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方案的日子，是很痛苦的。
    尤其是当一个人懒散惯了，要他再度获得上班的感觉时，这种痛苦就会加倍出现。
    朱厚炜，此刻算是深有体会。
    前段时间因为兴趣开始画设计图，不仅将镇国府地下最强土木大军的任务安排的满满当当的，那段时间也将他好不容易诞生的一些找点正事干的激情耗完了。
    如今坐在书桌前，明明知道该怎么动笔，可当笔真的提起来的时候又老是走神想要偷懒。
    一连数日过去，整个章程也才堪堪完成不到三分之一。
    “拖延症害死人啊。”
    坐在椅子上看着桌上写到一半已经停了近小半个小时的半成品章程，朱厚炜无奈叹气。
    “嗯，下一个整点就开始写，一定。”
    看着不断跳动的时钟，朱厚炜心中暗暗下定决心，然后......
    趴到一边摆弄起平时连看都懒得看一眼的小摆件去了......
    “怎么了厚炜，没想法写不出来吗？”
    就在此时，一人从门外进来，身着朴素，活像个刚忙完活的工匠。
    “要写不出来就先放放，先跟本宫来瞧瞧，你那什么纺织机，本宫带人搞出来了。”
    “搞出来了？”
    “这么快？”
    朱厚炜诧异，虽然大明工匠水平很在线，朱厚照的动手能力也是妥的，但这才过了几天啊。
    他拿出来的也不是设计图呀，凭一个概念图你就在这么点时间做出来一个符合标准的成品？
    不愧是华夏速度。
    朱厚炜感慨，虽然这珍妮纺纱机不算什么高科技的玩意，但从无到有整还是需要调整试验的时间的，朱厚照能直接来叫他，说明至少在工匠们和朱厚照对器具的标准认可角度，完成度是达标了的。
    “走，去看看。”
    朱厚炜从座位上跳下来，理理衣摆说道。
    纺纱机，工业革命的开始标志，这不得给它在大明第一次出世一点面子。
    至于写了好几天才写了三分之一不到的章程......
    下次一定，下次一定。
    “怎么样，这就是依照你那张概念图整出来的纺织机了，不过本宫感觉你那张图有些地方有点差，所以本宫就稍微按照自己的想法小改了一丢丢。”
    镇国府第一工坊内，朱厚照指了指一个崭新且朴素的机器，说道。
    “本宫按照你说的试了试，没有什么问题，你要不要整点棉来织一织试试看？”
    “嗯，那就拿点试试呗。”朱厚炜点点头，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就知道了，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嘛。
    “对了，再去找一个不会织布的女子来。”朱厚炜想了想又说道。
    这纺织机，之前的打算就是解决一下“助人为乐”的戚景通带回来的那些个可怜人，那你就得保证这玩意人家能很快熟悉且能发挥出应有的效率吧。
    找个女子来试，正好。
    “是。”
    寿营几人赶忙应声离去，过了好一会才带回了一名妇人。
    “怎么这么慢？”朱厚照皱眉，他这亲手带出来的寿营连这种事都没点效率吗？不应该啊。
    “殿下，在咱们西山，想要找到一个不会织布的女子......有那么点困难......”
    熊二尴尬道，西山的百姓、居民，之前都是穷苦人家出生，那在这么个男耕女织的时代，穷人家的女子连织布都不会真的很少见的。
    即便之前不会，西山发展这几年，大家的生活天天向上，日子越来越好，不会的也开始学着会来起来，这就更难找了。
    “二位恩公殿下，俺，俺......”
    那名妇人闷声，有些尴尬。
    她也不想不会啊，可她从小手脚就笨，长得还比一般男人都大个，再加上打小就比较好动，所以在家里她才是耕的那个......
    “没事没事，没怪你，找你来是让你帮忙试一下东西。”
    朱厚炜摆手，不打算为难这个已经有些逼近她身旁的熊四体型的“小姑娘”。
    嗯，人都有自己不擅长的嘛，这妇人的身材称她一声女版“牛老六”可能有些过，但称一声女版“熊大”赵熊应该算是合理贴切的。
    那你让赵熊那种白莲大老粗去织布，这不是为难人嘛。
    “来，本王跟你讲，你这样，然后这样......”
    朱厚炜指着那个纺织机简单讲解了一番随即便挥手：“好了，操作步骤已经跟你将了，现在你用它织一段布给本王看看。”
    “这......恩公殿下，俺，俺不行的。”
    那妇人听的有些慌，恩公殿下刚刚讲的并不多，而且还挺简洁易懂，她大致算是明白了。
    但这听一遍大致懂了不代表会了呀，这要是搞砸了可怎么办？
    “没事，大胆操作，没啥大不了的。”朱厚照在一旁催促，他还想看看自己花了几天带人整出来的这玩意是不是真如厚炜所言能那般呢。
    “对，放手去干就行，不论干的如何都不会为难你的。”
    朱厚炜也劝道，这在别人生活中莫名其妙把人拉来测试还不给钱已经够缺德了，自然不可能为难人啊。
    嗯，话说要不要付这个试验人员的钱？
    朱厚照这个穷鬼怕是不会主动付喔。
    “俺，那俺试试。”
    见朱厚照、朱厚炜这般说，那妇人咬牙，笨拙上手，依照朱厚炜教的开始慢慢操作。
    也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怎么样，动作僵硬的很，费了半天劲，才刚刚起步。
    “别紧张，慢慢来。”
    兴许是安慰有了效果，亦或是妇人慢慢的逐渐熟练了这反复几个简单动作的操作，过了一会后，动作终于是不再僵硬，操作纺织机的动作也逐渐变得熟练起来。
    不大一会功夫，一小批布已经初具雏形了。
    “好了，可以了，停吧。”
    朱厚炜见状，让妇人停了下来。
    “这，这是俺织的？”
    停下来的妇人看着自己身前的小段布匹眼中充斥着惊讶，她居然也会织布了？
    “改的不错，速度比预期中还要快一些。”
    朱厚炜看看时间，又看了看布匹的大小，不由赞道。
    要是他没记错，珍妮机碾压传统的织布速度一大截，但效率应该比这是略有不足的。
    可见，朱厚照的小改进效果挺不错。
    “那可不，本宫生来一双巧手慧眼，这点东西信手拈来。”
    朱厚照微微扬头，嘿，就是爱听表扬。
    继续！不要停，本宫不骄傲！
    “接下来谈谈目前的缺陷以及你修改的拉胯的地方。”朱厚炜走到纺织机旁仔细观察了一番，随即道。
    朱厚照：？？？
    不是厚炜，你夸本宫连十秒都还不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