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结束了,光幕里继续播放起了农业纪录片。
不管这些古代的统治阶级怎么评价萧盼盼,农业纪录片里的知识他们终究是无法忽视的。
当下的时代里,萧盼盼走到了客厅角落的书架前,从最顶层的位置上一一将那十六本暗红色皮革封面的厚书拿了下来,这些书每一本的厚度都大过了她的握起来的拳头,书的末页标明了印刷和出版时间,1972年。
它们是当年国企图书馆里的存货,是她的爸爸在下岗后,从资产大甩卖中论斤数买回来的。
从那以后,这套书就一直摆在了她的这里。被大学精简版马列毛折磨过以后,萧盼盼就没有再去看过这套可以称为原版的着作了,尽管如此她还是珍藏着它们,有点把它们当传家宝的意思。
“小三三,抽空帮我把这套书数字化了吧,等私信开通了,我准备送人。”
小三三不确定地问,“你准备送给谁?”
“看情况,这套东西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的,我得慢慢的确定。如果所有被连接到的人都靠不住,等时机成熟后,我就把这些东西当传单一样发了。”
小三三对自己的这个宿主竖起了大拇指。
萧盼盼在憋着搞大新闻,古人们也同样如此。他们虽然不明白萧盼盼为什么要把自己比作鲶鱼,但他们听懂了她话里的意思。巨大的压力,让这些承平日久的皇帝和统治者们喘不过气来。
但在动荡的时代里,一众大人物们还无法去面对这样的问题。
嬴政在耐心的等待着私信的开通,等待着民心的归附,为此他需要做好更多的基础工作,
同一时间,在离咸阳差不多一千三百多公里外的会稽郡内,一场宴会正在一座深宅里进行着。
府邸的正堂里高朋满座,人声鼎沸,群贤毕至,连当地的县令也来到了这,为府邸的主人站台助威。
一个个穿着锦衣华服的翩翩公子们,在项伯的引领下走进了府内,安然就坐。
对于萧盼盼的直播,他们都统一的表达了嗤之以鼻的态度。当光幕里开始播放所谓的农业视频后,他们全都进入了屋里,然后关上了大门,尽可能地隔绝掉了光幕里的吵闹。
“感谢各位贤达的到来。”众人坐定后,项梁起身说道。“我就不多废话了,如今的情况大家已然清楚,暴秦在那未来妖女的建议之下,施政越发稳健,留给我等的时间不多了。”
“将军首倡大义,我田儋必定跟随!”此人留着方胡,身形魁梧高大,眼中的坚定不输给眼前的项梁。
“不愧是齐人的血脉,当年的田单只用两城就能复国,今天的田儋又何尝不能重建宗庙呢!”
“将军所言甚是,暴秦虎狼,天下人恨之入骨,如今的他只是看似强大,内里不过只是个病入膏肓的壮汉罢了。我等只需要举起复国的义旗,天下之人必定纷纷响应,到时候嬴政就算有一百万大军也压不下这天下的熊熊怒火!”
坐在项梁身边的范增,微微抬眼看了看这个说话的男人,此人名叫魏咎,是魏国曾经的宁陵君。
只是在范增死水一般的眼里,这个人只不过是一具会说话的死尸而已。
这时,一个青年的话引起了范增的警觉。
“虽然暴秦目下要面对着那个所谓结构性的矛盾,但这一矛盾并没有爆发,整个社会还处在稳态结构当中。我等如果骤然起兵,必然会遭到暴秦的重点打击。”
“还没请教先生姓名?”项梁礼貌地向这位青年行礼。
青年礼数周到的回礼后,平静地说道,“在下张良。”
范增眯起了双眼。
“您就是那位刺秦的义士啊!”项梁激动地绕过了身前的桌案,上前握住了张良的手。
一时间,大堂里的所有人不禁肃然起敬,他们也颇为意外的发现,这个敢刺秦的人,竟然是一位相貌俊秀的青年郎君。
“按照历史的记载,在下的刺杀并没有成功。”
“不成功又如何,当今天下能有先生这样胆魄的人属实是凤毛麟角。”项梁的激动理所应当,他需要更多的豪杰加入自己。
“岂止是凤毛麟角,子房一家在我韩国更是三代为相,是人杰中的人杰。”张良身边的一个青年自豪地说道。
“未请教?”
