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有不舍,该来的还是来了。
八月三十一号了,明天就是九月一号,轩轩和苏欣欣都要开学了。
林彦华提出趁开学前最后一天,约苏欣欣的家人见面,她不知道苏霆跟赵海霞之间的事,想着这两人虽然不咋地,但始终是苏欣欣的亲人,该有的礼数还是必须要做到。
苏欣欣想了想,还是把苏霆和赵海霞在离婚的事说了,并没有提赵海霞出轨。
林彦华只是把苏欣欣搂在怀里,怜惜得不得了,忽然之间父母都没了,就剩一个哥哥了,还有这么多糟心事。
苏霆跟赵海霞的离婚已经进入实质性阶段,现在正是处于30天的“离婚冷静期”,赵海霞心里一百个不愿意,但情人吴明飞手里的照片和视频像是一颗定时炸弹一般悬在头上,她不得不同意协议离婚。
苏霆的条件没有变,她净身出户,手头剩下的赔偿金两人对半分。离婚之后,赵海霞也不用支付女儿的抚养费,享有约定好的探视权。
但只要在冷静期内有人反悔不愿意离婚的,便可以向婚姻登记机关撤回离婚登记申请,赵海霞就想最后再挣扎一把。
说起来很奇怪,她对苏霆是始于颜值,当初是她狠命地追苏霆,打败了无数个竞争者。当两人的生活陷入坎坷的时候,她便只剩下鄙视,看不起苏霆。后来遇到吴明飞,更是想着尽快离开去追求自己的新生活。
如今苏霆真的要跟她离婚了,她却感到无法言说的恐惧,又开始怀念起苏霆的好来了,只是觉得自己太糊涂。
她带上女儿来到跆拳道馆。
明天就是各大学校开学的日子,今天苏霆和小蒋来到道馆做最后的整理。
见到赵海霞,小蒋愣了一下,还是回过神:“老板娘,老板在训练场里面。”
赵海霞狠命瞪了小蒋一眼,饱含着原配对小三的愤怒,牵着苏乐乐走了进去。
乐乐很开心,可以到爸爸的道馆里玩,松了妈妈的手就自己去玩了。
赵海霞努力平复下自己的情绪,走向苏霆,表达出自己不想离婚的意思,希望两人一道去撤回申请,好好过日子,经营这个跆拳道馆。
“以前是我做得不对,我对不起爸妈,对不起欣欣,更对不起你,苏霆,你原谅我一次好不好。”
“不管欣欣跟谁结婚,我都不要彩礼了,咱们就把这个道馆开起来,她幸福就好。”
苏霆只是忙着整理训练场,将各种器具再检查一遍。
赵海霞见自己说干了嘴,苏霆就当没她这个人一般,自顾自地做事,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终究是自己做的事上不得台面,她把心一横,忽地跪下来,膝行几步一把抱住苏霆的腿:“老公,我不离婚,打死我也不跟你分开。”
“看在我们有个女儿的份上,你原谅我,我以后再也不犯糊涂了。”
她又左右开弓,开始扇自己耳光,吓得在一旁玩的苏乐乐把手里的东西一丢,跑过来紧紧地抱着苏霆。
“乐乐,给爸爸说,让他不要把妈妈赶出去。”赵海霞见苏霆无动于衷,只能求救于女儿。
苏乐乐哭了出来,妈妈曾经把姑姑赶出去,现在爸爸又要把妈妈赶出去。
苏霆抱着女儿,艰难地挤出笑来,温柔地说:“乐乐不哭,爸爸跟妈妈已经决定要分开了,乐乐今后跟着爸爸,妈妈还是经常会来看你的。”
无论如何,他也不能当着女儿的面说赵海霞的不是,不在孩子面前弄得大家都难堪。
“是乐乐不乖吗?”她搂着爸爸的脖子,低低的声音透着说不尽的委屈。
“乐乐很乖,这是大人的事。”他很爱乐乐,但自己绝不能守着这个残缺不全的婚姻,一个千疮百孔的家表面完整有何意义。
他把女儿送到前台去,让小蒋陪她玩。
赵海霞神情木然,面如死灰,拉女儿出来挡驾也无法改变苏霆的决心,看来这婚要离定了。
老公没了,女儿也没了,尽心帮助的弟弟不会管自己死活,娘家人更加靠不上,难道,真的要向吴明飞屈服?
就这么想着,忽然门口闹哄哄的,赵海林带着老婆闯了进来,连鞋子都没有脱就往里面冲,小蒋在后面拉不住。
赵海林听说姐姐要离婚,而且拿不到一分的财产,他本来觉得无所谓,房子确实跟赵海霞没有关系,他也知道姐姐姐夫这些年手里并没有积蓄。
耐不住他新婚老婆嘀咕,怕以后这个大姑姐赖上他们,怂恿赵海林上苏霆家去闹,要求苏霆给赵海霞一笔钱,两人气势汹汹地杀到苏霆家。到家才发现没有人,给赵海霞打电话,那时候赵海霞还没到跆拳道馆,便给他说了地址。
赵海林赶到道馆的时候,见到苏乐乐在前台,而赵海霞正抱着苏霆的腿干嚎,脸上还有巴掌印,两边脸都肿了起来,一定是苏霆动的手,他想也没想,举起拳头就要去揍苏霆,但他哪里是苏霆的对手,被苏霆一下子抡到了地上。
他老婆见老公吃亏,想找个工具帮他,但道馆里什么都没有,只好脱掉脚上的鞋朝苏霆头上砸过去,苏霆个高,她根本就够不着,被苏霆抬手一挡就摔在地上,发出“哎呦,哎呦”的夸张惨叫。
赵海林揉了揉屁股,顾不得自己的老婆,将赵海霞扶起来。
打又打不过,气势上却不能输:“姐,我们走。”
赵海林光顾着扶赵海霞,他老婆本来就有气,这时候听见他这么说,鼻孔里发出一声冷哼:“去哪儿啊?我们那个小房子可住不下这么多人。”
赵海林扶着赵海霞的手僵住了,两人买房子钱不够,想着用赵海霞手里那笔钱的,结果没用上,只得买了个小两居,老婆的意见很大,现在想为姐姐做主的心思也动摇了,姐姐再亲也不能跟自己过一辈子。
他放开了赵海霞,想要去扶老婆,被老婆一巴掌扇在脸上,这是在苏霆那受了委屈全发泄在他身上了。
他摸了摸脸,敢怒不敢言,跌坐在垫子上。
武斗不行,那就谈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