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稳的日子没过几天,这日,风起云涌,天色昏暗。钟昭宁仍然在梦中,难得睡的安稳些,就又被突如其来的消息惊醒。
“姑娘,不好了姑娘!京中突发时疫!”秋水有些着急忙慌的冲进来,钟昭宁一下被惊醒,这下瞌睡全没了,立刻坐起身来,睁大眼睛询问道:“只有京中吗?其他地方上有没有?北境呢?北境没事吧?”
秋水一愣,看着钟昭宁呆呆的摇头道:“目前只发现京中有,陛下已经让地方官员彻查和预防了。”
钟昭宁一边下床一边吩咐道:“秋水快来梳妆,谷雨去弄些简单的吃食,等下让齐飞来见我,让落霞在药房等我,霜降,你去留意一下父亲和兄长什么时候回府。”
四个丫头得了令就开始各司其职起来,等着钟昭宁梳洗完,谷雨端了碗馄饨和包子来,齐飞也匆忙赶道:“齐飞,去帮我。拿些药材。”钟昭宁递给齐飞一个药包和一张纸,道:“药包带着,这个可以预防时疫,拿了药材去药房找我。”
齐飞拿好东西就离开了,钟昭宁快速的吃了东西,就去了药房。
药房,钟昭宁凝眉深思,这次时疫来的突然,前世并未有这一出啊,钟昭宁翻看着医书找着预防时疫的汤药,拿着药方递给秋水谷雨和落霞,让谷雨去烧水,秋水去拿药,让两人熬着一大锅药,然后拿着同样的东西让落霞去给李管事,安排人去设碰施药,预防没有感染的人感染。
钟昭宁吩咐完去了小厨房看着药,等药好了端着去找母亲她们,吩咐着院里的人,这些汤药府里每个人都要喝到,母亲她们的自己送过去。
钟昭宁一个人来到晴心苑,手上提着两个食盒,一走进来,柳慧和许诺沐芸身边的下人就立刻上前接着食盒。
“母亲,嫂嫂。”钟昭宁亲自打开食盒解释道:“这是我方才让人熬的汤药,我亲自给你们送来了。”
“府里每人人一碗,等下去找李管事那找落霞,拿了汤药的记下名字,免得遗漏了。”钟昭宁还将自己吩咐丫头的事情告诉了柳慧,然后才喝了自己的汤药,随后起身道:“母亲,父亲和兄长什么时候回来?”
柳慧摇摇头叹了口气道:“应该戌时吧。”
钟昭宁点点头,想着什么问道:“母亲,嫂嫂,先下情况如何?”
“父亲说目前还不知原因。”沐芸出口道:“你有什么想做的?”
“我想去看看。”钟昭宁道:“这时疫来的突然,又正值西齐人来和亲之际,免不了有人趁乱袭击啊。”
柳慧沉吟片刻,半晌看着钟昭宁笑道:“这样,双双,你和诺儿去找你二哥,你二哥先下在京兆尹那儿。”
钟昭宁点点头,看着沐芸关心道:“大嫂嫂怀有身孕,还是不要劳累的好,这些事我和二嫂解决就行。”
沐芸也知道这个时候不是添乱的道理,叮嘱两人注意安全,也就没有提出自己也去的提议了。
“双双,莫着急,咱们很快就到了。”许诺和钟昭宁坐在马车里,许诺看着钟昭宁一脸焦急的模样,出声安慰道。
钟昭宁闻言,淡淡的点点头,担忧道:“也不知道北境哪里情况如何了……”
许诺握着钟昭宁的手,露出一个温婉的笑:“你不是让人给陆世子送药和方子了?”
钟昭宁这才笑了笑,道:“是我过多担忧了。”
……
姑嫂两人一同来到应天府,钟逸安看着妻子和妹妹有些不解,又担心的问道,语气也不是特别和善:“你们怎么来了?现在这种情况,不好好待在家里,出来做什么?”
许诺默默翻了个白眼,看了钟昭宁一眼道:“是母亲让我们来着你这个大忙人帮忙的。”
钟逸安看着一脸正色的钟昭宁问道:“双双,什么事?”
钟昭宁拿出袖子里的药方递给钟逸安道:“这是预防感染的方子,你们找些人去熬药。”钟昭宁看了一眼自家傻二哥道“我要去看看那些病人,也许我有办法可以医治。”
见钟逸安要反驳,钟昭宁出声打断道:“我喝了药,我做了防备的,你要相信我的医术。”
“可是,双双,你向来体弱,二哥不能让你去冒险。”钟逸安拍了拍妹妹的肩道。
钟昭宁摇摇头,目光坚定的看着钟逸安道:“我是医者,若不治病救人,救死扶伤,何为医者?”
