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李二努力克制，但那双眼睛，总是不自觉的飘向琉璃杯的方向。
    李渊见状心中暗爽不已，就问你羡慕不羡慕？嫉不嫉妒？恨不恨？
    李渊轻笑一声，拿过装着红酒的酒瓶，分别在四个高脚杯中倒上了红酒。
    每个杯子中的红酒约莫占了高脚杯的三分之一。
    李二见李渊将一杯红酒放在了自己的眼前，忍不住用手端着瓶身打量起来。
    入手舒适光滑，里面倒上红酒后，使高脚杯更增添了几分美感。
    这时听到李渊的咳嗽声，三人不约而同的都看了过去。
    只见李渊伸出右手的拇指，食指，和中指，轻轻握住了高脚杯下面的杯柱。
    端起酒杯看了看红酒的色泽，然后用手慢慢的摇晃了几下高脚杯。
    接着李渊又将酒杯凑到鼻子前轻轻闻了闻。
    最后才抿了一小口，露出了享受的神情。
    看着李渊一系列流畅，优雅的动作。
    再看看自己像端碗一样端着高脚杯，李二瞬间感觉自己的脸有些发烫。
    赶忙将手中的的高脚杯放下，学着李渊的样子喝了起来。
    看，摇晃，闻，喝…
    做了这一系列动作之后，李二这才感觉到红酒的风味。
    原本闻起来还略带一点酸涩的红酒，如今在口中回味无穷。
    只不过相对于红酒，李二更在意的是手里的琉璃杯。
    如果用上这样的琉璃杯，即使里面装的是水，我也会天天喝到饱吧？
    李二心里这样没骨气的想着。
    李渊见万贵妃和杨淑妃没有动作，笑着说道：
    “爱妃，杨妃，都尝尝吧。”
    听到李渊的话，万贵妃脸上没什么变化。
    反而是杨淑妃有些拘谨的点了点头。
    学着李渊的动作，小心翼翼的捏起高脚杯。
    杨淑妃心中有些紧张和兴奋，这琉璃杯。
    放在外面出价几万贯恐怕都会被人疯抢吧？
    毕竟，古往今来，还从未出现过这种品质的琉璃。
    这种绝品琉璃不好好收藏起来供人观赏，今日居然被她们用来喝酒。
    这，刺激！
    将杯中红酒慢慢品完的李渊，突然想到了什么，看向李二和杨淑妃。
    “对了，你们听过“琉璃百岁”这首歌么？”
    李二，杨淑妃二人皆是一脸疑惑的摇了摇头。
    而一旁的万贵妃眼皮狂跳。
    这歌曲，李二还真未听说过，不过这名字倒是新颖，想来与琉璃有关。
    “那父皇给你们表演一下父皇自创的“琉璃百岁”之歌？”
    见李渊有些欲欲跃试，李二连忙点了点头。
    “儿臣洗耳恭听！”
    一年多了，自己的父皇终于主动和自己说话了。
    正当李二准备拍一波马屁，争取将关系缓和的时候。
    瞥见一旁的万贵妃疯狂对着自己使眼色。
    李二并没有理会。
    自己不认错就能缓和关系的话，别说听歌了。
    就算一起逛那啥楼，自己也得上啊！
    况且这第一次听李渊的乐曲，还是父皇自创的。
    李二的好奇心被强烈的勾了起来。
    李渊见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坏笑。
    随后拍了拍手，殿内就又上来了两个宫女。
    她们手中分别捧着一个盘子，每个盘子中摆放着一排的琉璃杯。
    李二见这么多琉璃杯，双眼瞬间又红了。
    他决定，今天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弄两个琉璃杯回去！
    李渊缓缓起身，在三人疑惑的目光中走到两个宫女面前。
    “这“琉璃百岁”啊，是朕听过最好听的声音，今日朕高兴，给你们表演一波。”
    听到此话，李二聚精会神的看向李渊，等待着他的表演。
    只见李渊指挥着两个宫女站到一起，将手中的托盘靠在一起。
    十个琉璃杯一字排开。
    李渊伸出食指，在每个玻璃杯杯口划了一遍。
    李渊点了点头，试音结束。
    随后就见李渊将食指放在了第一个玻璃杯杯口处。
    李渊手指轻轻一勾，那玻璃杯直接被勾倒，笔直的掉了下去。
    “啪！”的一声，琉璃杯碎了…
    这个碎裂的声音直直击中了李二的心灵。
    而李渊则是一脸享受的表情。
    李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赶忙开口快速说道：
    “父皇别…”
    还未说完，只见李渊手指快速在每个玻璃杯杯口滑动了一下。
    “啪！”“啪！”“啪”…
    十个玻璃杯应声而碎。
    “碎了…碎了？”
    李二有些魂不守舍的，他不敢相信，刚刚一个个绝品琉璃全都碎在他的眼前。
    杨淑妃此时则用手捂住因震惊而张大的嘴巴。
    万贵妃看着李二，杨淑妃二人的神情，不禁苦恼的用手抚额。
    今日自己的夫君一回来就给自己兴冲冲的表演了一波“琉璃百岁”！
    那场面，可比这个壮观多了，那是真的“百碎”。
    自己当时比这两人的反应大多了。
    还好挺了过来。
    李二“嗷”的一声扑到了琉璃摔落的地方。
    看着面前已经摔得四分五裂的玻璃，李二觉得自己的心在滴血。
    这时耳边传来李渊的声音。
    “咳，今日就先表演个“十碎”，剩下的“九十碎”下次有空再给你们表演。”
    李二一口老血差点喷了出来。
    “琉璃百岁”是这个意思？？
    他要早知道“琉璃百岁”是这个“碎”，打死他也不会让李渊表演的。
    李二快要哭了，他后悔自己为什么有这么强烈的好奇心。
    后悔刚刚为什么对万贵妃的眼神毫不理会。
    曾经有十个绝世的琉璃摆在我面前，我没有好好珍惜。等到失去了我才后悔莫及，尘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如果上天可以给我再来一次的机会，我会对那个女孩…我会对父皇说，放开那个琉璃杯，如果非要在琉璃杯上再加个数量，我希望是十个。
    当晚，李二带着一堆玻璃碎片离开了太极宫。
    他想要将这琉璃好好的厚葬，以此来纪念它短暂出现过的辉煌。
    卢国公府。
    内院的门被偷偷打开了一条缝，从门缝的中间探出了一个黝黑的脑袋。
    程处默警惕的看了看四周，发现没人后，才松了一口气。
    随后将大门整个打开，抱着几个高脚杯，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了进去。
    “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
    程处默哼着从李承乾那学来的小曲，向着自己房间走去。
    他不知道的是，此时他的老爹，正向着他的房间走来。
    程处默将怀中的玻璃高脚杯小心翼翼的放到了桌子上。
    看着这精美的高脚杯，程处默一张脸都要笑成了一朵菊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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