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庆仁的眼睛被唐大山手中的凶器闪眯了点。
两世为人,也见过了各种场面,尽管心里发怵,但还保持着冷静。
唐大海抢劫强奸,不存在冤案!
唐大海母亲不相信自己儿子犯了这样的罪也能理解。现在的环境,办案部门也不会过多和家属沟通,进去的人也没有享受聘请律师辩护的权利,案件的进展,除了办案人员和相关的领导,外人并不会知晓。
也就是说从抓进去后家属就没法知道案件的状况。
那罪犯家人到处喊冤,也很正常,办案人员和领导对家人喊冤也都习以为常,并不会太认真的对待。
可郑庆仁从唐大山的话里面还听到出别的信息。
郑庆仁被抓进去后,因为逼供和诱供承受不了一度认了罪,不过清醒后立即就推翻了证词。后来张学斌进入办案小组发现了这个案子不正常的地方,大胆推翻了办案小组已经办定的结论,认为这是一起冤案。在各种证词证据中抽丝剥茧,找到了真正的案犯唐大海。
这些内容是经过谷诗的报道,普通人知道也很合理。
但唐大山竟然知道抓到唐大海的人是郑庆仁,还知道郑庆仁是凭着唐大海少年时期的照片,认出的唐大海。
这都是在县局里保密的内容,只有办案的人员和部分领导知道详情,普通人可没法获得这些信息。
那唐大山是怎么知道的?
唐大山看郑庆仁沉默,脸上的怒容更盛,咬着牙大声吼问:“郑庆仁,你们家给那个姓张的捕快送了多少礼,他这么帮你?”
郑庆仁也没有因为唐大山的大声而怯弱,冷着脸说道:“唐大山,我能洗冤,不是谁帮我,而是我确实没有犯罪!再说了,你认为你哥有冤,就去找办案的人去!更何况,我在边首县意外抓到唐大海,是因为唐大海正在对一家理发店进行抢劫。”
唐大山激动起来:“胡说,我哥怎么会去抢劫?我怎么听说,他正在理发,被你用砖头从身后闷了头,晕了过去,你才抓到的。办案人员都黑透了,能找出什么理?我就找你。”
郑庆仁疑问:“听谁说的你哥在理发被我闷晕的?”
唐大山手中的刀抬高了些:“你别管听谁说的。那个女的明明指认的是你,而你也都已经认罪了,不是你家里人,就是你媳妇娘家人找到了姓张的,栽赃陷害我哥,把你换出来,是不是?”
郑庆仁看着激动的唐大山,越发的感觉不对劲。
绝对有人故意欺骗性的告诉唐大山一些消息。
还没有多想,眼睛瞥到了唐大山背后的巷角,郑虎和赵宏两人手里拎着木棍和铁锹悄悄的走了过来,隐秘的给了两个人一个手势,说:“不是!”
唐大山冷笑了一声,向前缓慢的迈了一步,说:“你承不承认没关系,我哥被毙了,而你做生意赚钱、搬新房住新家,还有个漂亮的媳妇,都是建立在我们家的悲痛之上。今天,我必须也要你尝一尝脑袋被捅个洞的痛苦。”
话音说完,举着小刀子迅速的朝着郑庆仁猛扑过去。
郑庆仁从里面出来后,尽管忙着赚钱,闲余的时候也没少锻炼身体,如今的身体素质不比一般人差,见状,急忙侧身闪躲。
唐大山预判了郑庆仁的闪躲动作,手中的凶器瞄着郑庆仁闪的方向挥去。郑庆仁目光一直在刀尖上,见挥了过来,匆忙的躲避。唐大山的左拳紧接着重重砸来。
嘭!
啊!
郑虎的粗木棍重重的敲在唐大山的左臂。
嘶,唐大山疼的吸气,胳臂垂了下去。
嘭!
赵宏的铁锹闷在了唐大山的后背。唐大山一个趔趄,撞在了墙上。赵宏顺势一铁锹砸在了唐大山的左手,哐当,小刀子掉落。
郑虎和赵宏一左一右按住唐大山的手臂趴在地上。
唐大山蜷着腿挣扎着:“放开我。郑庆仁,有种我们单挑。”
郑庆仁冷着脸,注视着唐大山,等对方不再挣扎,嘴里没声了,才说:“你哥唐大海从小就偷鸡摸狗,坑蒙拐骗,抢钱滥赌,你也没少跟着一块。他是什么人你比谁都清楚,竟然跑过来理直气壮的说他冤枉?”
唐大山一脸不服气,嘴角挂着讽刺的说道:“我哥确实有些小毛病,可都是小打小闹。你郑庆仁呢?不一样曾经也偷鸡摸狗,还跑砖窑里看小姑娘换衣服,完全能干的来抢劫强奸的行为。再说,那女人都指认是你了,还能有假?就是你不想被拉去打靶,姓张的想把竞争对手拉下来自己升上去,联合起来弄我哥去顶罪。”
郑庆仁弯了点腰,对视着唐大山猩红的眼。
“有人专门给你说的这些吧?”郑庆仁嘲笑的说道:“就是说这些东西给你听,你也不会举着刀在我搬家的时候跑过来,我想,还给你钱了吧?”
听完话,唐大山脸上明显呆滞了下,和郑庆仁对视了几秒钟后,心虚的低下了头。
猜对了。
而且郑庆仁也猜到了背后的人。
有胡建荣参与。
当然,胡建荣虽然怨恨郑庆仁,嫉恨张学斌,但是再怎么说胡建荣也做了十几年捕快,也不会愚蠢的做这种很很容易被查出来的小伎俩。
倒是有点像谷兴和的风格。
不是说谷兴和愚蠢,是谷兴和自傲。
就是用着这种小伎俩,简单粗暴,随便你查出来,但能拿我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