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驾崩,朝中文武百官,无一不伤心落泪。
孔明带领众官员护送灵柩返回成都。
太子刘禅亲自出城迎接,将灵柩安放在正殿之中。
哀悼仪式结束后,宣读遗诏。
遗诏中写道:
“我最初只是小病一场,不过是个腹泻,没想到后来演变成了疑难杂症,几乎无力回天。我听说‘活到五十岁,不算夭折’。
如今我已是花甲之年,死而无憾。只是挂念你们兄弟俩。要努力啊!要努力啊!别因为恶事小就去做,别因为善事小就不做。唯有贤德,才能赢得人心。我德行浅薄,不值得效仿。
你们跟随丞相共事,要把他当作父亲一样尊敬,切莫懈怠!切莫忘记!你们兄弟俩要更加努力求取功名。切记!切记!”
众臣读完遗诏后,孔明说道:“国家不能一日无君,请立新君,以继承大汉江山。”
于是立太子刘禅为皇帝,改年号为建兴。
封诸葛亮为武乡侯,兼任益州牧。将先帝安葬在惠陵,追尊为昭烈皇帝。
尊皇后吴氏为皇太后,甘夫人为昭烈皇后,糜夫人也追封为皇后。提拔赏赐众臣,大赦天下。
早有魏军探子得知此事,报告给中原的曹丕。
曹丕欣喜若狂:“刘备已死,我再无后顾之忧。何不趁他们国内无人领导,发兵讨伐?”
贾诩劝谏道:“刘备虽逝,必托孤于诸葛亮。诸葛亮感激刘备的知遇之恩,必定全力以赴辅佐新君。陛下不可贸然出兵。”
正当此时,一人从班部中激昂地站出来说:
“不趁现在进攻,更待何时?”
众人一看,原来是司马懿。
曹丕大喜,向司马懿请教计策。
司马懿说:“只靠中原的军队,难以迅速取胜。必须动用五路大军,四面夹击,让诸葛亮首尾难以兼顾,才能成功。”
曹丕问:“哪五路?”
司马懿答道:“可先写一封信,派使者前往辽东鲜卑国,见到国王轲比能,用金银财宝贿赂他,让他动员十万辽西羌兵,从旱路攻占西平关,这是第一路。
再写信派使者带着官诰赏赐,直接进入南蛮,见到蛮王孟获,让他动员十万兵马,攻打益州、永昌、牂牁、越嶲四郡,从南面攻击西川,这是第二路。
再派使者与东吴修好,许诺割地,让孙权动员十万兵马,攻打两川峡口,直取涪城,这是第三路。
还可以派使者去找降将孟达,让他动员上庸的十万兵马,向西攻打汉中,这是第四路。
最后,任命大将军曹真为大都督,率领十万兵马,从京兆出发,直奔阳安关攻取西川,这是第五路。共计五十万大军,五路并进,即便诸葛亮有吕望之才,又怎能抵挡得住?”
曹丕大喜,立即秘密派遣四位能言善辩的官员作为使者前去。
又任命曹真为大都督,率领十万兵马,直奔阳安关。
此时张辽等一班老将都已封侯,分别在冀、徐、青及合淝等地镇守关隘,因此不再调动。
却说那蜀汉的后主刘禅,自打他坐上了龙椅,朝中的老臣们就像秋天的叶子一样纷纷凋零,具体细节就不详述了。
不论是选拔官员、征收钱粮还是审理官司,这些杂七杂八的国事,都由神机妙算的诸葛丞相一肩挑。
有一天,因为后主还没找到皇后,诸葛亮和一帮大臣们就建议道:
“张飞家的千金,才貌双全,今年芳龄十七,正好可以迎为国母。”
于是后主就娶了她。
到了建兴元年的金秋八月,边境上突然传来风声:魏国动用五路大军来攻打我们美丽的西川。
头一路是曹真带队,号称大都督,带了十万人马直奔阳安关;
第二路由叛将孟达领衔,也是十万上庸勇士,目标直指汉中;
第三路则是东吴的孙权,亲率十万精锐,准备从峡口攻入四川;
第四路是那个蛮横的孟获,带着十万蛮兵,打算侵犯益州四郡;最后第五路,是番王轲比能领的十万羌兵,要攻打西平关。
这五路人马,一个比一个狠,消息已经传到了丞相耳朵里,但丞相不知怎的,连着好几天都没露脸办公。
后主一听这事儿,顿时慌了神,立刻派了个贴身侍卫去请诸葛亮火速进宫商量对策。
可侍卫半天才回来,说:“丞相府的人说了,丞相病倒了,不出来。”
后主刘禅听了更慌了。
第二天,他又让黄门侍郎董允和谏议大夫杜琼去丞相的病榻前报告这个紧急情况。
董、杜二人到了丞相府,却被拦在门外。
杜琼等得不耐烦了,说:“先帝把孤儿托付给丞相,现在皇上刚登基,就遭遇曹丕五路大军压境,军情如此紧急,丞相怎可推病不出?”
等了半天,门官终于传达了丞相的话:
“病情好转一点,明天早上会去大厅议事。”
董、杜二人只得叹息着回去了。
第二天,一大帮官员又聚集在丞相府门前等候。
结果从早等到晚,丞相还是没露面。
大家都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但又无可奈何地散去。
杜琼回去向后主汇报说:“陛下,您还是亲自去丞相府请教吧。”
后主便带着众官回到宫中,向皇太后禀报了情况。
太后听后也是大吃一惊,说:“丞相怎么这样?这岂不是辜负了先帝的期望吗!我亲自去一趟。”
董允连忙劝阻:“娘娘且慢,依臣之见,丞相必有高招。不如先让皇上走一趟,如果丞相真的怠慢了,到时再请娘娘在太庙里召见他也不迟。”
太后听了,觉得有理,就按董允的建议行事了。
次日,后主陛下亲临相府。
门卫一看皇上大驾光临,急忙趴在地上迎接。
后主问道:
“丞相在哪儿呢?”
