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还好的某人,下午启程选择了水路,骑马他的身体自然是不行的。
只是水路...方昭惟似乎也不太能受得了,鲜少坐船的他,只是上船第一天不到半天就躺在床上,不敢再起来走动了。
方昭惟晕船,脸色苍白的样子,让赵宣这个有伤在身的伤患看了都不由自主的忘记了对方是梦幽楼楼主的身份,只觉得面前的人需要呵护。
江南坐船有直达京城码头的,需要三到四天时间,比骑马自是要慢上一两天的。
快马加鞭到京城一天一夜就能到,即便是路上耽搁点时间的,两天也能到达。
坐船就不同了,看似是不怎么费力,全程他们只需要负责坐在船上看风景。
实际上,方昭惟晕船太厉害,别说是看风景了,能在船板上坐一会都是好的。
三日时间,赵宣一直在船舱里陪着方昭惟,有时是给方昭惟煎药针灸解毒,有时两人一起对弈。
这种慢悠悠,岁月静好的日子,倒是很适合培养感情。
尤其是到了晚上,方昭惟思维偏执,他与其他人想法不同,赵宣心疼他身体,又怕他晕船就强忍着,想着不碰他。
却不想方昭惟到了晚上就主动招惹赵宣,把人撩拨得根本停不下来,往往最后的结果都如了方昭惟的愿。
船上的感觉本来就稍微有点摇晃,再加上他们两个人在船舱里的折腾,整个船上的...护卫们估计都知道了他们每晚的热情洋溢。
唯一值的庆幸的是,护送他们回京城的是方昭惟心腹,应该都是曾经昭雪楼的旧部,也就是说只有自己人知道,就算是丢脸,也没人会泄露出去。
三日后,到达京城,跟着他们一起上京城的数十人,熟练的换上各种不同的服饰,有扮富甲公子的,也有扮柔弱书生,还有的是糙汉。
反正数十人就像是共坐一船的陌生人,上了岸,就谁也没看过谁,熟练的上了码头,分散了。
方昭惟的身边自然而然只留下了赵宣,其他人也不会这么没眼力见的跟着他们两个。
赵宣一看他们这些装扮做法,就知道这不是第一次,难怪梦幽楼的势力似乎遍布天下,有曾经天下第一楼昭雪楼遗留下来的人打底子。
这情报网能不强大吗?
赵宣和方昭惟两人都易容了,方府毕竟还有一个假扮他的人住着,大喇喇的回相府自然是不行的。
两人一路进城找了个客栈住下,直到夜晚,赵宣抱着方昭惟淡然的穿梭在相府屋檐之上,这都是他作为玄衣时常做的事情。
如今做起来更是得心应手,循着记忆一路摸到了方昭惟的住所,里面躺着,病恹恹的人看到他们两人的到来,很快就从床上起来。
“楼主。”
那人单膝跪地,尽显恭敬姿态,就连抬头偷瞄方昭惟和赵宣两人都不敢。
不待方昭惟问话,就主动交代了方昭惟离开几日,他假扮时见了哪些人,说了什么话。
这熟悉的操作流程,可见已经不是第一次假扮方昭惟留在这里了,这套流程已经成为了习惯。
方昭惟淡然的听完了所有,说了一句下去,那人就立刻二话不说的消失在了他们两个人眼前。
他们两人刚回来,甚至都还没来得及休息一会,就听到外面敲门的声音。
“少爷,夫人来了。”小厮隔着一扇门在外面叩门。
赵宣看了一眼方昭惟,熟练的往房梁上一跳,躲好,至于方昭惟则是拿着一卷书坐在桌边,不紧不慢的说,“进来。”
得到了这个指示,小厮自然是再无顾忌的推开门,方夫人进来,身后还跟着贴身嬷嬷,对方手里端着一碗药。
赵宣看得眼皮子直跳,来者不善。
方昭惟倒是十分自然的站起来,朝方夫人叫了一声,“母亲。”
方夫人一派慈母的表情,点头,从嬷嬷手中接过药,“我今日特意为你去寻了一个新的大夫,这是他开的药,你且试试,说不定喝了会有用的。”
赵宣心中不好的预感愈发强烈,方夫人这话更像是在说——大郎喝药了。
“劳母亲费心了,但儿子已经放弃了,能活多久就活多久,我的身体我是知道的,没用的。”方昭惟淡然一笑,风轻云淡的拒绝了。
方夫人面对方昭惟的拒绝,眼底不自觉的闪过了一抹不高兴,但她还不至于直接表现在脸上,嘴上继续劝着,“先试试,这样的话以后不要再说了,总会有办法的。”
赵宣蹲在房梁上听到这话,心中暗自啧了一声,别说演技还挺好,要不是真的全部真相,说不定还真能被方夫人这殷切的关心之语给骗过去。
不高兴是真的不高兴,不是因为方昭惟的自暴自弃,而是因为方昭惟拒绝喝药!
方昭惟还是拒绝,放在以前,他不在意自己多喝一碗少喝一碗的问题,反正生死他都不在意。
如今可不同往日了,他要活着。
“夫人。”方宰相突然出现了,脚步过于急切,像是匆匆赶过来阻拦。
方夫人眼神微暗的瞥了一眼紧张的方宰相,笑容温柔的说,“老爷有什么事等我看完惟儿喝完药再说行吗?”
方宰相闻言,眼神隐晦莫测的盯着那碗药,“我有急事要和你说,你先和我出去。”
方夫人的笑容淡了,即便旁边的嬷嬷一再给她使眼色,也阻拦不了她眉眼间冷色愈发明显,“我不想出去。”
“长寿,我与你母亲有事要说,你先出去走动走动吧,整日闷在屋子里对你身体也不好。”方宰相叫不走方夫人,又不想引起儿子的怀疑,只能支开儿子。
方昭惟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那碗药,十分听话顺从的出了房间。
他前脚出了屋子,方夫人身边的嬷嬷也被赶了出去,房门紧闭,在小厮的陪同下,方昭惟只能先出去走走...
屋子里可不仅仅只有方夫人和方宰相,还有蹲在房梁上的赵宣。
“你端这碗药过来究竟是想做什么?”方宰相压着自己的声音,但依旧难掩怒气,可见他心中有多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