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岑廉在说出这个猜测的时候,就已经有些认可自己的想法了。
他掌握的信息要更多一些,虽然都是些说不出来的信息,但其中包含的线索更多指向余华峰和被他杀死的丁远航。
岑廉很怀疑这个丁远航到底和张雪哥哥张群的死到底有多少关系,而赵一同又到底掌握了多少线索。
“你俩咋都沉默了,”曲子涵忽然发现岑廉和武丘山都不说话了,“我觉得老大这个脑洞发散的没问题啊,主要是我也想不出第二个余华峰要杀赵一同的理由了。”
武丘山正准备说些什么,忽然拿起手机。
“那个前科犯找到了,上个月刚进去,我现在和伊州市局的人一起去找他问当时到底拿走了什么。”武丘山干脆就用这个借口出去了。
倒不是他不相信岑廉刚刚说的那些推论,但这种完全没证据支撑的猜测,就算是真的也没什么用处,倒不如先继续完善证据。
于是办公室就剩下岑廉和曲子涵面面相觑。
“完蛋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曲子涵虽然这么说,但丝毫没有要回到自己位置上的意思,“老大,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岑廉不知道应该把她这句话向哪里联系。
但他看了看曲子涵加班多日没来得及洗的油头还有她带着浓重黑眼圈和长期熬夜爆出来巨大痘痘,立刻确定曲子涵说得是案子。
加班中的人民公仆没有爱情,只有革命战友情。
“你这个想法违不违反刑法?”于是岑廉单刀直入。
“嘶,这我得确定一下。”曲子涵果然犹豫了。
岑廉:……
果然这句没白问。
“算了,我先跟你说我的想法,”曲子涵盘算了一下,觉得这事儿还是应该让领导知道,“我查了一下,赵一同以前是在皖省工作的,我查了一下张群牺牲之后的有关记录,发现没有这个案件的明确信息,应该是还在保密状态,所以我想……”
“收起你大胆的想法,我们正经走流程。”岑廉及时制止了曲子涵的作死行为,“你继续查视频的事情,关于赵一同他们参与的案子,我去跟那边联系。”
曲子涵嘿嘿一笑,溜得飞快。
岑廉看着她撤离的背影,忽然感觉自己被套路了。
这货不会是故意这么说,然后逼着自己赶紧去跟皖省那边交涉要涉密案子的卷宗吧。
考虑到曲子涵的智商和情商的确都能达到这个程度,岑廉一时间非常无语。
完蛋,真上当了。
……
此时,武丘山也见到了前科犯吴双全。
“报告政府,我真的就偷了一个金镯子,再没别的了。”吴双全一进审讯室就熟练的配合着坐在审讯椅上,嘴里还不住的说着。
等看到面目陌生的武丘山和伊州市局民警的时候才顿住嘴,有些发愣。
他对自己活跃的片区的警察很熟悉,这两个人他可都没见过。
“我们是伊州市局的,问什么答什么,”伊州市局的老刑警杨红星上下打量一下,看出这就是个油滑的惯偷,于是丝毫不客气地说道,“去没去过客苑民宿偷东西。”
吴双全着实愣了一会儿,武丘山看他一脸茫然,补充道,“就是已经荒废的那个民宿。”
听他这么一说,吴双全才知道是什么地方。
“去过去过,我在民宿前台偷了一点忘记拿走的零钱和电脑机箱里面的显卡主板和内存条什么的。”吴双全点头如捣蒜。
他早就是三进宫的人,市局的警察来问他事情,多半不是为了他偷得那么点东西,于是交代的非常爽快。
“有没有硬盘?”这是武丘山关心的问题。
吴双全这次回忆的时间更久,却还是没想起来,于是说道,“前年的事情我确实想不起来了,不过我家里有个记账的本子,上头肯定有。”
他说完之后忽然有些紧张地问,“领导,关于客苑宾馆我还知道点其他事情,这交代了能不能算立功表现啊?”
杨红星瞥了他一眼,来之前他问过监管的狱警,这家伙因为盗窃贵重物品判了两年半,看来是在里面蹲不下去了。
“那就要看你检举的东西有多少价值了,”杨红星拉长了语调,“你自己心里有数。”
吴双全立刻坐直了身体。
“报告政府,我这次要交代的事情绝对是大事!”他瞪着一双眼睛,大声说道,“我之前看到客苑民宿那个失踪了的老板大半夜鬼鬼祟祟溜出门,就跟上去看,结果发现他悄悄跟着一伙人到荒郊野外,我凑近了看,发现那伙人挖了个大坑,好像在戈壁滩上埋什么东西,就在几棵沙柳下头!”
武丘山听到是埋在沙柳下面,立刻意识到不对劲,但他没有做出什么反应,只是继续追问。
“他们没发现你?”
“他们没发现,但是那个老板发现了。”吴双全尴尬道,“他让我啥也别说,小心被人报复,我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万一他们是什么杀人犯我不就完了,所以回去之后我就当什么都没看到,啥也没敢说,结果这事儿过去没多久那个老板就失踪了。”
武丘山没想到在这里还能有这种意外发现,立刻看向吴双全。
“先带我们去你家找你的账本,再带我们去你看到他们埋东西的地方,”武丘山当机立断,“这条线索对我们非常重要,你再想想还有没有什么和客苑民宿有关的事情,越多越好。”
吴双全知道自己减刑的机会来了。
杨红星和武丘山一起出去走手续提人,很快,他们在监狱民警的陪同之下押解吴双全回到家中,找到一本已经有些泛黄的账本。
本子一看就经常有人使用,吴双全往前翻了翻,很快找出他买东西时候的记录。
“还真有个硬盘,我卖给镇子上的黑网吧了,”吴双全也不介意自己本子上的东西被警察看到了,都是些小偷小摸不值钱的玩意,加起来也涨不了三个月的刑期,“老板电话我手机上就有。”
杨红星看了一眼跟着自己的两个年轻民警,后者心领神会的出去了。
武丘山看了一眼,没多说什么,又带着吴双全去埋东西的地方。
这次耗费的时间比较久,吴双全当时是夜里跟过去的,又是在戈壁滩上,饶是他对附近很熟悉,也花了不少时间才找到大致的位置。
“我只记得是在这附近的一棵树下头,大晚上的我确实没法确定到底是哪棵树。”吴双全来回转了一圈,还是不太能确定在哪儿。
倒是武丘山一眼就看出了位置。
“就在那儿,”他很快走到一棵树下,踩了踩地上的土和砂石,“挖吧。”
这棵沙柳下头的植被比其他的都要茂密一些,这段时间他们天天跟卫星云图还有植物打交道,武丘山观察的效率比以前高出不少。
杨红星在武丘山指出那棵树之后就立刻发现了其中的异常,做刑警的,这点东西还是能看出来的,只是他观察的速度没有武丘山那么快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