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怕。
    否则这会儿他也不会头疼脑涨，想要想个妥善的处理办法。
    “明天你让老三媳妇儿进宫，她今日也在文国公府，问问她到底怎么回事。”
    静怡皇贵妃莞尔一笑，拆穿元帝的用心，笑着揶揄：“您不是想问事情缘由，是想让老三媳妇儿给你出个主意吧！”
    “老三媳妇聪明，鬼点子多，肯定能处理好这件事。”
    被戳中心事，元帝倒也洒脱坦率承认她的话，不过这也是因为说这话的人是静怡皇贵妃，若是旁人，这会儿只怕他已然大发雷霆。
    伴君如伴虎，可不只是说说那么简单！
    然而，静怡皇贵妃却并不想让叶芷昔夫妇掺和这件事情，面对元帝的心思，她见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
    一时间，正殿中静若幽谷。
    元帝见她不说话，眼中眸光一闪。
    “今日早朝上的事情可是已经传到你耳中？”
    “后宫不得干涉前朝之事。”话虽如此，静怡皇贵妃眼中的光亮却还是暗淡下来，显然不是不想说，而是不能说。
    也不知兄长心中如何想的，居然在这个时候提起册立太子一事。
    这不是害老三！
    见她拘谨，元帝摆了摆手，浅笑着揶揄道：“往日你在朕面前也是想到什么说什么，如今怎么倒是畏畏缩缩了？”
    静怡皇贵妃苦涩一笑。
    “今时不同往日。”
    皇后病逝，太子谋反被废，有些人沉寂的心又开始躁动起来，他们母子更是被推到风尖浪口，若再不谨慎行事，落人口舌，遭殃受罪的还是他们。
    元帝眉眼带笑，“这里没有旁人，你只管说出心中所想便是。”
    其实，以老三的聪明睿智，年少卓越，也并非不能堪当太子之位。
    “臣妾心中所想便是不要让老三趟这趟浑水，皇上如今正值盛年，何须册立太子以定人心。更何况还有几位成年皇子，再不济还有那些未成年的皇子，何苦要将如此重担压在老三肩上。”
    “你就是疼儿子，舍不得让老三辛苦。”
    意图被戳破，静怡皇贵妃讪讪笑了笑，“皇上既然明白，又何必戳穿。澈儿也是皇上的儿子，难道皇上不心疼？”
    “自然是心疼。”元帝斜睨着静怡皇贵妃。
    可自己这些儿子当中，也只有老三最合他心意，这个位置不交给他，自己又如何放心得下。
    今日朝堂之事，便是他的一次试探。
    看看满朝文武对此事的态度。
    说话间，李福躬着身放慢脚步来到门外，静怡皇贵妃瞧见便让他进来。
    “李公公来了，进来吧！”
    “多谢皇贵妃娘娘！”
    李福谢恩后便跨进正殿中，低眉垂首看着元帝说道：“皇上，城王来了！”
    元帝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怒火，因为容齐的到来再次蹭蹭冒了出来，他抿唇冷声道：“让他滚进来见朕。”
    “是！”
    李福见元帝动怒，赶忙出去叫人。
    一旁的静怡皇贵妃瞧见，无声的叹了口气，“皇上，别太将人逼急了。”
    “朕知道。”元帝语气温软，半点听不出怒意。
    静怡皇贵妃伺候元帝去了西次间，然后吩咐长惠将桌上的晚膳撤走，亲自去了小厨房。
    一则给元帝准备一些易消化的食物，二则给他们父子二人单独说话的空间。
    云霞宫外，李福匆匆从里面出来，看见站在外面等候的容齐，忙揖了一礼，然后才道：“王爷，皇上眼下正在气头上，您进去可得留着心，说话时注意些。”
    “多谢公公提点，本王知道了。”
    谢过李福后，容齐跨过宫门进了正殿，隔着珠帘对着坐在西次间榻上的元帝拱手见礼。
    “儿臣见过父皇！”
    “起来！”
    “谢父皇！”容齐直起身，垂首立在一旁，不等元帝开口便道：“父皇连夜召见儿臣，可是为了今日文国公府之事？”
    “你心里倒是门清。”
    元帝没好气冷哼一声。
    “既然你已然知道朕叫你来所为何事，那你自己说，这件事情你打算如何处理？”
    “如果李姑娘愿意，儿子可以娶她。”
    听见容齐这些模棱两可的话，元帝气得抓起桌上的茶杯往他身上狠狠砸过去，容齐不敢躲让，茶杯落在他的胸口，然后掉在地上，摔成碎片。
    温热的茶水混合着茶叶浸湿了他的衣襟，平日里温润儒雅的翩翩公子此刻倒显得有些狼狈。
    “愿意？可以？合着听你的意思是李家姑娘配你委屈你了？”
    元帝甚是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