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陪练？
    这是一个特别的少年。
    以上就是曹德镛对聂无双的第一印象。
    说实话，活了几百年，所见过的人便如栖霞山上的红色枫树，数之不尽，见得的人多了，自然遇见过不少特立独行的家伙，遗忘了很多人，却仍然对那些人印象深刻。
    就算在这些人中间，聂无双都算得上是特殊的一个。
    区区一个内劲武师，站在法相真君这样的庞然大物面前，竟然做到了镇定自若，不卑不亢……
    不，用那两个成语形容并不妥当。
    镇定自若是知晓对方强大，但是，无欲则刚，表现出来的终究还是下方的姿态。
    不卑不亢，是特意展现出来的态度。
    某种程度上，仍然知晓对方在自己之上，可以从实力地位出发居高临下对自己说话。
    唯有如此特殊，方才能走到巅峰，但凡登上剑阁的剑圣，必定有着特殊之处，不可能是凡俗平庸之辈。
    天生剑体之人，天生就不畏强权，不惧生死，便如利剑一般，刚直坚韧。
    不过寥寥几句交谈，他也就知道聂无双是个聪明人，并非无知者无畏，他的的确确知晓自己的强大，也的的确确在和自己平等相处。
    比如，各大剑派每家有几个名额，都由剑阁的大人物们负责分配和发放，一切尽操他人之手。
    这怕是一个傻子吧？
    天生剑体！
    就好像……
    曹德镛只能这样认为。
    一开始，他免不了这样想。
    曹德镛在观察聂无双，反之亦是如此。
    就好像他把自己当成了一个平等的存在。
    你可以杀死我，却不能打败我！
    大抵便是如此！
    别说自己这样的法相真君，就连剑圣在前，恐怕也是如此吧？
    然而，在聂无双眼内，曹德镛不曾发现半点这种东西。
    当然，很快他就否定了这个判断。
    武道修行，真人和真君之间是一道坎。
    只是，这一点灵光并非来自高层的馈赠。
    剑客修行亦是如此。
    真人须得获得灵光，方才能打开神识锁，能用神念构筑法相，继而影响现实世界。
    聂无双也在观察着曹德镛，这还是他见过的第一个法相真君剑客，和被他干掉的那些武道法相真君相比，还是有着不少不一样的地方，值得考究。
    虽然有礼貌，有尊敬，却全都出自于礼节。
    就和四大门阀一样。
    剑客若想要成为真君，须得炼制出本命飞剑。
    本命飞剑就相当于法相真君的一点灵光，只是，不需要靠着他人馈赠，不劳而获，而是需要自己苦修勤练，将飞剑形成本命，产生剑灵，如此，方才能成为法相。
    并且，本命飞剑的锤炼并非从成为真人开始。
    一旦踏入剑心通明，便可以祭炼飞剑，越早越好，越容易产生剑灵，若是飞剑无灵，就算战斗力强悍无敌，却也没办法成为真君，只能算是真君之下第一人。
    是的，成为法相真君的前提便是剑心通明。
    没有剑心通明，就会像林寒鸦这样，无法祭炼本命飞剑，只能走外剑一脉，剑法再强大，天罡真人便是极限。
    曹德镛的本命飞剑隐藏在他的识海内，只要念头一动，眉心祖窍一打开，便能冲出来。
    若是被其神念锁定，也就无处遁逃。
    人类的速度再快，都赶不上飞剑速度。
    聂无双不曾外放神念，却也感应到了曹德镛的眉心祖窍，有着森冷的剑意引而不发。
    他表现出和对方平等相处的态度。
    内心是不是有点故意想激怒曹德镛，领受飞剑之威的想法，也未可知。
    不过，他没想到曹德镛自己脑补，并未有任何怒意。
    见了一面，曹德镛问了几句，并没有追根问底，打探他的来历跟脚，问的全都是和剑道初解有关的问题，问他对二十一种基础剑式的看法……
    聂无双随便说了几句感悟。
    保持在精通境界的感悟。
    这时候藏拙没有什么意思，凉风垭一战，他暴露出了一些跟脚，对方不可能不知晓。
    问了几句后，曹德镛像是有些犯困了，便让他离开了。
    林寒鸦一直候在门外，之后，带着聂无双前往祖师画像前上香磕头，算是正式拜入栖霞剑派。
    糊里糊涂的完成这一切。
    聂无双不明白这样做的意义，老祖接见，代表重视自己，接下来呢？
    莫非会传授什么了不起的剑典给自己？
    不过，有什么剑典能比得上剑道初解？
    剑道初解这名字应该是错谬，这本剑典真正的名字应该是剑道真解吧？
    剑术之源？
    不过，这门剑典或许并非全本。
    应该还有残篇。
    因为上面的二十一式基础剑式全都和外剑有关，和飞剑的祭炼修行以及战斗方式完全不沾边。
    所以，应该有本和飞剑有关的剑典才对。
    这是聂无双的猜想，有可能是事实真相。
    入门后，林寒鸦带着聂无双去到了秘境的另一处地方，就在祖师堂附近，是一个进深狭长的院子。
    栖霞剑派的这个秘境面积不大，就像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乡下庄园，由十几个院落组成，不像上京华府的秘境那般广漠无边，甚至有层层空间。
    里面的人很少。
    一路行来，除了曹德镛和林寒鸦之外，聂无双只遇见过两个人，一个锄地的老农，一个拿着大剪刀给花草树木修剪的园丁，面对这两人，林寒鸦态度很恭敬，都是主动施礼。
    不过，他没有向聂无双介绍他们，就像他们不存在一样。
    当然，也没有向他们介绍聂无双。
    直到进入这个院子，见到一个人，他才分别向两人做介绍，简单直接，只提名字。
    苏玉瑾。
    这就是面前这个扎着马尾眉清目秀显得非常干净的少女的名字，她和聂无双的真实年龄差不多。
    当然，比现在他扮演的聂风年龄要小。
    “以后，你们就是师兄妹，也是练剑的伙伴……”
    介绍完毕，林寒鸦这样说道。
    苏玉瑾好奇地望着聂无双，应该少见外人，她的应对颇为生涩，就像是一个社恐人士。
    聂无双酷酷地点了点头。
    “瑾儿，你聂师兄精通剑道初解，剑术造诣颇高，以后，就由他来陪伱练剑……”
    林寒鸦轻言细语地对苏玉瑾说道。
    聂无双在心中哑然失笑。
    原以为对方重视自己，让自己成为本门天才的伙伴，现在，才发现是自己自作多情。
    伙伴？
    陪练罢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