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金他刚用糯米在地上围好一个圈,他想着只要太阳出来,他们就可以离开这座癫城了。
可是那个邪祟女人可没想过要这样结束,她失去了一个脑袋,又怎么会这么轻易的让张三金等人拖延到点时间之后离开呢。
那女怪物被烧成炭焦的脖子旁,长出来了一张又一张嘴,那些密密麻麻的嘴长在她的手臂上,脖子上,和衣服里。
血淋淋没有皮肤的肉头上,爬满了怪异的嘴巴。
那些嘴巴齐声对着张三金几人吼道:“你们别想拖!你们都去死!”
这句话从那些怪异而血淋淋的结节嘴巴里吼了出来,那些嘴巴里不断冒着黑色的血水与气体。
这些气体散发出让人干呕的臭气,而这些气体好像可以带动着白雾,让其出来怪异的邪风。
这些风用力的刮在几人脸上,显是难受的刺痛,然后他们的脸上便出现一条又一条让人害怕的细腻伤口。
直到张三金的眼角忽然破开,伤口处发出了阵阵的刺痛,他的泪水带着血水从眼角不断往下流。
脸颊上的伤口伴着咸咸的泪水,只让人感觉如同针扎一般的撕裂感。
这阵阴毒邪异的鬼风向着几人袭来,而地上那些围圈保护他们的糯米,也彻底被吹散开。
那个披头散发,没有脑袋,全身都血淋淋露出骨肉的邪祟,向着他们忽然袭来。
她高举的一只长着嘴巴的手,发出咯吱咯吱诡异的笑声,像极了凌虐动物的变态狂,才会发出的笑声。
毕竟在这只邪祟的眼中,张三金几人早已经是,这个怪物手中待宰的羔羊,他们没有别的去处了,只有在天亮之前,死在这个邪祟手中。
忽然一个少年的声音响起:“妈的,就你这“没脸没皮”的丑玩意,也敢欺负小爷我的人!”
这个声音让张三金无比熟悉,因为这个声音让他无比信任,那是水生的声音。
无论什么样子,什么形态,什么世界里,水生说话的方式和声音,永远都不会改变。
忽然张三金的脑袋一阵阵的抽痛,他只感觉零零碎碎的回忆,就像碎片一样,在他脑海里闪过。
他好像要记起什么一般,忽然他的眼前一片黑暗,只剩下他穿着一身蓝白条纹的病号服,站在一片漆黑的房间里。
但张三金眼前的房间明明是漆黑一片,他却总感觉又迷雾重重。
忽然那些黑暗的房间里长出了一张又一张嘴巴,他们不断的呼喊着一个名字:“三金!三金!”
张三金惊恐而极速的转身去看,那些嘴巴都瞬间消失,可嘴巴没了,却出现了一双又一双血红的眼睛。
那些眼睛的眼珠都是血红一片,而它们都一眨不眨的丝丝盯着张三金。
张三金可以透过那只正中央,怒目圆睁的最大的血红眼睛看到,眼白上如同蚯蚓一般蠕动着的血丝。
那些血丝缓缓的趴着,向着那只眼球的正中央爬去。
可到了正中央的瞳孔时,此刻的蚯蚓们又如同掉入深渊了一般,不应该是掉,而是吸!
张三金猛的一回神,他摸索着身上的匕首,却发现匕首和黄符都不见了,他此刻穿着的是病号服。
是医院里的精神病才会穿的蓝白条纹病号服,而病号服的胸口正印着几个大字:明康精神病医院!
忽然他又听到了一个声音,但是他这次能确定,是一对中年夫妻温柔甚至带着哭腔的声音:“三金!我的孩子!三金!快醒醒吧!”
随着声音的慢慢变淡,他的头又开始剧烈的疼痛了。
越来越看不起那些记忆里的人脸了,现在连声音也快忘记了。
他快融入这个地方了,他不想融入这里,他总感觉有谁,又一个中年夫妻的身影不断在他的脑海中闪烁。
可是张三金的嘴里好像被塞满了糯米,嘴里的糯米不断发胀,直接堵住了他的咽喉。
他已经难受的无法呼吸,但是他想呼喊出来,他记不得,就是记不得。
他的脑袋越来越痛,就像快炸掉了一样,他们是谁,那一个又一个看不见人脸的身影。
他可以感受到,自己看见那些背影时揪心的疼痛,他想要拥抱时对方化为乌有的心痛。
忽然一个和张三金一样大小,全身皮肤被烧连着的少年站在了张三金的面前,他的笑容诡异而又邪气,他的声音不男不女,对张三金笑到:“你忘了,你和我用什么交换的?你少了,自然会越来越记不得。”
张三金气愤的向着对方扑了过去,他死死的掐住对方的脖子:“你是谁!为什么要害我!”
而那皮肤被烧伤,长着白色绒毛的少年,他裂开的嘴上还发出咯咯的笑声:“你没了那些东西,我也无法和西王母娘娘表忠心,要不这样吧,你来寻我,我便把你的东西还你!”
张三金只是将掐住他的手臂变的更紧,可是砰的一下,那个白色绒毛的怪物,瞬间像气球一样膨胀,爆炸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