这青年仰头大声说道,“在下韩襄王之孙,韩信!”
好了,在场的所有人都呆住了。
项梁的呼吸变得格外的粗重,是的,未来的兵仙肯定就是此人了,一个兵仙,一个韩国三代丞相的后裔,大事可成矣!
“韩国复国指日可待!”项梁朗声说道,随即他扫视了一眼到场的众人,“张先生之前的话,我家范先生也跟我说过。”
“既然如此,将军可有应对之法?”韩信问。
项梁和范增对视了一眼,见他点头后便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开始侃侃而谈,“总结起来八个字,秘密建国,创造时机。”
这话算是挠到了这帮贵族后裔的心尖了,“将军请明示。”
“这个叫萧盼盼的女子已经让嬴政实施腾笼换鸟的计划,这一手就是在针对诸位,还有各地的郡守,豪族。所以我等需要先在我们的故土和当地的豪强合作,实现秘密建国,驯养兵马。”
“能做到吗?”有人问。
“当然能,除非地方的那些人愿意把自己的土地家业送给暴秦。”项梁笑道,“这是其一,其二,据范先生判断,这次嬴政的度田必然是从关中开始,然后是巴蜀,接着才是三晋,也就是说各位三晋旧人至少有一年到两年的时间完成秘密建国的准备。”
众人点头。
“那何为创造机会呢?”有人问。
“张先生说了,现在的暴秦处于稳态社会,既然如此,我们就把这个稳字给它打掉。我想请诸位助力,共同组织一支精兵,深入到暴秦的腹地去进行破坏和刺杀。无论是嬴政,还是跟随暴秦的官员,一个都不要放过,以破坏其度田政策为主。同时在函谷关外,还要让那些支持我们复国的反正官员来破坏嬴政的所有政策。”
“怎么破坏?”
“倍之。”项梁郑重地说道,“他不是要停止徭役,不去异地服徭役了吗?那就让官员们多加这些无知黔首在本地的徭役。他不是要度田吗?那就让这些官员们把咱们手里的田加到黔首的头上去,让他们多交田税。”
“你这样做,嬴政会不知道吗?”
“知道了又如何。”项梁毫不在意,“我们只需要把这些黔首逼反就可以了,至于结果,不重要。”
“光幕会帮嬴政澄清。”张良指出。
项梁不屑的一笑,“只要火点燃了,他嬴政就得灭火,就得动刀,动了刀就是血仇。”
“哈哈哈哈!将军所言极是!我田儋跟了!”
说话间,这十几位贵胄之后都积极地加入到了这个方案里来。商讨结束后,县令更是招来了十余名舞姬给大家助兴,瞬间就让众人进入到了乐此不疲加踌躇满志的叠加状态中去了。
当天夜里,韩信找到了滴酒未沾的张良。
“他的那个法子可行吗?”
张良干脆的摇头,“他只是想把三晋的人推出去当垫脚石而已。”
“什么!”韩信震惊。
“那个萧盼盼已经建议始皇帝建立军区,依我看,这军区的防守重点就是三晋旧地。一旦我们回去秘密建国,等我们练好了一支可堪用的军队后,这位项将军必然会一个一个的点爆我们,让我们去抵挡暴秦的第一轮兵锋!”
“等等,这样对他有何好处啊!”
“这样他就能更从容的整合楚地的力量,等咱们被消灭完之后,他的楚国就真的有一战之力了,只要能抗下一战,楚国复国的希望就会出现。”
“好毒的计策!”韩成咬牙切齿地说道,“那我等该如何?”
“将计就计。”张良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