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也没推脱,直接进了帐篷。
因为知道后面可能会有昨晚的盗墓贼跟来,我们还是派了一个人值夜。
不二人选就是泽渊,反正他也不用睡觉。
我躺进睡袋里,睡着前还在想,那两个盗墓贼应该不会跟来吧?毕竟是被小哥给收拾了,他们看见小哥应该会绕着走才对。
这两天我们一直在闷头赶路,雪山上的雪终于多了起来。
但也仅仅只是没过我们的膝盖,并没有和之前一样,深的地方都能直接把人给埋了。
我们行进的很慢,并不是因为小哥总是落后,而是雪山上的雪都非常的脆弱,稍有一点动静,就会倾泻而下。脚下踩的雪也很松,似乎稍一用力就能踩到底部的冰层。
“雪山内部的温度在逐渐变高。”汪阳压低声音说道:“再过一些日子,这里将变成无尽的河流。”
我看着雪山顶时不时滑落的雪层,对他所说的话深信不疑。
待渂真的踏出青铜门的那一日,恐怕融化的就不止是这一座长白山了。
带路的一直是汪阳,他估算了一下,说道:“按照我们的速度,估计今晚还得再挖一个雪洞过夜,明天中午才能到达那个温泉口。”
我抬头看天,现在天已经暗下来了,我们现在就该找一个避风的地方挖雪洞了。
“这边。”小哥指着一个方向说道。
顺着小哥手指的方向看去,那是一块裸露的高大岩石后面。
走去一瞧,那里背着风,岩石还裂开了一个巨大的豁口。我们可以顺着这个豁口往雪地里挖,挖不了多深就能同时容纳五六人。
汪阳很熟练的拿出工兵铲就开挖,这两天的雪洞基本都是靠他挖出来的。
我则是在一旁开始架锅煮饭,所需要用到的柴火都是由小哥去附近捡枯树枝回来。
本来可以用无烟碳生火的,但小哥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要坚持去外面捡柴火回来。
他这样做自然是有他的原因,我也就没去多问。或许是觉得炭火烧出来的饭没有天然的柴火煮出来的香。
锅已经架好,火也已经生了起来。我今晚打算煮面条吃,老是煮粥喝容易上厕所,还不禁饿。
所以我煮的时候往里加了一些肉干、蘑菇什么的,闻起来就特别的香。
面条不能煮久了,容易融,所以现在锅里只放了肉干和蘑菇。等小哥回来了,再下面条进去。
汪阳还在埋头苦挖,挖出的雪不停地往外泼,在岩洞周围正好堆成了一圈儿挡风的雪围栏。
他好像对于挖洞这一方面一直表现的乐此不疲,有时候给我的感觉就像是看见了一只正在刨洞的兴奋的小狗。
这时,外面忽然刮起了风雪,狂风呼啸着,吹得人几乎站不稳。
“这风雪来得真不是时候。”我嘟囔着,担心小哥在外面会不会有危险。
山地的雪不厚,不代表雪山上的雪不厚。现在这大风吹着,吹下来许多山顶的雪沫子。已经有好几座山头的雪层在缓缓的往下滑动,如同流沙一般。
只要不发出大动静,它就不会像洪水般冲下来。就这么缓缓的滑落,只会把两边的山脊沟给填平。
这新堆积起来的雪层看起来就跟豆腐一样,又白又软,仿佛轻轻一戳就能把它戳破似的。这是因为雪层刚刚堆积而成,里面还有很多空隙和空气,并没有完全压实,所以并不会像老雪那样结实。
如果有人不小心踩上去,就会发现自己的脚好像陷入了一个无底洞,整个人都被雪给吞没了。
我让汪阳记了一下山沟的位置,明天走的时候就绕过那片区域。
汪阳边挖坑边回应了一声,并毫不掩饰的表示他的脑子好得很,不用特意去看,他也能将我们安全的带到目的地去。
我不予表示。他在汪家训练了多年,肯定有自己独特的记忆力。
锅里冒着热气,我透过薄雾看向小哥离开的方向,心想着他怎么还不回来。天边最后一点金光都要落下去了,风雪也有愈演愈烈的架势。
我打算再等上十分钟,若小哥还没回来,就出去寻他。
冰冷刺骨的寒风呼啸着席卷而来,寒冷的风刀刮得脸生疼。我缓缓地伸出手,接住了一片雪花。它在我的手中融化成一滴晶莹剔透的水珠,然后顺着我的指尖滑落。
我的目光随着那滴水珠的轨迹移动,最终落在了我的脚边,没入了雪层里消失不见。
我抬起头,看着天空中的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它们轻轻地飘落在我的头上、肩膀上和脸颊上,带来一丝凉意。
雪花触及到我头顶的温度,瞬间融化成了雪水。它们沿着我的发丝流淌而下,浸湿了我的发根,让我感到一阵寒意。
我看得入神,完全沉浸其中。就在这时,眼前那片雪白突然被一把黑色的雨伞遮住了一大半。
我有些诧异,不由得侧过头去看个究竟。这才发现,原来是泽渊默默地撑起一把伞,静静地站在了我的身后。
“你不用去打坐了?”我问道。
泽渊摇了摇头,墨绿色的眼睛微微含着笑意。他顺势坐在我的身旁,与我一起肩并肩撑着雨伞看着远处的雪山。
泽渊突然柔声问道:“在墨脱时,蛮蛮告知你的方法,你确定对渂奏效吗?毕竟···他曾是神明,若没了枷锁,他力量只会更甚于神明。”
泽渊顿了顿,继续说道:“要不你把那个方法告诉我,我替你去完成。不是不相信你,只是,你现在还寄生于肉体凡胎,若不小心遇到什么意外情况,恐怕会横生枝节。而我不同,我不是凡人身躯,不会轻易的死去”
“不。”我摇了摇头,道:“这件事只有我能完成。”
我微微仰头看着泽渊那双蕴含着无尽的温柔的墨绿色眼眸,轻声道:“汪阳···也就是昇,等你们从青铜门里出来后,你帮他找找他的家人吧。他小时候是被拐到汪家的,现在他还是个普通人,我不想他以后在这个世界上无所依、无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