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我今天回不去了!”
这是早上第一节课下课之后苏欣欣发的,想着顾枫反正也在飞机上看不到消息,发完之后就把手机丢在了办公室里。
高一二年级是12点放学,在学生全部离校后,她简单整理整理就可以下班了。提前买好了今天下午的车票,一点半出发,差不多四点钟的样子就可以到晓城。
她可以在学校吃完午饭再去往车站,时间非常充裕。
想起来确实激动,连走廊里奔跑的同学她都能看出可爱和纯真来。
一切的计划都很美好,但往往是一件事期望过高就容易出意外,今天就毫不例外地发生了。
第一节课还没下课的时候,朱劲在年级物理老师群组里发通知,说下午一点进行教学研讨,而且实习老师要开始试课,在物理组老师内部第一次试讲。
第一节课都是文科科目,物理老师都没在教室里。
刘思玲第一个在群里回了“收到”,其他老师也相继回复自己知道了。
只剩下董晶晶和苏欣欣没有回复了。
其实董晶晶是无所谓的,这次的长假,她要先留在b市陪爸爸妈妈过中秋,主要是陪杨倩,董志强忙于工作,名义上也是要放假的,但越是这种节日越是怕出事,而且作为领导,这种节日有很多工作要做,比如走基层、去慰问节假日坚持值班的同志等等。
秦臻臻今天会提前下班,赶最后一趟高铁过来,中秋之后两人再回到晓城,开学后跟苏欣欣一块返校。反正秦臻臻也没来,她晚回家一会不耽误什么事。给杨倩发了个消息,让妈妈不要等她吃午饭了。
她是考虑到苏欣欣,所以迟迟没有回复,朱劲在群里特意圈了圈她俩。
“小舅妈,猪头劲又在作妖了,就刘思玲积极。”董晶晶找到苏欣欣,一脸愁色,“你怎么办啊,小舅不是今天中午就能到晓城了吗?”
“哪有他这样的,顶到头了才通知,以为别人都跟他一样,屁事没有。”董晶晶还在疯狂吐槽。
“我去问问能不能调时间。”苏欣欣有点泄气,但还是想去争取一下。
她去找朱劲请假,说自己要赶火车,问能不能调到节后。
朱劲还问了一下她的火车时刻表,面露难色,佯装批评她:“小苏啊,我不是让你要主动点吗?你看,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如果你提前告知我,我肯定不会安排在今天下午。”
他把两手一摊:“现在所有老师都把时间协调出来了,你才来告诉我你不行,这让我很为难啊?”
“苏老师,下午有你们的试讲课,试讲课有多重要也不用我说了吧。这是我协调了很久大家的时间才定下来的,资深前辈都会参加,会给你们提意见和建议,个人的事,想办法克服一下啊。刘老师本来都约好了跟人钓鱼的,为这事都取消了。”
他说得义正言辞,好像他一直心系他人,大公无私一样。还有点痛心疾首,就像苏欣欣是个很不懂事的人,为了一己之私,破坏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对不起很多人。
苏欣欣没办法,讲课是最重要的实习内容,是锻炼实习老师最有效的方式。
从来到实验中学第一天起,就在盼望着可以试讲,她跟董晶晶是董志强那边安排的,所以并没有进行实习的面试。听了那么多课,终于可以在前辈面前站上讲台了,她只得给顾枫发了那条消息。
决定了就不纠结,那就坐明天一早的车回晓城过中秋。
上午的时候,她一直在钻研教材,因为试讲是随机抽取的方式,并不知道自己会抽到什么样的内容,如果遇到重难点,可能一节课就只能讲一页书,或者一个概念;如果是简单的内容,一节课可能翻好几页教材。但不管怎样,肯定是教材上面的一个章节或一个知识点。
所以她现在要把高中的知识点再简单过一遍,时间紧、任务重。到时候抽取内容确定之后,只需要再巩固一下,在重难点上找一道典型例题就可以了。
45分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在自己对所讲的知识理解透彻的前提下,把握好讲课节奏,组织好讲课语言,与学生沟通引导好他们,就会是一堂完美的课。
上午第四节课上完,她作为代班主任,进教室给同学们宣讲了一遍假期安全教育的要求,让同学们逐次签字,这是学校明文规定,每次放假都必须要进行的一项确认。
跟同学们互道节日快乐,大家便一哄而散。
“老师姐姐,节日快乐!”
“苏老师,中秋节快乐快乐!”
“苏老师,祝你试讲圆满成功!”方昕言不知道从哪里听到了消息,特意在最后一个出教室,为她喜欢的教师姐姐送上自己的祝福。
关上教室门,苏欣欣长舒一口气。跟董晶晶去食堂随便吃了点饭后就赶往下午进行研讨试讲的教室,几个实习组的老师便进行抽签,确定试讲内容。
苏欣欣抽中的是“力学——运动学——平抛运动”,董晶晶抽中的是“电磁学——电容器的串联、并联”,每个实习老师都开始认真准备起来,那架势完全不亚于任何一次大型考试。
苏欣欣笔下还在“速度、位移、轨迹”之间游走,桌子上的手机忽地响了起来。
顾枫收到苏欣欣的信息,一盆水当头浇下来,坐了这么久飞机不想打字,就直接电话打了过去。
刚接通,还没说话,蔡清妍从他旁边走过,在给自己的司机打电话问停车位置,并没有看见顾枫在打电话,随口说了一声:“顾总,回见。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苏欣欣的准备时间只有半个小时了,听见电话响,她才记起自己没给顾枫说原因,应该是刚刚下飞机开机了,便接了起来。
蔡清妍这句话清晰地传进了电话那头苏欣欣的耳朵里,她抿了抿嘴,想问问那是谁,终究是没问出来,只是问了一句:“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