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简宁一听他这话,马上操控金乌停了攻势。
“别怕别怕!这不是真的眼睛!这是墓穴里的雕像。”张所长跟在后面,晚了一步进来,差点就见到他们毁坏文物了,这可是犯罪啊,得赶紧制止,离踩缝纫机可就一步之遥!
白简宁拿手电筒一照,发出荧光的果然不是真实的眼睛,这些人面兽身的雕像,脸就占据了身体的一半,尤其眼睛雕刻的很大,远远的嵌在穹顶上,就像是一双注视着他们的眼睛。
沐枫问,“这眼睛怎么还会发光,夜光石吗?后现代工艺?”
张所长解释说,“我记得这是那个什么,就是那个,对对对,就是墓穴里的人甬雕像,叫石仲翁!
就说你门小年轻不看新闻吧!这里的发现以前都是报道过的,这座陵墓最大价值的就是这些石仲翁了,不过搬不走又怕损毁了,一时半会找不到法子移走保护,只能先放在这了。不然也不会考古结束还雇佣了安保人员看门。
这些面部眼睛区域用的石料特殊,将玉石刻出许多细小的截面,用特制的荧粉一涂,接触空气之后,在特殊的角度看上去就会发光,你们来这边再看看,是不是就不亮了?”
沐枫配合地站过去看,果然看不到发光的眼睛了,难怪刚进这里时候没发现,“对哦,好神奇。”
张所长自豪,“我就说嘛,古人的技法特殊,有些东西现代技术都不能比拟的,就比如刑侦技术,宋朝就有专门的官职负责这些,叫提点刑狱公事,也叫提刑官。说到这个提刑官......”
白简宁围着墓室转了一圈,走到一处忽然停了脚步,“沐枫?”
“诶?来了!”沐枫跟了过去,“怎么了?”
“你闻一下是不是有什么味道,好像有血腥气。”白简宁说。
沐枫嗅了嗅,凑近地面看了一遍,“也不像血味吧?不过确实有股淡淡地味道,像是发霉了那种臭味,地上也没有血迹。”
跟在后面的张所长二话不说,直接把手电筒灯光调到了最亮,沿着墙边的位置找了起来,“你们这么一说,我也感觉好像闻到了有点味道,这处墓室里不可能有东西散发出异味,除了石仲翁,其他东西都被清理过了。”
沐枫说,“难道是从缝隙透过来的?墓室不是分内外室的吗?”
白简宁点点头,“有可能。一部分墓室会在石室之间留有小门,门口绘有壁画或者人甬,作为引导墓主人魂魄前往仙境的引路使者,找找看有没有那个小门,这个味道可能就是从那透过来的。”
这么一找才发现,墓室一侧居然真的有个隐藏小门,而且和墙体并不严丝合缝,看起来曾经被移动过。
说是小门,其实并不小,移开之后,张所长半蹲着侧着身正好能够钻进去,直通另一处墓室。
张所长打头阵,最先过去,刚一进去就喊道,“你们过来看,这有很明显血迹,哟耶!还是鲜红的……看起来很新鲜……”
从话语中的停顿和惊讶,沐枫没有看到那场景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张所长沿着血迹一路绕到墙角石柱后方,凑过去一看,“哎哟!也~了个鬼鬼,闹个球啊!咋还有具尸体嘛!”
还在之前墓室的沐枫一听,张所长方言都吓出来了,看来确实是看到很惊吓的事情了。
白简宁穿过小门,“第七具尸体?”
张所长说,“对个喽,怎还能多出个人嘛?”
沐枫见他目光看向自己,附和地点了点头。
张所长说,“看这人的打扮八成是个盗墓的,你看他衣服上这个泥,还有火药味,这旁边的背包肯定也是他的,都是些盗墓的工具。就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进来的,能大致看出来他的死亡时间吗?不行的话,一会让法医看看。”
白简宁却蹲下仔细查看尸体,“和其他六具尸体死法不一样,你看鼻腔里的出血,还有嘴里和耳朵里的,全都凝结成血块了。也没用尸斑和尸僵,可能和这些血块的形成有关系。我也判断不了,得等法医来鉴定了。”
蹲在一旁的沐枫挑开他腿上盖着的麻袋,忍不住叫了一声。
其他两个人也是一惊。
这时候也算是搞明白那股像是血腥味,又发臭的腐败味,是从哪里散发出来的了。
这个盗墓者的尸体下上半身完好,掀开盖在腰部的工具袋,出现在眼前的是半条裸露的鱼尾,和人的腿部长度相匹配。
鱼身和鱼尾上面布满鳞片,看起来就像是那种百十斤的大青鱼,每一片鳞片都有巴掌大。
鳞片上干涸的黏液变成黄色的胶质,散发着一股介于鱼腥和尸臭之间的腥臭味。
“美人鱼还玩盗墓?”张所长瞪大了眼睛,新奇中还带着惊恐,这实在太……大开眼界了!
“这叫鲛人,南海有鲛人,其泪化为鲛珠的鲛人。”沐枫纠正道。
白简宁手摁压在尸体的腰部,观察了一会,“这不是鲛人,这尾巴不是天生的。你们看这具尸体,这边中间截断了双腿,再将鱼头去掉,鱼身和鱼尾拼接上去的。”
张所长比划了一下尺寸,“乖乖!这么大的鱼尾巴!这鱼得百来斤吧?”
沐枫摸着下巴总结道,“所以这人大老远跑来盗一个考古结束的墓,然后不知道遇到什么了,腿被砍断了,又被拼了一段鱼尾,装作鲛人尸体摆放在这里。这个凶手口味挺变态!”
白简宁说,“我觉得不像是故意摆放的,你看他的手脚的姿势,像是随手一扔。”
沐枫问,“那你能看出他到底死了一段时间了,还是和外面村民差不多时间死的?”
白简宁笑着摇摇头,“我看不出,我没这个水平。”
沐枫咦了一声,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不应该啊?”
白简宁对上沐枫的视线,“怎么不应该?”
沐枫抓了抓脖子,表情有些奇怪,“感觉你是全能的,五边形战士!结果居然你还有不会的东西?你完了,傲然之花跌落神坛,在我心里变成普通人了。”
白简宁无奈地笑了笑,“我本来就是普通人,我们家就是个看风水的,术业有专攻,勘验尸体死亡时间还是要专业的人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