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离开晋王府的路上，她就已经想得很清楚，这桩生意可以做。
反正是契约婚姻，各取所需。
将来和离，谁也不亏。
但前提是，云家的事和他没有关系。
荣澈清然一笑，眼神有些暧昧，“你所谓的诚意是什么？本王都已经以身相许了，难道还不够诚意？”
叶芷昔惊呆了，这是不近女色，高冷衿贵的王爷说出来的话？
这不是撩人，这是撩骚好么？
“王爷的身我可要不起，就算日后成婚，咱们也只是假夫妻，真盟友。我需要王爷替我查查云家为何会落得满门抄斩，九族流放的下场。”
荣澈笑容敛去，一抹愁云陇上眉心：“往事已矣，本王劝你此事还是莫要调查，否则恐招来杀身之祸。”
“反正暗杀已经不是一次两次，多来几次我也不怕。”
“倒是听王爷的语气，似乎知道内幕？”
荣澈眸光晦暗，几不可见的轻嗤一声，道：“云家当年之事，本王尚且年幼，并不知事情缘由。”
“既不知事情缘由，又为何知道我若深究便会招来杀身之祸？”
叶芷昔冷哼一声，眼底笑意不在：“杀母之仇，灭门之恨，此事若放在王爷您的身上，可否用轻飘飘一句‘往事已矣’掩盖过去？”
“……”荣澈不语！
他知道叶芷昔此话说的不错。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他确实不该劝她放下往事。
“抱歉，本王没有站在你的角度替你着想，是本王不对。只是，当年之事，本王也是听母妃偶然提起，知道得并不多。”
“罢了！”叶芷昔吸了口气，知道自己有些咄咄逼人，语气软了几分。
“此事本就为难王爷，若王爷不方便，我自己暗中调查即可，只希望王爷莫要加以阻拦。”
荣澈扯了扯嘴角，递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放心，本王绝对不是你的绊脚石。云家的事，本王定会替你查清楚。”
“如此便多谢王爷了。”叶芷昔敛裙盈盈一拜，又道：“那几个黑衣人，若是问不出什么，王爷可用这个试试。”
说话间，她将一个瓷瓶递给荣澈。
荣澈想起她在甘林寺用来毁尸灭迹的化尸水，还以为是让他用来处理尸体的，便摇头拒绝：“入了大理寺，本王有得是办法撬开他们的嘴，便是死了也只需仍乱葬岗，不必浪费。”
“这不是化尸水。”叶芷昔深深地吸了口气，有些哭笑不得。
“这些人嘴硬的很，就怕你撬不开浪费时间，这个药吃下去后，你问什么他就答什么。”
荣澈一脸懵，清澈的双眼透着单蠢。“既然如此好用，你为何不用？”
叶芷昔撇了撇嘴，有些无奈，“你把人带走了，我怎么用？”
原本她是要给黑衣人吃这个的，但是荣澈突然出现，还不由分说把人带走，她只好让他代劳了。
“…呃！”
荣澈有些尴尬。
“时候不早了，本王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好。”叶芷昔摇头，这离忠勇侯府也没有多远。
荣澈也不便强求，目送叶芷昔离开后，便带着墨白和墨羽去了大理寺。
一个时辰后，皇后寝宫。
昏黄的烛火下，一个黑衣人单膝跪在地上，低垂着头不敢直视端坐在正位上的女人。
“事情办得如何？”皇后声音冷冽如寒霜。
黑衣人惶恐跪地，喏喏道：“属下无能，没能完成任务，人被晋王带去大理寺了。”
“什么？”皇后拍案而起，下场的凤眸闪过一抹杀意。
“你怎可让他将人带走，若是让晋王知道他们的身份，本宫岂不是……”皇后越想越害怕，晋王尽管残了，但他速来狠厉凶残，若不查出幕后主使人，绝不会让那些杀手断气。
“娘娘放心，属下一定趁着天亮前，将大理寺那几个杀手处置了。”
事已至此，皇后也无他法，抿着唇点了点头。
“莫要留下痕迹，你去吧！”
“是！”黑衣人应声，唯唯离开。
皇后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坐下，心腹大宫女桑菊端着安神茶上前，柔声说道：“娘娘何必动怒，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片子，您动动手指头都能将人捏死。
这次不成，下次便是！”
“本宫倒也希望能容易些，可你也知道派出去的都是高手，不但没有伤到那丫头分毫，还落入晋王手中。”
皇后叹了口气，忽然有些后悔自己这么做。
“怕只怕，那丫头和晋王联手，事情就棘手了。”
桑菊将安神茶吹凉，送到皇后手边，“其实此事您何必插手，叶老夫人婆媳容不下叶大小姐，您尽管让他们窝里斗就成，躺了这摊子浑水，若是让皇上知道……”
桑菊像是想到了什么，抬头看了一眼皇后欲言又止。
“那丫头到底是云家唯一骨血，若出了什么事，皇上只怕也不会善罢甘休。”
“明日你传话给叶家老夫人，暂时不要动叶芷昔。”
虽然叶弘手握重兵，但她可不想在事情还没有定下的时候，出什么岔子。
太子还需要他扶持。
桑菊颔了颔首，“奴婢明白。”
宫外，荣澈和墨白他们已经到了大理寺外。
墨白有些不解的看着自家王爷，疑惑道：“时候不早了，王爷何不明日再来审讯？”
“明日再来，恐怕只有几具尸体了。”
荣澈嗤笑一声，眼底寒光闪烁。
“墨羽，你去调查云家当年通敌卖国一事，切记，莫要走漏风声，本王会传话给齐王，让他暗中相助。”
“是！”墨羽领命，退后两步立即离开。
墨白推着荣澈进了大理寺，门口的守卫看见荣澈吓得瞬间瞌睡全无。
“王……王爷，您怎么来了？”
“方才压来的犯人在哪，本王要立刻提审？”
“就在大牢。”
荣澈点头，朝着大理寺大牢而去。
守卫被吓得出了一身冷汗，也不敢在靠在门口打瞌睡。
大理寺地牢阴暗潮湿，一股发霉的味道混合着各种难闻的气温。
荣澈面不改色进去。
几个被卸了下巴的黑衣人关在一个牢房里，看见荣澈眼底毫无波澜。
“将这个喂他们吃下去。”荣澈懒得浪费时间，直接将叶芷昔留给她的瓷瓶交给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