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金羊面前出现的神秘男子乃是鬼宿堂的第一护法,鬼金羊的得力助手——鬼影。
据传闻,鬼影自幼便皈依佛门,法号玄空,本意四大皆空,望其能脱离凡尘,觅得真法!垂髫之年已熟用少林绝学大力金刚指,因其天资卓越,弱冠之年便入少林门下达摩堂,为弟子进修。谁料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且那阳刚之躯又岂是清规戒律所能束缚,故在其二十五岁那年与一位女香客一见钟情,当晚便是花前月下、温柔一乡。
然而,纸终究包不住火,之后数月的一天,东窗事发,玄空被捉奸当场,少林方丈怒不可遏,不但将他逐出师门,还当场废去他一身武功,那位女香客亦是闻风而逃,不见踪迹。
爱人遗弃,被逐师门,武功尽毁,英明扫地!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这位二十出头的少年从此一蹶不振,每日乞讨街头,惶惶不可终日!就当其认为自己便会如此草草一生、苟活于世之际,鬼金羊出现了。不但奇迹一般的医治好了他早已被废多年的身体,还传授他在其看来比少林功法还要高深莫测的稀世绝学。
就此,玄空已逝,鬼影出世!
他的眼神再也不会黯淡,有的只会是冷漠和杀意!
此间,听闻黑衣男子的话语,鬼金羊不由大惊失色,厉声问道:“鬼影,说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眼见鬼金羊怒气徒生,鬼影作为鬼金羊的贴身护卫,自是最了解鬼金羊的性格。旋即鬼影不敢有丝毫怠慢,深吸一口气,将事情的经过大体说了一遍。
“回禀堂主,依照先前宫主的安排,鬼宿堂内十数名探子安插在汴州城内,用作收集大内皇室消息的三个秘密据点,在今天大约辰时三刻,三个秘密据点突然与属下失去了联系,属下生怕有何变故,便火速前往其中一处据点查看,可当属下到达之时,据点之外的秘密通道竟然大门敞开、毫无设防,内部布置的机关陷阱竟然全部被毁,且议事厅内空无一人!事出突然,属下立即勘察,四周各式家具完好,并没有丝毫打斗过的痕迹;室内茶具留有余温,厨房灶具内还有一些尚未吃完的粥米,属下推断咱们鬼宿堂的探子离开的时间并不长,所以属下立刻前往其余两处据点,情况如出一辙,属下推断必是遭到高手袭击,但同时发现我们三处据点却有悖于常理,而且……”鬼影说到此处,欲言又止,语气中亦是充满疑惑,不过他深知鬼金羊不喜故弄玄虚之人,旋即紧接说道:“而且蹊跷的是我们近月来收集的梁国各处情报以及这次的计划没有丝毫损失。”
听闻鬼影说到计划和情报安然无恙,鬼金羊心中的大石也是缓缓放下,不过转眼间,鬼金羊左眉一挑,心中染起一丝悸动,那是一种莫名的不安。
“鬼影,你说什么?那些计划和情报都完好无缺?”
鬼金羊带着一抹异样的神色看向鬼影,十分费解。
“没错,这也是属下百思不得其解之处。”鬼影回道。
看着鬼影眉头紧皱、一脸愁容,鬼金羊沉吟稍许,忽的展颜舒眉,作恍然大悟状,说道:“本座以为,这些离奇失踪的鬼宿堂弟子你也不必再寻了。”
“堂主的意思是?”鬼影问道。
“恐怕凶多吉少了。”鬼金羊叹了一声,说道。
“什么?”