“幼年时,师父曾教导过我,行医之人,不能见死不救。”
“我是医者,是丞相的女儿,是将军的未婚妻,是郡主的未来儿媳,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我们北元无辜的百姓受时疫折磨弃他门于不顾!”钟昭宁言辞切切,没有一句话多余。
许诺看着钟逸安如此挣扎,也劝道:“夫君,多一个人多一份希望。”
钟逸安无奈叹了口气,看着钟昭宁道:“行,哥带你进去。”
钟昭宁闻言送了口气,拿出帕子遮住口鼻,身后的许诺也是一样。
钟昭宁看着这些被感染的人,见面色还算正常,也就知道现下病情还可控。
“大人,我想问问除京中外,地方上严重吗?”钟昭宁看着一边的何大人问道。
何大人如实回答道:“北方较为严重,是北方水源比较匮乏所致。”
钟昭宁点点头,想来北境应该也比较严重了,又问了问:“南方呢?”
“南方和京中情况差不多。”何大人道,有安慰着眼前这个娇滴滴的小姐道:“钟小姐不用担心。”
钟昭宁冷笑,看了一眼何大人道:“这种病还是谨慎些好,还望大人不要仗着不严重就放松了。”
钟昭宁说完就去诊脉了,许诺跟上去在一边记录下病人的脉象,病症,年龄,性别等。
半日时间花下来,钟昭宁大概明白是何缘由了,大部分百姓都是因为喝了东边的井水。
“二哥,你让人去查一下所有的水源,地方上也让人去查,还有把药方也送过去。”钟昭宁看了眼钟逸安道:“太医们可有研究出来药方?”
钟逸安摇摇头道:“还没有,你要去帮帮他们吗?”
钟昭宁思考了一会,还是摇摇头道:“我一个姑娘家,太医不会听我的话,我还是自己研究研究。”
“对了,让何大人派人按着放着施药的时候记得记下名字,免得乱了。”
“记得拿药之前给每个人把脉,看看还有没有没有症状自己不知道的。”钟昭宁一一对着自己哥哥道:“没什么事我和嫂嫂先走了。”钟昭宁拿出一袋子药包道:“这些是给你们的,方子在里面,需要就一人配几个,记得给大哥和爹送些。”
刚要离开,又想到什么道:“别忘了还有自己的,二哥。”
钟逸安心头一暖,点点头目送妹妹和妻子离开。
北境,军营。
狂风呼啸,黄沙漫天,主帅营中气氛难得的低迷,主帅双手撑着桌上的地图上,低着头研究着什么,没人看的清他眼里的情绪,也没有人清楚他在想些什么。
当然,也有人例外,例如站在穿着蓝色劲装的主帅身边,拍着他的肩玩笑的打趣道:“陆将军,眼下我们被困在这谷中,可有什么法子突围?”
陆景旭只是抬头淡淡的瞥了无事可干的谢君衍一眼,暗自决定给他找点麻烦的事情干。
“谢将军,你很闲?”陆景旭似笑非笑的看着谢君衍道:“看样子是很闲,这样,你去办件事。”
谢君衍感觉背后一凉,退开离他五步远,防备的看着陆景旭道:“什么事?”
“我们虽然被困在谷中,但也不是完全没有路可走。”陆景旭看了看帐子外的天色“这谷后面,有一条隐秘的小道,而南凉军守在谷前方,我们可以兵分两路,程将军带着一路人马从小道突围,然后潜往敌军后方,我带一路人马从正面吸引敌军注意力。”
“谢将军带着五个兄弟,前往烧了敌军粮草。”陆景旭说出自己的筹谋。
“我与程将军等谢将军好消息,然后一齐前后夹击南凉军队!”陆景旭拍了拍谢君衍的肩,。
“陆将军,瑾城急报。”一个小兵拿来去一封密函递给陆景旭。
陆景旭接过密函,摆摆手示意送信的人下去。
展开密函,陆景旭的表情可没有方才轻松,陆景旭猛的抬眸,看向一边的江副将道:“快去通知所有人,让所有人都待在原地不要乱走,等待军医就诊,排除瘟疫症状后,每人另一碗汤药再去准备出击。”陆景旭一边吩咐一边将药方递给江副将,让他送到军医那。
药方上的字,他在熟悉不过了,是宁儿的字迹,也不知道宁儿这些日子如何了。
这边怕是没这么快回去了。陆景旭无奈的叹了口气,看着寒彻道:“寒彻,派人去查查附近的水源。”
“你怀疑有人故意的?”谢君衍看着寒彻离去的背影,试探性的说出自己的猜测。
“有这个可能。”陆景旭淡淡道:“你认为,是天灾还是人祸?”
谢君衍讽刺的笑笑,世界上哪里来的那么多天灾?天灾多半就是人为的,只是有人用来危言耸听罢了。
“依将军之见,若是人祸,幕后之人是谁?”谢君衍挑眉问道。
“不外乎南凉,西齐,东尚,还有——烈王。”陆景旭淡淡的答道,南凉西齐和东尚不过是为了打乱北元节奏而已,至于烈王,他的意图十有八九是冲着自己来的。
也不知道自己不在瑾城,霍启恒那个家伙会不会算计宁儿?想到宴会上霍启恒的举动他就想挖了霍启恒的眼睛,弄断他的手!
谢君衍不知为何身边的人突然散发着凉飕飕的杀气?自己好像没有惹他吧?谢君衍默默摸着鼻子回想着自己的言谈,最后确定,不是自己的原因,这才松了口气。
管他是谁惹了这个魔鬼呢?死的不是自己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