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握住他的手臂,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沐枫微微一侧头,就对上白简宁那双明亮的眼睛。
白简宁朝他一笑,“这边看热闹更好。”
而那些血迹涂抹出来的符号,竟然脱离的纸张,仿佛巨物的附肢纷纷脱离躯体,一个接一个融入到了于家伟的影子中。
很快,他的影子也迅速膨胀、扭曲、异变。
而沐枫也终于见到了什么叫做一力降十会!
只是依靠拳头,不带任何符箓、任何法诀,邦邦两拳头,直接把狂妄准备蜕变的于家伟揍趴下了。
沐枫张大的嘴还没合上,就看到像死鱼一样趴在地上的于家伟抽搐了一下,接着呕吐起来。
那吐得叫一个昏天黑地,足足吐了五六分钟,原以为于家伟会吐一地的脓水,没想到吐出来的竟然都是些指甲、头发、白色的油脂块之类的东西。
这些东西足足吐了一地,到了最后他甚至吐出来了一些风干的尸块。
仔细一看,那涂了指甲油的脚趾,显然来自于一名女性……
于家伟整个人肥胖的身躯却在肚子处干瘪了不少,多余的皮肤垂了下来。
沐枫只觉得不舒服,再下去自己也要吐了,忽然间他只觉得自己后颈一热,竟然是白简宁手心覆在他的颈部,带着他往外走。
等到了楼下,沐枫开了车门坐在后座。而意外的是,白简宁同样开了后排车门,并排和他坐在了一起。
白简宁给他递了水,“还行吗?”
沐枫低着头揉了揉太阳穴,没有接他的水,似乎还在为刚刚一瞬间肢体触碰的心动还烦闷。
见他不回答,白简宁也不生气,反倒是找来了靠垫让他背靠着躺一会。
气氛一时间有些过于安静了,心情平复的沐枫先开了口,但是一时间不敢直视对方含笑的眼睛,“你不用去帮忙吗?”
白简宁说,“不需要的,我去了就多余了。”
沐枫哦了一声,半天才问出下一个问题,“那人就是养出来的仙蜕?”
白简宁叹了口气,“嗯,种出来的仙蜕。”
“种出来?不是说是养出来的吗?”沐枫听到了和先前白坤解释时不同的词语,不禁好奇。
白简宁说,“都差不多,仙巢这种登仙法可以称得上是邪术了。”
于是,白简宁又从头开始给他解释了一遍。
“仙巢,其实又叫做登仙朝。根据描述,其中需要借助一样东西来找到九天之上的仙人巢穴,而这个东西就是仙蜕。”
“仙蜕这东西不是普通的蜕皮,类似于养蛊,需要人去掉三魂七魄后留下一道躯壳。而这个躯壳不是自然形成的,似生似死,它像是一棵植物的果实,需要浇灌需求的肥料,才能结出最后的果实。”
“肥料?”沐枫想到了于家伟吐出来的那些东西,一下子就懂了,“这仙蜕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白简宁一脸凝重地说道,“的确是这样,历史上一些惨绝人寰的事件,极有可能就是有人在种仙蜕!”
“仙蜕的演变过程中人会癫狂痴笑,甚至做出一些鬼祟杀戮的行为,死的越多,仙蜕成熟越快。”
“惨绝人寰的事件?你是指……”沐枫回忆了一下历史上那些重大事件,似乎历史书上学的过于局限性了,那些都对不上啊。
白简宁告诉他,从成化年间,再到万历年间,再到后来的清兵入关,此时间内就发生过数次诡异的兵灾、饥荒、瘟疫,甚至引发了屠城,当时的道门世家就怀疑其中就有人在种仙蜕。
当时的民众不知饥饿,不知疲惫,每天如痴如醉地听着传闻中的仙人降临,诵念着晦暗难懂的登仙法门,以求得沟通九天之上的仙巢,降下虹光,引得自己飞升。
沐枫问,“那些民众的结局呢?”
白简宁顿了顿,“没有实质的记载,民间有流传了一种说法,饥饿的民众分食了仙人用自己身体炼成的丹药,一同飞升而去……”
“分食丹药?飞升而去?”听到这里的沐枫也恍然大悟了。
仙人用自己身体炼制丹药……和清兵入关屠城时缺少食粮……
沐枫只觉得唏嘘不已。
白简宁说,“每次仙巢的出现都像是一道诅咒,不详的征兆,历朝历代都有专人去清理,但是总有一些仙蜕遗落在世间。
而这次我们家就是得到了这方面的消息,这才安排人过来,正巧碰上了我们,想着都是登仙法门,总有共通之处。”
聊了一会,话题又回到了学校上面,因为受伤,沐枫和白简宁已经请假了一段时间了,等处理完仙巢这事,就要回去了。
幸好到了大三,学校的课程少了很多,不然光补专业方面的作业,沐枫就要头发掉光了。
说到大三,原来不知不觉间,他和白简宁做室友已经一年多了,而对方也到了大四。
说到大三,原来不知不觉间,他和白简宁做室友已经一年多了,而对方也到了大四。
白简宁到了大四,也就意味着离毕业不远了。
那么他们……
一想到这里,沐枫就情绪低沉了不少,试探性地问,“大四的课程多吗?你是不是要开始做实习准备了?”
白简宁也是难得抱怨起来,“课程不多,但是做不完的实验……我请假这段时间,导师还天天给我打电话催我回学校。”
沐枫哦了一声,根本没听进去。
白简宁话音一转,“连你都已经大三了,我记得大三就有就业实习的课程,到时候要开始规划毕业以后找工作的方向了。”
沐枫嗯了一声,心不在焉。
白简宁忽然怅然道,目光定定的看向沐枫,“你毕业以后准备做什么?是回家发展吗?”
而沐枫全然不知,随意敷衍道,“不知道啊,我这个专业就业前景不太行,可能到时候就回云南吧……”
听到对方要回去发展,白简宁对他这个回答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但是神情仍旧黯淡了不少,带着些许失望,也没有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