鬼影有些难以置信,虽然“九天”在江湖之上树敌甚多,但此次梁国之行隐蔽之极,就算“九天”内部的弟子都知之甚少,更何况在江湖上关于此行毫无一丝风声,所以此事如何败露,恐怕值得深思。
既然三个据点都已经暴露,内部弟子被杀,显然来者不善,矛头直指“九天”,如果按照原先的计划实行,势必会再次遭遇这群神秘人的伏击。但是如果再临时更改计划,必然忙中出错,危及朱雀宫的全盘大计,想及此处,鬼影不免忧心忡忡,旋即问道:“既然堂主认为他们已经被人暗杀,那我们的计划……”
“我们的计划必须按照原先的布置继续下去。暗杀他们的人,本座暂时还没想到会是谁,不过既然我们的情报安然无恙,就说明这些人对于我们的情报和计划并不感兴趣,他们的目标本座暂时还想不到头绪。不过这封“战书”本座接定了,本座倒想会一会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居然胆敢和鬼宿堂作对。”鬼金羊的目光燃起一丝狂热,仿道这些搅乱计划之人已然成为他饕餮的猎物。
鬼金羊的话好比一颗定心丸,当听到鬼金羊决定亲自出马时,鬼影的心中踏实许多,他继而将问题转移到了这群神秘凶手身上。
“会是六大派的人吗?”鬼影问道。
“不太可能是他们所为,六大派都是些自诩名门正派的伪君子,这等偷鸡摸狗、出师无名的事情,并不是他们的作风,他们也不屑于做。”鬼金羊当即否定了鬼影的想法。
“会不会是......”鬼影似是想到了什么,紧皱眉头,欲言又止。
“但说无妨,本座不会责怪你。”见到鬼影的模样,鬼金羊怕是其有什么难言之隐,旋即安慰道。
“此事发生的如此诡异,而且凶手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属下猜想会不会是‘半衣山庄’的人所为。”鬼影支支吾吾的说道,似乎是在说一个极为避讳的名字。
“半衣山庄......半衣山庄......半衣山庄......”闻言,鬼金羊亦是微微一愣,瞳孔慢慢的变小,不断重复着鬼影口中的名字。
眼见鬼金羊神色有变,鬼影赶忙说道:“堂主切莫惊慌,属下只是猜想,现在并无实证是‘半衣山庄’之人所为。”
听到鬼影的话语,鬼金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摆了摆手,表示没事,喃喃自语道:“希望这件事不是那姓余的所为,不然此事就太棘手了。”
场上的气氛亦是因为“半衣山庄”四个字,瞬间凝结了起来,虽然鬼金羊示意无碍,但鬼影看得出鬼金羊因为这四个字开始有些惴惴不安,全然没有了方才那般自信满满。
不过这样的沉默并没有持续太久。
突然,鬼金羊的眼中灵光一闪,似是发觉到了什么,急忙看向鬼影,问道:“鬼影,那三个据点与你失去联络的时刻有无先后之分?”
“几乎是同时!”鬼影回道。
“看来此事蓄谋已久!想要我们顾此失彼。”鬼金羊心中暗道。
“宫主特别交代‘那本书’的下落,有何线索?”鬼金羊又问道。
“依旧毫无头绪。”鬼影摇了摇头回道。
“也就是说,此次的三个据点之内都没有‘那本书’的丝毫消息。”鬼金羊紧握的双手慢慢的松开。
“是的。”鬼影回道。
“希望那些人的目的和我们并不一样。”鬼金羊的语气渐渐变得凝重,似乎这些身在阴影之中的敌人随时在紧盯着自己,这让鬼金羊颇为不爽。
一边喃喃自语,鬼金羊一边下意识的从自己的怀中取出一面黄色巾帛,上面写着几个苍劲有力的字体——“辰时三刻,汴州三里,洗净你的咽喉,带上你的短剑。”
正是先前鬼金羊收到的战书!
凝视着此时鬼金羊手中的黄色金帛,鬼影宛若如梦初醒一般,大声疾呼道:“辰时三刻?这是调虎离山之计!”
冷哼一声,鬼金羊了然一切,手中的黄色巾帛瞬间被其内力化为齑粉!
“而且用这调虎离山之计的人怕与那偷袭据点的人脱不了关系。”鬼金羊低语道。
忽然!
一声惊空遏云的鹰啸声打断了鬼金羊与鬼影之间的对话和思绪。
抬头望着空中的鹰隼,鬼影的眼神又恢复至往常的冷漠,随着他一声尖利的哨响,那鹰隼缓缓盘旋而下,直至落在他的肩膀之上。
稍许,四下无声,鹰隼宛若雕像一般伫立在鬼影的肩头,警惕的注视着四周,锐利的双爪之上绑着一根竹筒。
鬼影将鹰隼脚上的竹筒拿下,肩头微微一抖,那鹰隼扑棱下双翼,惊叫一声,旋即急速升空、扬长而去,而鬼影则麻利的剥开竹筒,从中拿出一张黑色便笺递给鬼金羊。
接过便笺,鬼金羊略微扫视二三,接着眼神徒然冷冽了起来!大叫一声不好,旋即身影一阵晃动,朝着前方闪略而去。
眼见鬼金羊急速而去,鬼影心知定是出了大事,不敢有半分迟疑,亦是紧随鬼金羊身后,一同消失在了树林深处。
就当鬼金羊和鬼影渐行渐远的同时,一丈之外的密林树梢上,一位身着白衣的青年不知何时出现在此时此地此处。
青年一身白色的长衫,双手背负,手持一柄一尺二寸的黑边纸扇,英俊的脸上,带着三分浅笑,眼光清澈如水,风采迷人,怕是潘安再世也不过如此。
这样的翩翩俊少,不论行至何处,恐怕都会引得无数待字闺中的少女们为之倾心。
此刻,白衣青年的身上已有一层淡淡的浮雪,应是藏身此处许久,而“九天”的两位高手竟无丝毫察觉,看来这位青年亦不是寻常之辈!
望着鬼金羊和鬼影消失的方向,白衣青年的嘴角扬起一丝淡淡的浅笑,手持画扇舞了个扇花,接着笑道:“看来好戏要上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