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响。
敲门声刚响起就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吱呀一声房门很快从里面拉开。
开门的正是张勇的遗孀蒋氏,她知道今天府君恩人要登门,急忙来开门,见门口站了十几个人也被吓了一跳。
又见王匡一脸温和笑意站在门前,连忙上来施礼。
王匡见她吓地退后一步,回了一礼道:“我们又见面了,嫂夫人。”
蒋氏听他叫自己嫂夫人,吓得连忙道:“恩人不可,恩人贵为太守……”
王匡摆手道:“诶,张勇是我等兄弟,又比我年长几岁,称呼一声嫂夫人又何妨?”
蒋氏心中一阵感动,喃喃道:“我们怎修来这等福分……”
随后又反应过来,连忙侧身邀请道:“恩人快进院中休息,诸位将军请进。”
“多谢!”
王匡拱了拱手迈步而入。
随后是张辽、王盖等人。
好在院子不算太小,十多个人站开也不算拥挤。
曹性和高顺从马车上一人拎着一袋粮食,放到了草堂下。
门口的百姓也看见两位将军拎着两袋东西,送给了张家,一时羡慕不已。
这两袋粮食不过四斗,这也是王匡等人商量好的。
这些粮食足够一家三口吃到春天,又不是特别多,不至于引人嫉妒。
蒋氏见了两袋粮食,连连拒绝。
受之有愧。
高顺又是个少言寡语的,一时僵在原地。
王匡将粮袋交到蒋氏手中,正色道:“张勇队率在战场上英勇杀敌,上杀国之逆贼,下保河内安定,立下赫赫战功。”
“两袋粮食罢了,怎能与张队率的功绩相比。嫂夫人,还请收下。”
蒋氏感动不已,自得知张勇战死沙场,蒋氏每日以泪洗面。
奈何公公体弱多病,幼子尚小。
为了撑起这个家,蒋氏只得坚强起来。
凭良心而言,有时候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也曾偷偷埋怨丈夫抛下他们妻小,对王匡这个主公也有怨恨!
如今,只觉得自己错了。
内疚之余,也为丈夫能有这样一个有情有义的主公感到高兴,没有跟错人。
这时,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子跑了过来,一把抱住蒋氏的腿,一脸好奇地看着院子中的院子里的陌生人。
这就是张勇的孩子吧。
王匡微微弯腰,笑问道:“小家伙,你几岁啦?叫什么名字?”
小男孩,昂首道:“我叫张器,我已经十岁啦!”
“张器?好名字,以后必成大器!”
“张器,长大以后想干什么?”
王匡颇有兴致地看着张器。
张器挺起胸膛,骄傲道:“我要像我爹那样,当一个将军,上阵杀敌,保家卫国!”
蒋氏闻言,下意识拽了张器一下。
张器歪头看着自己的娘亲,不知道说错了什么。
王匡勉励道:“要好好吃饭,快些长高,保护好你娘和爷爷。”
“好!”张器脆声答道。
蒋氏叹了口气,慈爱地看着张器露出了一丝温暖的微笑。
“那民女就收下了。”
王匡点头道:“这才对嘛。”
这时张辽自东边的偏房中出来,到了王匡身前拱手道:“主公,张老丈卧病在床,我想去请个郎中。”
王匡闻言,自然应允。
蒋氏也听见此言又叹了口气,道:“自前几日归家,就卧床不起。也找了乡医来看,说是年纪大了,又被那王九打伤了肺腑。别无他法,只能静养。”
听到此话,众人皆沉默不语。
都知道这结果是什么。
只恨不能把贼人再杀一遍!
“还请嫂夫人知晓,那三个无赖已经在书院中审判,处以死刑。”
王匡也把其他三个帮凶被斩首的消息告诉了蒋氏。
“多谢恩公主持公道,民妇无以为报,只好为恩公立下长生牌位,日日供奉!”
蒋氏想到往日伤心处,又忍不住要掉泪。
王匡很怕这个,转身去看看张老叟。
数日不见,张老叟已经判若两人。
王匡感觉眼前的老人命不久矣,可是还是安慰老人好好养伤。
张老叟颤颤巍巍地指了指桌上的布袋,眼眸湿润,嘶哑道:“府君啊,刚刚张辽将军放了钱在这,你们快拿回去吧。
能来看看我们就很感激了,我儿没有跟错人啊。”
王匡拉住他干瘦的手臂,劝道:“一家三口的开销不是小数目,以后张器还要成家立业,结婚生子,都用得着钱。”
张老叟无声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王匡继续道:“老伯,我想让张器去书院读书,你觉得好不好!”
“读书?”
张老叟语调提高,咳嗽了几声,急道:“读书好啊,咳咳,读书好!”
“器儿,你快过来,给恩公磕头!”
一旁趴在门旁的张器连忙跑过来,跪倒就是磕了几个头。
王匡将他扶了起来,笑道:“这小子倒是机灵的。张家后继有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