一点?你说的倒是轻巧,你知道你口中的一点又是多少?真是鼠目寸光!兵行,你来告诉他,他口中的一点,究竟是什么?”
还不死心?商兵行看了看商震,摇了摇头道:“在我眼里,那确实不算什么?可是你要是为了那一点做出什么来,二伯,我告诉你,整个民丰都要陪葬!别怪我没有把话说在前面,你自己看着办吧!”
商兵行彻底死心,话一说完,扭头走出房间,留下商震立在那里,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