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秋雨又下了三天,才渐渐停歇。
秋雨过后,漫山遍野染上秋霜,数日之间红了半边。
钜平城出了一件大事。
王家,要举家迁往河内!
三万大军整军待发,车马粮草连绵数里。
钜平一众大小官员出城十余里相送。
“珍重!”
“诸位珍重!”
王磊、王淼拜别了故友,扶上车马,启程河内。
大军浩浩荡荡地行进着,王磊和王淼心中感慨万千。
回望钜平逐渐低矮的城郭,这生活了数十年的地方,已经渐行渐远。
此一去,王氏当兴。
王匡乘车居于中军,赵云领两千骑兵护卫左右。
李兴、郭大宝、廖化、刘辟、龚都共领一万八千人马在前。
典韦领一万人马在后。
一路西行,山匪蟊贼见之则逃,黄巾残兵遇之则降。
行过东阿,至于东郡。
太守王肱出城相迎,派遣张牧领五百精兵护送两千石粮草侍奉左右。
“与之,如今黄巾隐于山林,不知何时就会出山肆掠,定要加固城防,不可掉以轻心。如遇不敌,可使人渡河求援,我必然派兵来救。”王匡收下了两千石,拉过王肱手臂叮嘱道。
王肱道:“请主公放心,王肱铭记在心。”
随后他拉过王匡道:“主公,如今有一消息,恐对主公不利。”
王匡眉头一皱:“何事?”
王肱深吸一口气,低声道:“数日前,长安派来一队使节已至河内,宣称王匡讨贼有功,拜为安北将军,冀州……牧。”
“冀州牧”三字一出,王匡顿时脊背发凉,何人使此毒计!
有人要害我!
“此言当真?”王匡急问道。
那王肱苦笑:“我知其中厉害,前日派人去打听。”
只见他顿了一顿,抬头对上王匡冷厉的眼神,苦笑道:“主公麾下诸位文武知道事情紧急,便扣押了使节,压住了此信。”
“奈何有人暗中传播,如今河北之地人尽皆知了!”
“什么!竟……”王匡气急,恨透了那出此毒计之人。
这封赏出自长安,必然与董卓那贼厮脱不开关系,如此一想,定是那李儒所谋了。
李儒……哼!
如今袁绍势大,现在对上他绝对是不明智的,如此这冀州牧是绝不可受的。
可恨袁绍又是个心胸狭隘、偏信多疑的。这冀州牧的封赏传到他的耳中,必然猜忌于我。说不定此时已经召集大军,蓄势待发了!
王匡深吸一口气,思虑一番,淡笑道:“与之,此事我知道了。还请你为我调遣船只,助我渡河。”
王肱怔怔地看着恢复笑脸的王匡,沉声道:“遵命!”
随后使人调集数百船只,送王匡大军北渡河水。
好在河水上未起大风,一行人顺利地渡河。就算如此三万大军并带辎重粮草,也足足耗费两日日才全部渡过滔滔河水。
随后,王匡命典韦率大军护送家眷迁往怀县,自己则在两千银枪轻骑的护卫下前往魏郡。
“主公,这时候情势紧张,去魏郡干什么?”赵云不解道。
王匡哈哈一笑:“我有一徒尚在邺城,约定要去接他,就一定要去。”
赵云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子龙,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只是有你和你的银枪轻骑在侧,我……无惧!”
王匡哈哈大笑,一挥马鞭纵马疾驰,豪迈恣意。
赵云一夹胯下白马,连忙追上:“主公放心,赵云必定拼死护卫主公!”
一众骑兵轰隆隆在河北大地上奔袭,尘烟飞扬,气壮山河。
才行至黎阳,一支连绵数里的军队就迎面而来。
远远望去,旌旗飘扬。
仔细一看,其中最大的那面旗上隐隐约约地写了个“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