门卫说:“不知道他去哪儿了,只是接到丞相的严令,让挡住所有官员,谁都别想随便进去。”
后主便下车步行,独自穿过第三重门,只见孔明一手拄着竹杖,在小池塘边儿上赏鱼。
后主在后面站了半天,才慢悠悠地开口:
“丞相,您在这儿享受呢?”
孔明一回头,看到是后主,慌忙扔了拐杖,趴到地上说:
“臣真是罪该万死!”
后主扶起他问道:“现在曹丕分兵五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您怎么还不肯出府处理事务?”
孔明哈哈大笑,拉着后主进了内室坐下,解释说:
“五路兵马来犯,我怎么会不知道?我这不是在看鱼,是在思考呢。”
后主问:“那该怎么办呢?”
孔明说:“羌王轲比能、蛮王孟获、叛将孟达、魏将曹真这四路兵马,我都想办法让他们退回去了。
只剩下孙权这一路,我已经有了应对之策,只是还差个能说会道的使者,因为没找到合适的人,所以我还在深思熟虑。陛下何必过于担忧?”
后主听完,既惊又喜,说:“相父真是神机妙算,鬼神莫测!我很想听听您的退兵妙计。”
孔明说:“先帝把国家托付给我,我怎敢懈怠?成都的官员们,都不知道兵法的奥妙在于出其不意,怎能随便透露?
西番国王轲比能带兵攻打西平关,我估计马超这个老西川人,一直深得羌人之心,羌人视他为神威天将军。
我已经派人连夜送信,命令马超严守西平关,布置四路奇兵,每天变换防守,以此抵挡敌军。这一路就不用担心了。
南蛮孟获攻打四郡,我也派人飞奔送信,让魏延带领一队人马左右穿插,布下疑兵之计。
蛮兵只凭勇力,心里多疑,见了疑兵,肯定不敢轻易进攻。这一路也不足虑。
又得知孟达领兵出汉中。达和李严是生死之交,我回成都时,留下李严守永安宫。
我伪造了一封信,假装是李严亲笔写的,派人送给孟达,他肯定会装病不出,拖慢军心。这一路也不必担心。
又知道曹真领兵攻打阳安关,那里地势险要,足以防守。我已调赵云带兵守关,并不出战。
曹真若见我军不出,不久自会撤退。这四路兵马都不必忧虑。
我还担心不能全面保障安全,又秘密调派关兴、张苞二将,各带三万人马,驻扎在战略要地,随时准备救援各路。
这些调遣部署,都没通过成都,所以无人知晓。只有东吴这一路兵马,未必会动。
如果看到其他四路胜券在握,川中危急,他们一定会来攻击;如果四路都不成功,他们又怎会轻举妄动?
我料定孙权还记得曹丕三次侵吴的仇恨,肯定不会听从他的指挥。
即便如此,我们还是需要一位能言善辩的使者,直接前往东吴,用利害关系说服他们。只要东吴退兵,其他四路兵马又有何可忧?
只是还没找到合适的人选去游说东吴,所以我还在犹豫,哪里需要陛下亲自前来?”
后主说:“太后也想来看看相父。现在听了相父的话,我就像从梦中醒来,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在一番欢声笑语中,孔明与后主举杯畅饮,直到微醺之际,才伴着月色送别了满面春风的后主。
府门外,一群官员们如同蜜蜂围绕蜂巢,个个伸长脖子,目瞪口呆地瞧着后主那不同寻常的喜悦之情。
后主挥手告别了孔明,踏上皇家座驾,尘土飞扬间,留下一脸困惑的众人。
就在这紧要关头,一名官员忍不住仰天大笑,脸上也挂着得意的笑容。
定睛一看,原来是义阳新野的邓芝,字伯苗,现任户部尚书,是汉初名将邓禹的后代。
孔明暗自吩咐手下留住这位喜悦之中的邓芝。
随着人群渐渐散去,孔明亲切地邀请邓芝到书房一叙。
落座之后,孔明便问:“如今蜀、魏、吴三国鼎立,若要讨伐其余两国,实现大一统,我们应该先从哪个国家下手呢?”
邓芝沉思片刻,回答道:“恕我直言,魏国虽为汉室之敌,势力却庞大,难以一举撼动,我们得慢慢来。
如今皇上刚刚登基,民心尚未稳固,应当与东吴结盟,唇齿相依,共同洗刷先帝的旧恨,这才是长治久安之策。不知道丞相有何高见?”
孔明听罢,放声大笑:“哈哈,我早就考虑过这个问题,只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人选。今天终于让我碰上了!”
邓芝好奇地问:“丞相打算派谁前往东吴完成这使命?”
孔明目光如炬:“我想派人去和东吴修好。既然您明白此意,必定能够胜任这一重任,不辱使命,非您莫属!”
邓芝谦虚地推辞道:“我才疏学浅,恐怕难以担当此等大任。”
孔明坚定地说:“我会向天子奏明此事,明日就请伯苗启程,千万不要再推脱了。”
邓芝只得接受命令,告辞退出。
第二天,孔明得到后主的批准,正式派遣邓芝出使东吴。
邓芝拜别后主,带着和平的使命,踏上了通往东吴的道路。
正是:
“吴国刚刚看到战乱平息,蜀国的使者又带来了和平的讯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