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罢这些,莫寻眉梢微微皱起。
他侧目看了眼旁边,莫逸晨此刻已是全身发抖,紧握的双拳几乎能攥出血来。
莫灵儿更是因为情绪激动,一张脸涨的通红。
邝广陵则是体如筛糠。
这件事的结局,他的确不知。
当初轩辕麟告知结果时,只言明有两条漏网之鱼,至于说其他人的生死,他其实并不具体知晓。
这几年过去,他差点都忘了这件事的存在。
看到两兄妹的表情,莫寻已然知道这番话所言非虚。
他随即又将目光转向邝广陵。
“说清楚,什么宝物?”
邝广陵此刻哪里还敢隐瞒,急忙道出:“据说前辈当年离开时,曾在莫家留下过一件宝物,晚辈只是好奇,想借过来一观,谁知造下这般恶果......还请前辈宽恕!”
说罢,邝广陵竟双腿一弯的跪了下去。
莫灵儿当场杵在原地,她与兄长此刻,才知道事情的根子出在哪里。
至于莫寻,同样有点愣神。
实在没料到,原来这份因果,是他当年种下的。
当初筑基后,他的确在家中留了点东西,但也仅限于两部不全的功法罢了。
这点东西,就是筑基修士都瞧不上,却居然给后人留下祸根。
看着莫寻越发不善的目光,邝广陵不自觉的咽了口唾沫。
“前辈......”
此刻的他,可是将轩辕麟恨了个半死。
早知如此,他就吩咐下去善待莫家人了。
不过这份苦果,终究还是他惹下的。
谁能想到失踪了两百多年的一个人,竟又突然冒了出来。
眼前一幕,令轩辕父子的内心,可谓沉到了谷底。
即便再蠢,也能看出被他们奉为国师的仙师,如今正剧烈的颤抖着。
邝广陵的手段,轩辕麟最是清楚。
自修仙以来,轩辕麟就进步神速,这与他极高的资质有关,但同样离不开邝广陵的调教。
能在短短数年内,就培养出一个筑基修士,哪怕放在大宗门也少见。
“师傅......”
轩辕麟木然的站在原地。
轩辕弘,同样面如死灰!
作为一国之君,些许骨气他还是有的。
心中虽有惶恐,但还不至于去讨饶。
不过眼下的他,也唯有期待这位突然冒出来的莫家先祖,莫要牵连太多。
可他显然低估了莫寻的脾气。
自从上次天魔大战后,莫寻就特别容易暴怒。
此刻,更是面若冰霜!
如果这件事没闹出人命,他兴许还能放过几人。
最多,也就是废了他们的修为。
一瞬间,元婴威压再次喷涌而出。
邝广陵脸色大变,连忙说道:“前辈饶命,晚辈甘愿做出补偿......”
莫寻冷笑一声。
补偿?
这人也是慌不择言,他一个元婴修士,何时用得上一个小小结丹补偿?
莫寻直接伸出手掌,拍在了邝广陵的天灵盖上。
“前辈......”
话说一半,邝广陵体内的气血便是一阵翻涌,强大的真元压迫之下,刹那间就震碎了他的体内经脉。
识海中,则如同刮起了一股飓风。
血溅飞出,邝广陵面如死灰,一双瞳孔满是惊愕,随之就那样直挺挺的栽倒下去。
这一幕下,轩辕麟如遭雷击。
在他眼中飞天遁地的师傅,就这样没了?
紧接着便见莫寻一指弹出,射出一道火光,顷刻间覆盖了轩辕麟的尸体。
要说这昊天刀邬,与莫寻还算有点渊源。
无量山中的范修竹,便是出自此宗,莫寻还从那里换来了神识丹方。
不过两人的关系,也就仅限于交易过一次罢了。
莫寻回头,看向轩辕父子。
吓的轩辕麟心头猛然一跳。
轩辕弘这时候急忙开口。
“这位仙师大人,既然祸首已经伏诛,还请放过小儿,至于莫家之事,朕这便下令重新彻查,定然会给仙师一个满意的交代。”
莫寻沉声说道:“不用了,我本不愿介入凡俗之事,奈何莫氏一族终归与我秉承一脉,而且此事也因我而起,你的皇位,姑且就传于子嗣吧!”
说罢,莫寻抬手一挥,两道风刃飞出。
紧接着就是那还未发出的惨呼,地上已是多了两个血淋淋的人头。
连杀三人,莫寻就像没事人一样,背着手转向莫逸晨。
“我当初在莫家留下东西之事,你等何故要泄露出去?”
莫灵儿连忙回答:“这件事怪不得哥哥,自叔祖离开之后,莫家已繁衍多代,族中子弟,也极为庞大,即使隐瞒再好的秘密,也难免会被人泄露。”
莫寻则是冷哼一声。
这件事的确怪他,但莫家没有忧患意识,也是造成今日祸果的原因。
“你们二人现在就去,将城中所有莫氏家人救出来,我在城外向南三十里等你们。”
言毕,莫寻已是如轻烟般消失。
莫逸晨兄妹跟着他修炼数年,纵然境界不高,但在凡人国度,也完全不用惧谁。
他能为莫家做的,大概也就这点了。
千万年来,莫说这种凡俗家族,哪怕是修仙世界,也没有永存的先例。
他能帮得了莫家一时,却帮不了一世。
至于莫逸晨兄妹日后会怎么做,他并不关心。
了无人烟的半山腰上,莫寻静静的盘坐在一座废弃的凉亭之中。
面色平淡,看不出丝毫喜怒。
不得不承认,这次的归乡,的确扰乱了他颇多心绪。
纵使平心静气了许久,仍旧有些难以敞怀。
他本是打算一走了之的,但想起曾经亏欠的父母亲人,就又驻足下来。
不管怎么说,这些都是小弟的后人。
他少小离家,没有孝敬过双堂,所有的责任,全都留给了弟弟妹妹。
若是连后人都无法照拂,又怎能说得过去?
莫寻心中轻叹一声。
这便是修道者要斩断红尘的原因。
有了羁绊,心境就难以平静下来。
莫寻这一等,就是到了第二日。
直到远处行来一群衣衫褴褛的人群,他才缓缓睁开眼睛。
这些人有老有少,几乎都快成了皮包骨头,有一大半,身上还穿着囚服。
粗数之下,大概有百十来人之多。
在即将靠近凉亭的地方,人群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