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蛮轻松地耸了耸肩,嘴角挂着一丝调皮的笑容,轻声说道:“嗯哼,是的。我可是有意将他们与姐姐隔开的,就是想要单独和姐姐待一会儿。姐姐你有没有好奇他们都问了些什么?”
她眨了眨灵动的大眼睛,目光中透露出些许狡黠,似乎在期待着我的反应。
我摇了摇头,觉着这样偷窥他们的心声不太好。
不过以我对他们的了解,大概也能猜出他们都想问些什么问题。
胖子绝对是想问如何立马暴富、变有钱之类的,蛮蛮又不是财神,而且她只是能预见未来会发生什么而已。最多以她百万年来的经验,告诉适合他发财的捷径和方法有哪些。实际行动还得胖子自己努力。
瞎子可能提出的问题此前我已经说过了,如果不是那个问题,估计也和胖子差不多,想着怎么变有钱,或者······会问出关于小花的问题。
无邪走之前,心思全写在脸上了,藏都藏不住。无非就是想确认小哥是不是也存在和他一样的那种想法。
要我说,他这个问题都白问,身边的人谁看不出来他和小哥之间的暗潮汹涌。也就当局者迷吧。
小哥的话我还真猜不透,家族的秘密和身世的秘密他都已知晓,他也不会像无邪那样提出那般无聊的问题,白白浪费唯一的一次机会。
小哥一直以来都展现出一种超乎寻常的清心寡欲之态,宛如一个无欲无求、超凡脱俗的僧侣一般。
曾经,寻找自身记忆似乎是他最为渴望实现的目标,但如今,从他身上我已经难以察觉到任何对于真相的执着与追求。
他的内心世界就像是一片宁静深邃的湖泊,表面上风平浪静,却让人无法窥视其底部隐藏着怎样的秘密和渴望。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有些好奇的问道:“那位穿黑色连帽衫的小哥问了什么问题?”
蛮蛮嘴角的笑容一顿,缓缓道:“姐姐啊,这个人是默的转世你是知道的吧。”
我微微颔首,表示知道这件事。
接着听她继续说道:“他和你一样都是从这片天地中诞生出来的,而且也是世界上最早出现的神明之一。他负责统辖北方的广阔天地,而你则主宰着南方的广袤领域。你们两个人的实力旗鼓相当,难分高下,对不对?”
我又是点头。
蛮蛮微微皱了皱秀眉,道:“即使他现在是凡人,那气势依旧让我有点······忍俊不禁的有点敬畏他。”
蛮蛮双手抓住我那身已经被她替换过的新衣服的衣角,面带委屈道:“姐姐,要不你问问其他人的问题?那位小哥进去的第一眼就看出了我的把戏,我答应他,不会把他所问的问题告知与你。”
“······”我道:“你是不是怕他以后重新变回默,然后找你秋后算账。”
蛮蛮轻笑一声,那笑声中似乎蕴含着无尽的深意和情感。她轻轻地扭过头去,目光投向了窗外。
她的眼眸深邃而明亮,宛如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然而,此刻我却无法透过那片深邃的瞳孔,洞悉到她心底真正的情绪。
她道:“是啊。只要姐姐以后还记得我,常来这里看看,我的神识依靠着这里的朱颜漫,还能存在个千百来年,还能再次见到恢复神身的姐姐。要是得罪了默,我怕再也见不到姐姐了。”
我道:“千百年,够了。其实要不了百年,你们心心念念的陵光就能重新活过来了。而莯露······”
就真的彻底不存在于这个世间了。连个鬼魂都不会有。
蛮蛮带着我来到一处花园,园内百花争艳,美不胜收,全是我从未见过的品种。她与我漫步其中,闲聊着过往的趣事。
走着走着,蛮蛮停在了一朵妖艳的红花前,伸手轻轻触摸着花瓣。
“这朵花在尘世间被称为曼陀罗,它绽放得如此绚烂夺目,然而其艳丽的外表下却潜藏着致命的毒性。”
蛮蛮静静地凝视着那朵花,仿佛陷入了沉思之中。
她喃喃自语道:\"正如人一般,表面上看起来充满了美好和希望,但往往隐藏着无数的危机与险恶。\"
说罢,只见她玉手轻抬,轻轻折断了那支花儿。接着,她又将花瓣凑近鼻尖,轻嗅了一下。那张绝美的脸庞上,流露出一抹淡淡的哀伤。
她轻声说道:“曾经,我也对这朵花爱不释手。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我逐渐领悟到,正如渂所言,无论我们怎样精心照料、呵护备至,这花儿始终如同一头蛮不讲理的野兽,分不清是非善恶。当我们倾尽全力保护它时,它却毫不留情地用满身的毒刺,狠狠地刺伤那些真心关爱它的人。”
她的声音平静如水,却蕴含着无尽的感慨和失望。仿佛那朵花儿不仅仅是一朵普通的花卉,更代表着她心中某种难以言喻的情愫或经历。
我微微皱眉,不太明白她的意思。
蛮蛮把手中折断的花朵随手扔进云泥之中,勾起一抹笑容,道:“不过,既然姐姐被它刺伤了那么多次,依旧喜欢这朵花,那我便一直听姐姐的话,不会去伤害它们。但它们,此后再也不会有为其细心浇灌之人了。”
那朵掉进云泥中的花,转眼间便重新生了根,仿佛拥有神奇的生命力一般,深深地扎根于泥土之中,不屈不挠地生长着。
我看了一会儿,喃喃道:“它的生命力看起来很强,似乎不需要有人为它浇灌,它也能自己生长。”
蛮蛮冷声道:“因为那个精心为它们浇灌的人已经被它们给害死了!那个曾经用心呵护着它们成长、为它们遮风挡雨的人已经不在了!再也没有人会像她那样无私地给予关爱和保护,让它们茁壮成长。所以,它们只能靠自己顽强生长。”
我看着那朵曼陀罗,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蛮蛮决绝的收回目光,重新扬起微笑,拉起我的手离开了这里,再次回到了那座摆了一个长案的殿宇。
我们离开了花园,身后的曼陀罗依然在风中摇曳,似乎在诉说着它们的坚韧与不屈。
桌案边,蛮蛮转过头,注视着我的眼睛,“姐姐,你的命运早已注定,但你仍有选择的权利。无论你做出怎样的决定,我都会支持你。”
话音刚落,一阵微风吹过,带来了淡淡的朱颜漫花香。蛮蛮微笑着,眼中的悲伤渐渐消散。
“现在,我可以回答你的问题了。”她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