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徐宁的所料,这名以强盗行径来完成刺客任务的不称职家伙,完全不是夏洛蒂的对手。
即使在发现手中的匕首无法伤到夏洛蒂,而不得已换成了可能因为枪声招来麻烦的手铳后还是一样。
夏洛蒂甚至在躲避子弹的余暇,职业病莫名发作,还蹲身咔嚓咔嚓抓拍了两张特写照片,不过随即留影机侧面的一个隐蔽狭口就射出了几片如刀锋一般锋利的冰片,钉在了这名强盗的手腕和肩窝处。
“哎呦……”
骤然遭受攻击带来的疼痛,让这名强盗手铳脱手的同时,也击溃了他完成任务的决心。
趁着扬起匕首逼退夏洛蒂的空暇,这名强盗也是学着徐宁刚才的样子转身就跑,一个转身跑过了大团的灌木丛也消失不见了。
夏洛蒂斜出半个身子挠了挠头,发愁道:“又是跑这么快的……啧,都怪这个家伙,我的采访对象不见了,我现在该去哪里找当事人呢?”
不过夏洛蒂不知道的是,就在不远处的灌木丛后,她的采访对象正单手拎着刚才准备行凶的强盗先生好整以暇地喝酒呢。
“呵,我就说刚才那个美露莘的导航员怎么莫名奇妙的说什么‘不要把尖锐的东西放在坐垫上’,看样子从海露港上船你就跟着我们了啊,这么说刚才我们跳船后,你在隧道的另一边也跳了下来?”
这名盗贼被徐宁捏住脖子吊在半空,这当口连气儿都快喘不出来来,哪里还能回答徐宁的问题。
徐宁也没指望从强盗嘴里得到什么伪劣食品案的细节,自己又不是枫丹的记者。
他现在唯一关心的是大黄兄上次遇到的情况到底是什么缘由导致的。
“杀人者死,伤人者刑。你收钱取人性命,想必早有觉悟,喝了这口断头酒,下辈子做个遵纪守法的好人吧。”
徐宁将尘隐葫芦扬起,逼出一道酒线灌入强盗的口中,同时卡着脖子的右手一松,又在对方胸口一拍,酒液便顺顺利利进了强盗的肚子。
强盗抚着喉咙大喘,“你给我喝的……啊啊……”
和空所描述的场景一模一样,这名强盗在徐宁面前迅速化为一滩水,除了一整套衣物和那把匕首留在地上,其他任何东西都没留下。
“消失的这么彻底?都说女儿是水做的骨肉,男子是泥做的骨肉,可到了枫丹,全员都是水做的吗?”
徐宁嘟囔了一句,转头看向身边正掐着法诀支撑酒雾的青衣。
小蛇蛇见徐宁突然看他,心下顿感不妙,法诀一散立即就要往葫芦里跳。
徐宁一伸手就捏住了她的后颈,把进了半个身子的青衣又拖了出来。
“跑什么!看你做的好事!”
“关我什么事!都是温迪撺掇我的,是他说保证没事,而且口感更妙的。再说了,就像酒精过敏的人不能喝酒,他溶解了那是他体质的事,关酒什么事,别人不都在喝吗?”
青衣的这番话,徐宁倒是深以为然。
其实从来的时候,他就一直在思考这个原因了。
只是现在还不能拿到什么有力的佐证,这一切只怕还是得找枫丹的现任水神当面问问了。
“咔嚓!”
一个清脆的快门声响起。
徐宁回头,看到夏洛蒂像只受了惊的小兔子一样,一边捣鼓相机一边往灌木丛后面缩。
随手把青衣丢葫芦里去,徐宁开口喊道:“别躲了!想拍照就大大方方出来拍,我要真动手你跑得了吗?”
夏洛蒂不好意思地摩挲着留影机嘿嘿笑着走了出来。
“你知道我是想来做什么的啦?”
徐宁没好气,“很难猜吗?你都告诉我你是记者了,还跟着我来秋分山,我能不知道你是为了那几个溶解的人来的吗?”
夏洛蒂走过来,对着湿透了的衣服和地面变换角度拍了几张特写以后,转头对着徐宁小心翼翼地问道:“我能问问你对他做了什么把他……变成了这个样子吗?”
徐宁倒是无所谓遮掩,直截了当地说道:“也没什么,就是给他灌了一口我带来的酒。”
夏洛蒂从腿上的小兜兜里摸出个小本,认真地记着,“这么说就是您的酒水中含有一种能溶解人的物质。但是据说你的酒早就在其他几个国家中售卖,却没出现过类似情形,是因为最近您的配方出现了更改,还是这种物质单单只对这几个人或者说枫丹人有效?”
“最近确实加入了一些不知名的东西,而且就现在所知,已经出现溶解的也就只是枫丹人。”
徐宁喝着酒随口答了小姑娘一句,看她运笔如飞地记录着,也问道:“你也回答我一个问题,为什么这件事会让特巡队反应那么激烈?是不是在我们的货商来之前,类似的恶性事件就已经发生了?”
夏洛蒂微微有些吃惊,“你竟然能通过这些蛛丝马迹推理出来?这个怎么说呢,是有个案件,困扰了枫丹二十多年了,但是直到今天都还没能找到真凶,甚至没有任何办法可以还原凶手作案的手法,除非能够证明一个观点正确……”
徐宁点了点地面,问道:“人可以溶解于水?”
夏洛蒂急急点头,“对,如果可以证明这一点,很多不可解释的地方就都可以说通了,甚至可以帮助我们寻找到真凶……甚至还能帮助到许多无辜的人……”
徐宁笑道:“所以,你这次跟随着我来到秋分山,就是为了想让我们这些‘杀人犯’主动跟你一起去枫丹廷接受审判?顺便能够搞清楚我们杀人使用的液体是什么?然后再帮助你们解决那个困扰多年的案件?”
“大记者,你一向都是这么勇的吗?就为了求证一个观点,甚至不惜暴露身份和凶手同行?”
徐宁摇摇手里的酒葫芦,“要知道我们现在的位置可是荒山野岭,我又有这么容易毁尸灭迹的好帮手,现在只要把你灭了口,这件事就等于从来没发生过哦。”
夏洛蒂撇撇嘴,将手中的相机仔细地挂回腰上。
“我才不相信你会灭口,我可是《蒸汽鸟报》的资深记者,从来都没看错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