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夫人噔的一下从座位上站起,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抖一下,她手中的卷轴随之滑落。她双眼直直看向白元枫,充满了欣喜,充满了希望,一颗晶莹剔透的泪珠从她眼角滑落,她眼神此刻也没有那么黯淡无光了。
“公子,你……你见过他?在哪里见过他?他如今在哪?”
夫人的一切神态表现都被白元枫看在眼里,很明显,这位夫人是认识逍遥的,而且很迫切想要知道他的消息。
“逍遥前辈,他,他,他已经不在人世了!”白元枫支支吾吾说道。
结果可能会很伤人,但是说谎,只怕更让人难受。
夫人如同泄了气的气球般,浑身瘫软,坐回座位上。
“他,他什么时候走的?可有什么遗言?”夫人声如蚊蝇,自言自语问道。
“敢问夫人,和那逍遥前辈是何关系?”白元枫试探性问道。
“我和他,我……”夫人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警惕看了下四周,轻声问道:“公子,我能否相信你?”
“这个还凭夫人做决断!我能告诉你的是,逍遥前辈的遗言是不希望有人替他报仇,他只希望他的女儿能快快乐乐的成长!”
“女儿?他女儿还活着?”夫人彻底绷不住了,抓着白元枫的袖子用力扯着,如同发疯了一般。
她急切地知道答案。
“夫人,你冷静点!”白元枫点头道。
再这么扯下去,衣服都给扯烂咯!
“一时激动,公子勿怪!”
两人僵持了一会,夫人似乎思考了很多,最终还是鼓起了勇气,说道:“逍遥他是我夫君!”
“夫君?逍遥前辈的遗言说他府上大大小小,都被杀了啊,您,您,怎么会……”
“实不相瞒,那日逍遥外出,夜晚,一群黑衣人突然闯进府邸,见人就杀。他们如同魔鬼般,毫无人性!我在一个家丁的掩护下,假装惨死,才能躲过一劫。可府上大大小小,老老少少无一幸免。他们临走之际,还放了一把大火,把整个府邸烧得一干二净。我也在那场大火中,彻底毁了容貌。”
说完,夫人缓缓摘下面纱。当白元枫看到那半边被毁的脸,内心不禁生出一股寒意。
她的另面脸颊,布满狰狞的疤痕,叫嚣着丑陋,火焰把它的痕迹完整的刻在夫人的脸上,使原来完美的脸庞烙下一个狰狞的痕迹。
“嘶……”白元枫不由得舒了一口长气,当对上那夫人的目光后,立刻连连道歉:“夫人,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
“没事,每一个看到我脸的人,都会和公子表现一般,我已经习惯了!”
说完,夫人再次拿起桌上的卷轴,细细抚摸,看了起来。
“公子,这些诗词写的极好,当初我就是被逍遥的才气所吸引,才不顾一切嫁给了他。他和其他人不一样,他的思想,他的眼界,他的胸襟都高于常人太多太多……只可惜,前朝覆灭,那场大火后,我们再也没能相见,我从大火中逃出,面容尽毁,也因此逃过了天机阁的追捕。我辗转反侧,一路北上,幸得昔日好友协助,才慢慢在这武都站稳脚跟,十年来,我一直苦苦找寻他的下落。没想到还是天人相隔,再也见不到了。
这些诗句都是不可多得的上作,可惜都只有半句,这都是逍遥写给我的,这世上除了我,再无人知晓。既然公子知晓这完整的诗篇,想必你和逍遥是一路人。不知公子能否帮我将这些诗词补充完整?我想知道完整的诗词是怎样的!”
“这个嘛,我尽量!”
“那就在此多谢公子了!还未知公子尊姓大名,可否告知我女儿的下落?”
经过夫人一系列的陈述,白元枫相信她没有说谎。至于诗词都只是半句,想必是那位前辈理科出生,也只记得诗词中的名句吧。
但现在还不是告诉她笑笑下落的时候,再等等吧。等自己再强大些,能够保护笑笑的时候,再告诉她。那‘天机阁’时时刻刻都在打探前辈的宝藏,不能让他们知道笑笑的存在。
只能暂时告诉她,笑笑过的很好,让她心里有个寄托就好!
“我叫白元枫,至于你女儿,我暂时还不能告诉你她的的下落,我能保证的是,她目前过的很好!”
“公子是担心天机阁?”
“嗯!这些年天机阁的人也一直在找她,所以为了她的安全,夫人,抱歉,我暂时不能告诉你!”
“你不相信我?难道我会害自己的女儿不成?”
“不是我不信你,夫人,等时机成熟,我自会带她与你相见!”
“不不不,我不想让她看到我这副面容。我只要能远远看她一眼,知道她过得很好,就心满意足了。”
两人谈话近乎一个时辰。
白元枫从房内走出,心情有些沉重。他手里拿着夫人给的‘曲天香’!
“看看看,他出来了,那小子出来了!”
“他怎么进去了这么久?”
“那还用说,肯定是在里面快活!”
“他手里拿的是什么?”
“好像是‘曲天香’!”
“那小子竟然拿到了‘曲天香’,莫非他的诗词夺得了第一?”
“我不相信,肯定有黑幕!将他的诗词拿出来,让我们欣赏欣赏吧!”
“我倒要看看他到底写了什么,竟然超过本公子的佳作!”
底下众人又开始了滔滔不绝的议论,大部分都是对白元枫的声讨。
白元枫才懒得在意他人的目光,径直走到云奎身边,说了声:“云奎大哥,我们回去吧!”
云奎能看出白元枫心事重重,兴致不高,于是点头答应!
“喂,干嘛去?”福流游用他肥胖的身躯挡住了两人的去路。
“云奎,你这位小兄弟到底给那楼主灌了什么迷魂汤啊,连‘曲天香’都被他拿到了。”万满伦戏谑问道。
“想我堂堂翰林院才子之首,我不相信我的诗词能输给你们。”席笑白不怀好意笑道。
“你们什么意思?”云奎握紧拳头,此刻的他倒是没有一丝退却的表现。
“哟,云奎,你长本事了?你敢动手试试?还没被打够?”万满伦道。
云奎怒瞪着面前四位挡道之人,握紧的拳头还是没有挥出去。
这时,小厮将白元枫的佳作挂了起来,挂在大厅中央。
底下众人也纷纷朝那边看过去,席笑白也想知道到底输在哪里,也走了过去,其他三人也纷纷跟了过去。
“走吧!”白元枫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路上,白元枫想了很多问题。
笑笑的妈妈还活着,如果她知道是自己的父亲杀了他们府上上下,那她会做如何感想?
杀人者做了她女儿的父亲,笑笑知道后会如何?
还有,前辈的宝藏要还给她吗?会不会给她带来杀身之祸?
她口中的好友是谁?那个节骨眼,谁会那么大胆帮助她?不怕惹来麻烦吗?
太多问题想不通,也没有答案。
“喂,白大哥,你怎么啦?”云奎小声问道。
“嗯?没什么!”
“看你魂不守舍,是有心事?自从你出了那个房间,就变了个人一样。”
“没事,先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