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如同郊游般,游玩着回到北岐,还带着原主父母,在北岐看雪。
花夏也算是真正滑上冰。
北岐从原本的早朝制,变成了隔日一‘晚朝制’,朝中臣子感叹他们算是明白了什么叫从此君王不早朝这句话了。
十年后,北岐朝廷迎来了一次争吵。
原因是十年期间,皇上膝下还未有一子,朝廷默默掀起了让秦修选妃的热潮。
声音之大连南越都知道了,南越小皇帝方才十岁,此时也怕长公主失宠,差一步一统天下的北岐生出吞并南越的心思。
彼时,南越或将不堪一击。
然而,声音再大也并没有传入后宫半句,有嚼舌头的下人直接被皇宫暗卫拖出去,杀一儆百。
没两天,秦修手段利落地从皇室宗亲中继过来一子,作为储君培养。
小储君被教的第一件事就是尽孝皇后。
秦修处理完这些事,回到明歧殿,现如今也是花夏住的地方。
“婳婳,娘传信来想来北岐看看你。”
花夏拿着手机玩单机游戏,闻言默了默,说:“他们年纪都大了,不宜走动,还是我回南越吧。”
“好。”秦修颔首,转头对外面的侍卫喊道:“胡说,去准备东西,明日启程南越。”
“你去做什么?”花夏头也不抬,随口道。
“你是不是想抛下孤?”秦修凑近,坐在塌边拉着花夏问。
这句话是这十年间,花夏听过最多的话,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见花夏不答,秦修急了:“不行不许!”
默了默又道:“孤求你了。”
“......”花夏并不是那个意思,“小储君不是刚立吗,你不能将担子丢给一个小孩吧?”
“你果然都知道。”
花夏自然对宫里发生的事都知道,只是懒得管罢了:“所以,我回去只想想让爹娘安心一下,就在南越待半年。”
“半年?!”秦修微微狰目,别说半年,就是分开半天他都会心悸到恐惧。
那种即使醒着,也被梦魇裹挟的恐惧感,跌入深渊,难以呼吸。
“胡说,派人去准备了吗?”秦修不敢多说什么,转而叫外面的人快点去准备。
花夏:“......”
“小孩需要教导,到时候诺大的北岐还需要好好管理。”
“北岐不关孤的事。”
“再说了,既然当了储君,磨炼是他必须经历的事情,孤像他这么大的时候,早已对朝廷诸事了如指掌。”
不再多费口舌,北岐回南越的队伍第二天就启程了。
等人到了南越后,南越百姓早已见怪不怪,大概,这是唯一一个其他国家君主到他们南越来,像回娘家一般吧。
这频率,不知道的以为是北岐的公主嫁到他们南越了呢。
谣言不攻自破,人心也就稳了。
花夏此次回去看到了初时遇见的樵夫小孩已经是太子伴读,听说不日将会去军中历练,他成了长公主在蓉城的代言人。
逢人就说花夏的好。
惹得秦修脸黑了好久。
打打闹闹,一晃又三十年过去了。
秦修于二十年前就提前退位了,带着花夏周游各地,玩玩耍耍好不乐哉。
只是,如今秦修却走不动了。
他们找了个依山傍水的院子住了下来,远离世事喧嚣。
大约是年少时征战落下的病根,秦修忽然之间苍老了不少,躺在床榻上,满脸皱纹,不复从前模样。
像是到了某个时间点,一夜之间,秦修身体急速衰败下去。
他转头看着床边坐着的花夏,看着那张和四十年前几乎一成不变的容颜。
还是那副模样,有些不耐,但多数表情淡淡,懒散,眼眸深处全是波澜不惊,好像天塌下来于她也不过一粒细小的尘埃。
时间不会带走什么,也不会留下什么。
“孤好像要走了。”这话是秦修笑着说的,但是他牵着花夏手的力度,却强烈传达着他放不下的执念。
花夏另一只手随意地将手机放回兜里,兜里,是一条已读信息,上面写着:主神好像察觉不对了,乌只有记忆复苏的迹象,可能会被重新拦截。
花夏目光对上秦修的视线,不一会,后者将头偏转开:“别看孤。”
“孤丑。”
他没有问花夏为何会容貌不变,只是将所有的事都遮掩了,努力笑着陪伴她。
与其说是陪伴,不如说是追寻。
时间流转,花夏任由他牵着不放,看着秦修后脑勺良久才撇撇嘴道:“只有一点点丑。”
【宿主,你会安慰人吗?】
花夏眨了眨眼:“你听出来我在安慰了呀......”
在花夏眼中,不断有莹白色的光自秦修身上散出,那代表生机的东西正在飞快流逝。
“痛吗?”花夏问。
可以听得出,秦修的呼吸已经慢慢衰弱了,大抵此时身体也是极为难受的。
秦修渐觉眼皮加重,却想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支撑,已是强弩之弓。
“人有下辈子吗?”秦修问。
花夏说:“有。”
“孤可否去找你?”
花夏沉默了一会,秦修缓慢回头面对花夏,最后一眼像是要将她牢牢映入脑海中一般。
花夏微微叹了口气,俯身走近秦修道:“我们下个世界见。”
恍惚间得到肯定答复,那最后一口气瞬间松了,闭目再无意识。
与此同时,250系统播报:【任务目标已离开世界,宿主自动脱离,脱离中。】
花夏起身将秦修往里面挪了挪,就着他身侧躺下,闭上了眼睛。
这是两人数十年相伴的姿势。
第二天,侍卫进来看时,床榻上两人已经没了呼吸,只是那牵在一起的手却怎么也分不开。
北岐遵循秦修遗旨,他死后百年不得对南越出兵。
以此来完成这段两国联姻的诺言,数年前北岐重新修订的联姻诏书。
迎安北公主,楚氏为北岐皇后,天下大安,修两国百年之好。百年内,两国唯邦交,无战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