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今殊收回视线,看向帝无天,嘴角轻扯了下,扬起一个冷漠讽刺的笑容:“哪里来的野史。”
“野史未必不是真,不过先生维护你云家祖先也是自然。”
呛言一出,不论云今殊再说什么,众人也只会存疑。
帝无天和云今殊之间的恩怨原因,花夏第一次是从系统口中的剧情中得知的,第二次则是从帝无天亲口所说。
系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毕竟剧情是从女主凤卿陌的视角出发,帝无天和云今殊不死不休的仇恨,因一女子而起,女主在和男主朝夕相处中,喜欢上了男主,因为两人争斗原因的这位女子而吃醋。
书的最后女主才得知,那女子其实是帝无天的生母。
云今殊看到了花夏思索真假的神情,莫名觉得指尖泛凉,是血液流出来的寒意。
明明强大到认为世间一切他都可以掌控,此时好像突然出现了一个不确定因素。
“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答案,别人无法更改,历史摆在那里便是必然,不必在意。”
云今殊面容冷淡,声音更加平静,对教习室的学生,乃至整个大陆的人,面对质疑,他只会这般回答。
因为并不在意。
帝无天眯了眯眼,云家的这后生小辈冷淡漠然的态度,还真有几分当年那人的影子。
令人厌恶生恨,恨不得扯下这张伪善的皮囊。
不管众人信或不信。
深夜,归云阁。
准备就寝的云誉,感受到了空气波动的一瞬,目光陡然凌厉起来,周身玄力炸开,转身一道灵力推向半空中,却被来人轻易化解。
云誉看清人后,猛地卸了玄气,恭敬俯身:“家主!”
“您怎么来了?”
云今殊面色凝重,使得云誉也不自觉跟着慎重警惕起来。
上次家主露出这种表情还是天穹异动的时候,这次难道是有更严重的事?
“家主,可是云起大陆即将发生什么大事?”
云今殊挺拔的身影立在暗色中,一动不动,良久抬眼露出晦涩的眸光,嗓音低沉:“有件事需要你去办一下。”
云誉瞬间有种即将有关大陆生存的重大使命落在他一人身上的感觉,声音也跟着发紧,小心翼翼地询问:“家主吩咐的事,我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白发老者聚精会神,丝毫不敢遗漏,目光紧紧看着家主嘴唇一张一合。
“你现在......”
云今殊瞥了一眼窗外的天色,暗沉的夜晚,四周十分静谧,他顿了下,修改道:“明日,去和她解释一下,解释一下我......”
“解释云今殊没有和什么女子纠缠不清过......”
年岁已老的云誉,已经有些浑浊的眼睛越睁越大,下意识跟随着家主的话点头,脑海里的思绪也渐渐归于混乱:“???”
“啊?”
“家主,您说谁?”
他真的老朽了吗?耳朵怎么有点幻听了。
“家主,您说的她是谁?”
还有家主何曾与什么女子纠缠过?他怎么不知?
家主是谁,天上遥不可及的明月,人间哪有女子可以相配?
“凤卿兮。”
云誉:“???”
“可是这凤家嫡女说了有毁我云家家族名声的事?”
云今殊淡淡看了云誉一眼,云誉立即知道自己猜错了,不再询问,连忙应下:“家主,我明日便去解释。”
达到目的,云今殊走出归云阁,站在清凉的夜色中,身影不一会出现在了竹屋外,远远看着竹屋内一盏烛光亮着,微凉的冷风吹来,云今殊清醒了一些。
有些懊恼,他在做什么?
他没做过何须与人解释?
又何须与外人解释。
罢了......
次日,内堂弟子来告知花夏,院长有事相商。
听见传话的人俱目光各异,云家的隐世为这个家族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云起学院的院长实力强劲,无人探知过深浅。
院长和云家一样,行踪不定,来去无影。
有些进入学院修习的弟子直到离开学院都不得见院长一面。
如今却主动派人来找。
不过凤家小姐意外受伤那次,在附近的人都见过院长,玄奥神秘的白发老者。
一路行至归云阁,云誉静侯堂前,不动声色地看了眼一旁的山水屏风,心中暗自忖度,家主此时是魂体状态,若是想听,光明正大站在他旁边便可,为何还要躲至屏风后面。
云斜将花夏带到堂前后便退下了,云誉暗自打量,在屏风后露出一个衣角后,接到示意连忙开口。
“凤小姐你可在教习课上听到过什么传言。”
这是要她开口说出始末,看来院长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且还十分好奇,想从她口中得知什么。
少女苍白的病容,一双剔透的眼眸似乎看穿一切,云誉被注视着,顿了顿,有些心虚地往屏风后看去一眼,心中微汗。
“关于我云家家主之事的传闻,与女子纠缠自是谣言。”云誉不明白家主为何让他与凤家嫡女说这些做什么,还是遵从命令。
“家主为人高山仰止,不沾凡尘,宛若仙人......”
说起家主的好,云誉口若悬河,滔滔不绝,情绪渐渐激昂,末了叹道:“家主他不喜女子。”
如此,便不会有家主与女子纠缠不休的谣言传出了。
老院长赞叹自己的智慧,屏风后的云誉下意识握紧了手。
隔着屏风,少女清透的嗓音依旧清晰可辨:“院长不必特地与弟子解释,云家家主怎样的人,想来大家不会偏听偏信一两句野史。”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花夏告退往殿外走去,云今殊从屏风后走出来望向她单薄的背影,礼貌客套且疏离的回答。
在对方的眼中,自己是早已作古百年的陌生人,事实如何对她其实并不重要。
心里有个声音让他将自己其实就是云今殊的身份和盘托出,亲口说他没有和其他女子有什么纠缠。
冲动来的莫名,云今殊不明白。
脱离了云凇的躯体,云今殊用魂体的状态出现在花夏身后,走了片刻也不见她回头。
云今殊并在她身旁,少女终于转眸,没有询问他消失的这些日子去了哪。
也没有询问怎么又回来了。
一路回到竹苑,云今殊才想起现在应该是上心法课的时间,为何会回竹苑?
花夏还是倚在窗边的茶桌前,云今殊跟进屋内坐在对面,表情复杂,目光不算隐晦地望了她一眼又一眼。
从院长的解释开始,花夏就知道又是云今殊指使的,包括上次送来的珍贵丹药。
云今殊还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做,但却先做了。
现在大概思绪混乱到又跟着她进了里屋都没有察觉,否则又该自称‘老夫老夫’地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