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后,天剑山一处人迹罕至的密林深处。
不远处的草垛中,一只猛虎无声无息的慢慢前行,在它的目光中,有着一个早已环伺了许久的猎物。
那是一道清瘦的人影,正静静地背对站着。
在行至两丈左右时,猛虎突然一跃而起,虎啸山林,同时一张血盆大口咬了下去。
那人影却是不动如山,长袖轻轻摆动,飞出一道乌光。
紧接着便见一道剑锋闪出,直刺猛虎眉心而去。
在猛虎即将扑到人影跟前不足半丈时,当即被一柄黑剑挡了下来。
同时血光乍射,传来一声哀鸣。
喷射而出的鲜血,在飞溅到人影衣衫上时,被一圈青光完全挡住。
猛虎重重的砸在地上,已然没了半分气息,眉心处,赫然插着一柄造型古怪的黑色重剑。
这重剑约莫有一半刺入虎身,露在外面的部分,足有将近两尺。
厚重锋利的剑身,比手掌还宽。
通体墨黑,上有两道赤红暗槽,剑柄处,也是红黑相间,雕琢着一些简单的云纹。
细看之下,剑身上还有着很多古怪符文。
整柄剑给人的感觉,就是厚重、狂暴!
下一刻异变突起,剑身微微一颤之后,居然闪烁出淡淡的红光。
继而就看见已然没了动静的猛虎肉身,开始急剧萎缩,片刻之间,就只剩下皮包骨头。
这......居然是一柄能吸食血肉的邪器!
在吸尽猛虎血气后,黑剑冲天而起,随后慢慢又落回那人影身前。
此人,自然便是刚刚出关不久的莫寻了。
而这柄剑,便是他耗费了诸多心血炼制而成的“通天嗜血剑”。
在他身前不远处,散落着几具野兽尸体,每一个,都像那只猛虎一样,全都只剩下干枯的皮肉。
他凝重的看着眼前黑剑,脸上说不出悲喜。
出关的第一时间,他就来此试剑。
所得到的结果,当真与玉简一般无二!
此刻的他,有些不太清楚这柄剑的横空出世,到底是福是祸。
在长剑吸食气血的时候,他能明显感受到此剑戾气的增加。
当然,这也就意味着威力的提升。
不过也就是犹豫了短短的一盏茶后,他便张口一吞,将其收入腹中。
他这个人就是这样,凡事要么不做。
既然做了,就准备一条道走到黑,而且好歹已经是元婴修士,若是连降服一柄剑都畏手畏脚,干脆就别修炼了。
大不了谨慎使用就是了!
如今玉天剑被毁,他手中无异于失了一张底牌,迫切的需要补充新的保命利器。
重新回到天剑宗,莫寻马不停蹄的叫来了董千雪、尹里溪,还有蔚青。
接下来,他要离开一段时间,有些事情需要交代下去。
天道盟的传音邀请,已经接连发了三道,措辞上,也是一次比一次急切。
特别是前几日,那位圣灵真人更是亲自向他发出召集令,并言说会保证天剑宗的安全。
几个月前,王伯山便率先离宗而去。
据说童庐已经重新夺舍了肉身,眼下正在恢复当中。
也正是王伯山的离开,以及圣灵真人的保证,莫寻才放心走这一趟。
还有一个原因,便是目前南疆境内的大部分元婴老祖,全都去了无量山。
一时间倒是不用太过担心!
自从上次两宗大战后,便同时很是默契的没有再起争端,特别是天云宗那边,似乎已经默认了天剑宗的存在。
莫寻并不是一个好战之人,自然乐见其成。
他相信只要有个上百年,天剑宗即便没有他,也能拥有一定的自保之力。
在离开之前,莫寻本想让顾卿卿与洛溪进入天域塔一并带走。
毕竟两人正处于闭关期间,受不得一点干扰。
可谁知二人在考虑过后,全都拒绝了这个建议。
莫寻也没有勉强,只得为她们布置好了退路,同时将蔚青体内禁制的控制权,交给了董千雪。
两年间,这个女人虽说一直本本分分,但总要防备个万一。
如果真遇外敌入侵,起码有人坐镇。
尽管此人战力平平,可总归是位元婴。
离开前,莫寻还破天荒的向周遭几个宗门势力送去了问候。
说是问候,其实更多的是警告。
警告那帮人莫要打他宗门的主意,否则他日归来之时,定然会一家家拜访。
自从上次大败几大元婴后,莫寻在整个车迟国的名头,可谓是一下子传了开来。
若非生死大仇,也没人愿意轻易招惹这个魔头。
三日后,三道人影在望远宫前腾云而起。
这一趟,莫寻只带了两个晚辈,莫逸晨和莫灵儿。
解决了天道盟的事,他便打算顺手了结两桩旧事,然后专心闭关,修炼上一段时间。
自从接触了《摄魂枪》与《分身诀》后,他是越发觉得紧迫。
两种神通威力皆是不俗,可远非一日之功。
除此之外,他还要寻找进阶突破的方法。
所以别看现在拥有着千载寿元,但要真论起来,是一点也不轻松。
这趟行程的另外一个目的,就是与南疆的高阶修士交流一下,看能否得到元婴期的修炼丹方。
最不济,也要弄些丹药回来。
他本以为此行会尽快归来,可谁知一去,就是经年之久。
无量山在如今的越国境内,乃是当初灵兽山下辖,后来因为天魔大战,魔道侵吞大半越国领土,原本的前线仓惠山,变成了现在的无量之地。
天道盟大本营坐落于此,便是防备魔道再次兴兵。
此地,也是两方人马进入对方腹地的必经之路。
穿过无量山,再翻越仓惠,就是绵延万里的火灵沙漠,同样是原本天魔之间的天然屏障。
莫寻一踏入无量山脉,就感受到了浓浓的硝烟气息。
来此之前,他就听说息战百年的天魔两方,不久前再次起了冲突。
而这一次,还是天道盟发起的挑衅,似乎是打算举整个南疆之力收复失地。
在莫寻看来,此次无非是叫他过来参与这场大战的。
从个人的角度出发,他其实并不愿意介入任何争端,但理性又告诉他,身处南疆,他压根无法置身事外,而且还是在建立了宗门的情况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