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分头行动已经过了两个礼拜,谢任凡约了白方正在自己的办公室见面。
尽管先前已经来过了一次,但这次只有自己一个人要经过那被当成许多鬼魂的游乐场的中庭,还得穿过人来人往的阶梯,最后还要穿过凌空架起的红地毯,白方正还是感觉到头皮发麻,双脚发软。
好不容易来到了谢任凡的办公室兼住家,只看到谢任凡一脸悠哉的躺在沙发上。
“你来啦?”
“我们不能约在别的地方吗?”
“为什么?”
“你不知道你这边有多少会把人吓破胆的邻居吗?”白方正抱怨。
“那个老伯的头又被小朋友拿去玩了,突然看到一颗头飞过你的眼前,有多么恐怖你知道吗?”
“你的药效,也差不多再过一两个礼拜就要消了,”谢任凡耸耸肩,“都已经看了两、三个礼拜了,一般人早就习惯了。”
“屁!不要把你自己说成一般人!不是每个人都跟你一样,可以跟这些家伙做朋友。有些事情不管经过多久,都不会习惯的……”
“那你还是先做好心理准备吧,我已经请小碧、小怜去找张老了……说人人就到了。”白方正顺着看过去,果然见到小碧、小怜带着张大哥走了进来。
就好像自己说的一样,虽然不至于晕过去,不过看着张大哥那张溃烂的脸,白方正还是把脸都挤成一堆,看起来就好像自己的脸也跟着溃烂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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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们的第二个优势……』谢任凡这么告诉白方正。
『我们跟项目小组不一样,他们需要靠许多推理与猜测,我们可以直接把已经死掉的人叫来问。』
如果白方正想要百分之百听见张老说的话,意味着他必须要再点一次那个东西在自己的耳朵。
结果抗拒了半天,最后看在张大哥的份上,白方正心不甘情不愿地各点了一滴在耳朵里面。
搞定白方正之后,整个讨论案情的过程才正式开始。
“所以……”听完了张老的述说之后,谢任凡将身子向后躺。
“你完全不记得自己为什么走到巷子里面啰?”
“嗯……”张老点了点头。
“我只记得……我站在那条巷子里面,不知道为什么,然后正当我走在巷子里面时,突然听到从身后传来一点声音,我想要回头,但是在那之前,我只感觉到头上有异……”张老声音颤抖。
“那种痛是像被火烧一样,那火从头上淋下来,然后慢慢爬遍我的全身,我可以感觉到自己正在溃烂!我回过头,可是我的眼睛早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白方正伸手想要安慰这个曾经照顾自己的老长官,拍拍他的背,但是伸到一半,突然意识到这个曾经照顾自己的老长官已经是鬼了,手尴尬地停在半空。
谢任凡白了白方正一眼,继续问张老:“你心中有哪些嫌犯吗?项目小组当初锁定了几个人,你听听看,有什么意见或想法随时可以分享给我们。
”张老点了点头。
“首先,项目小组锁定了你的三个同居人,我们知道你为了要跟另外一个女人结婚,所以想跟三人分手,项目小组认为,她们很可能因为这样才对你下毒手。”
“不可能!”张老果断地说。
“分手的事情我去年就跟她们说好了,我把她们现在居住的房子都过户给了她们,又答应让其中几个楼层的租金给她们,让她们就算不工作也可以衣食无缺。她们也都坦然接受了,怎么可能会……?”
“三个人都坦然接受?梅夫人接受?碧珠也接受?芬芳……”谢任凡一提到芬芳,张老脸色骤变。
“不要提这个了!”张老突然愤怒地打断了谢任凡的话。
“不是她们!”对于张老的变脸,谢任凡先是一愣,然后随即想到了……
“喔……”谢任凡笑着点了点头。
“看样子你好像回去看过了……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知道什么?”
“我监视了三人的公寓两个礼拜,发现三人的作息都很固定,不过,在这两个礼拜里面,我曾经看过一个男人去拜访芬芳,还开车载芬芳出去过。”
“不要提那个女人!”
“你有跟进去听听看他们是什么关系吗?”
“是你,你会跟进去吗?”张老反驳,“光是想到她去找个年轻小伙子……”
“等等,”谢任凡苦笑,“你们不是已经分手了吗?人家去找新欢也是理所当然啊。”
被谢任凡这么一说,张老只能摆一张臭脸,却没办法反驳。
不过谢任凡特别可以体会这些鬼魂的感觉,毕竟人死之后,总希望在人间留下一些什么东西,可是却没有人可以避免被遗忘。
“总之,我继续维持监视三人的行动,”谢任凡说,“然后一方面继续追查那个出狱的老大。关于那个扬言要杀你的老大,你有什么事情要补充吗?”
一听到那个老大,张树清身体震了一下,可是过了一会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
“你那边的情况如何?”谢任凡转过去对着白方正说。
“我有听说过,”白方正将自己的笔记本拿出来,“你在……生前曾经调查过自己组员的贪污案,所以我们也怀疑过你的手下。”
张老点了点头。
“你那边有什么比较可疑的贪污嫌犯吗?”白方正问张老。
“我想想……我想到了。我当时接到的线报是,在我们组里面有人收了钱,我就开始着手调查,不过……我还没来得及调查完,就……”
“那么当时你知道是谁收了钱吗?”
“我不清楚,不过消息是说确定是我们组里面的人,所以我才希望在内部展开调查之前,自己先把那个人抓出来……”
“那你有特别怀疑的人吗?”
张老考虑了一下,点了点头说道:“有!”
“是谁?”
“洪韦立。”白方正一听,点了点头,将自己手上的笔记本摊给谢任凡看。
笔记本上面写着一个白方正怀疑是贪污者的名字,正是“洪韦立”。
谢任凡看着白方正,脸上写着就是“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