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疾手快地挪动着双脚,侧身一扭,顺利躲开了胖子砸过来的“炮弹”。
与此同时,我也没闲着,顺势将手中与我半个身子差不多大小的装备包猛地往下方甩出去。要知道,以胖子那身板,他的体重可不轻啊!
如果我在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徒手去接住他,恐怕会被他的冲击力直接撞得五脏六腑都移位,没准儿连肺都会被撞出来。
胖子重重的砸在装备包上,整个人不动了。
我正欲去查看胖子的情况,一阵强劲的寒风夹杂着雪沫子扑面而来,是雪崩滑落下来的积雪挤进了裂缝!
前面已经没路了,周围也没有任何可以躲避的东西,我尚且不怕会被闷死,因为我空间里有氧气瓶,就怕雪的冲击力太大,直接把我和胖子拍死在岩壁上。
我双膝跪在胖子脑袋前,双手撑在他身体的两侧,身体弓起来成虾状。这样一来,我的身体就成为了一个护盾,将胖子的头部完全护在身下,以此来保护他不被雪给活埋。
积雪如猛虎般汹涌而来,那声音听起来就跟洪水一样响亮,震的我的耳朵发疼。
我紧绷着身体等待着那千斤般的重量,十秒过去了,二十秒过去了,一分钟、两分钟······那震耳欲聋的声音逐渐变弱,身体上想象中的巨大压力并没有到来。
我慢慢直起身子,打了几个荧光棒丢在四周,这个被雪挤压的狭小空间被完全照亮。
我看见近在咫尺的积雪松了一大口气,将把自己撞晕了的胖子扶了起来,背靠在岩壁上。
最里面的那堵岩墙上还清晰的沾染着鲜红的血液,呈喷洒状,仍然保持着湿润的状态。光看这血液喷溅的状况就知道,胖子刚刚是用了死力气撞上去的,一点儿劲儿没收住啊。
胖子的头没破,只鼓了一个大包,鼻子倒是撞的有些歪了,还紫了一大片,现在还在流血。该说不说,他的头还挺硬的。
大概检查了一下胖子的伤势,他并没有什么大碍,估计再晕一会儿自己就醒了。
我抄起赤翎剑就开始刨坑,外面的动静已经彻底停了下来。现在雪山内部的温度本来就升了不少,上头的雪估计已经彻底滑干净了,还不知道雪堆积了多高,我们被雪埋了多深。
这条裂缝很深,我和胖子估摸着跑了五十米左右。想要把这条裂缝打通到外面,毫无疑问这是个大工程。
挖了十多分钟,我揉了揉发酸的手臂,心想着小哥和无邪怎么样了。小哥比我先到一步,应该成功救下无邪,率先跳下了悬崖寻找庇护所,躲过了这场雪崩。
在这种危急的情况下,我总是对小哥无比的信任,从来不会觉得他会失手。他也从来没让我们失望过。
赤翎剑在我的催动下,温度变得很高,这让我挖洞的速度很快,没过多久这条“肠道”就被我挖通了一半。
这时胖子悠悠转醒,他撑着脑袋晃了晃,醒了的第一反应就是骂这堵岩墙。
“他奶奶个腿儿!这破石头差点儿就把老子直接送西天去了!也是倒霉催的,回回上雪山都得碰上一次雪崩,次次都得来这么一遭!”
胖子恶狠狠地说道,仿佛这样就能发泄掉内心的不满。“他娘的,老子下次直接坐直升机来,把这山上的雪全抖落了再下来!”
“有这闲情逸致去骂不会还嘴的石头,还不如快点过来帮忙铲雪!”我把赤翎剑往雪上一插,叉着腰佯装生气的说道。
胖子用袖子擦了擦糊了一脸的鼻血,嬉笑着就走过来拔起赤翎,哼哧哼哧的接替我的工作。
“这宝剑不听我的使唤,你还是给我一把铲子吧。不然这得挖到猴年马月去。”
胖子脸上堆着笑,把赤翎还给了我,伸出手找我要工兵铲。那语气和动作,自然的不像话,仿佛他和无邪一直都没离开过我们,压根没干出偷摸跟踪的事儿。
我抱着手看着他,等着他给我一个解释。奈何胖子心理素质贼好,就是不主动提跟来的事情。
其实不用他说我也能猜出个大概。毕竟小哥这一路上的反常行为,实在太多了。而这些反常行为背后的原因,都是在帮他和无邪拖延时间。
就比如我们在长白山下的小餐馆里,想必那时候他俩就已经跟上来了。而为了让自己提前到达营山村,他们俩便让小哥想方设法拖住我的脚步。于是就有了后面发生的一切:小哥看着菜单看了十多分钟,点菜点了半个小时,吃饭又吃了近一个小时……而且全是素菜!
后来到营山村的时候,那个奇怪的客栈里的‘老人家’,现在回想起来就越来越像是王胖子。怪不得当时他极少开口,还把全身裹的严严实实。当时我以为是老人家怕冷,结果是王胖子怕被我看穿他的体型。
还有在天池时,明明体力很好的小哥却主动要求停下来休息。其实不是他真的要休息,是怕无邪和胖子这么赶路身体吃不消,为他俩争取休息的时间。
想通了小哥的反常行为,我又想到了汪阳的奇怪表现。
在客栈的时候明知道有‘贼’进来,警惕性很高的他却置之不理。还满不在意的说只是两个小盗墓贼而已。在天池的时候,明明发现了无邪和胖子就在旁边的林子里,还阻止知道真相的泽渊告诉我。
这所有的一切,原来他们几个全都知道,只有我一个人被蒙在了鼓里。
无邪曾经经历过这种事情,现在终于由我来亲身体验这种感觉了。
如今,我成了那个被最亲近的家人所瞒住的人,这种感觉真的很不好受。
小哥帮无邪和胖子瞒我也就算了,汪阳还看热闹不嫌事大。不过转念一想,他可不就是希望无邪跟来嘛。要是我的方法没有成功,他就可以直接把无邪抓过来宰了,还不用专门跑一趟。
对于汪阳来说,无邪这跟送上门的肥羊有什么区别?所以他才顺手帮忙和他们一起瞒着我。
“我说的话你俩是一个都没听进去是吧?”我语气不太好的说道,“你俩胡闹就算了,还拉着小哥给你们打掩护。我都说过了,此行并不是去闹着玩儿的,如果失败了···你知道会面临着什么吗?我不想,不想你们全都陷进去······”
周边散落的荧光棒发出的光亮已经变得很微弱了,胖子布满淤青的脸在微光下突然变得格外认真。
他道:“露露,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们。但你要记住,你从来不是一个人。我和天真也不傻,知道你这次去了,很有可能有去无回。我们想陪着你,不管路上有多少崎岖,我们都陪你到最后。
放心,我和天真绝不会进青铜门。我们就在外面等着你,等着你全须全尾的从里面出来。然后去你说的那个雨村,我们一起去过养老生活。”
胖子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他抬起那胖胖的手掌,像捏面团一样在我的脸上狠狠地揉了两下,脸上露出一抹坏笑,安慰着说道:“哭啥哭啊!你哭成这副惨兮兮的模样对胖爷我来说可不管用。
等会儿见到天真,你再在他面前哭个不停,他可是最吃这一招的人呢。说不定,你一哭他就心软了,乖乖回家去了。到时候,就让胖爷我独自一人来当这个护花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