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衍死了。
    从高楼上面跳下去。
    身体往下坠落时，根本来不及恐慌。
    血肉模糊。
    一瞬间疼痛消失。
    没有想到，死掉之后痛感依旧在。
    灵魂叫嚣着疼。
    为何是这样。
    生前的每一幅画面皆有女孩身影。
    他果真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一个自私自利，从不会为他人考虑的混蛋。
    铺天盖地的悔意，没有因为他死掉而消失。
    这种感觉奇怪，
    记忆接收完毕，
    几息之间，
    江衍轻笑出声，默默从地上捡起键盘。
    又一个两千块没了。
    现在某音上面粉丝已经三千万，
    随着钱越来越多，脾气也跟着越发暴躁。
    没记错的话，
    待会母亲会给他打电话，说家里来人，让他回去一趟。
    现在八点，才刚直播。
    为了赚更多钱，他每天播两场，一场一小时，
    江衍扫一眼手机镜头，
    直播间里十一万，
    这个点直播，人不算太多，
    晚上会好一点，
    他把坏键盘扔进垃圾桶，
    从柜子里又拿出一个没拆封的新键盘，
    直播间弹幕疯狂鼓动。
    [江哥，你这是在搞批发键盘吗]
    [为什么我觉得江哥骂人也好帅啊]
    [江哥是真有钱，这几千块跟洒洒水似的]
    ［我这该死的道德全靠贫穷撑着］
    [江哥，实在不行你把地址给我，我给你邮点没用的键盘]
    [暴躁江哥又上线了]
    [又是被江哥帅到的一天]
    弹幕疯狂滚动，
    江衍大概看一圈，
    耐心耗尽，
    心里有什么在催促他快一点，快一点去找他的人。
    失控感觉极其不爽。
    “太坑了，不想玩。”
    他搓搓掌心，手痒的厉害。
    想干尽恶劣之事。
    恶气不自觉飘出来。
    黑色卫衣下，衬得他肌肤冷白。
    那双黑眸里闪烁着别的情绪。
    刚刚他弯腰时不小心露到侧脸。
    弹幕又疯了。
    ［卧槽！江哥这脸绝了啊］
    ［哥哥，性别不要卡的那么死］
    ［哥哥，弟弟可不可以？］
    ［江哥，我截屏了］
    ［这颜值，谁不爱？］
    ［我的心可耻的动了，遭不住，根本遭不住］
    ［江哥，你能接受男孩纸不？］
    江衍目光一顿，
    刚好看到这条弹幕。
    他挑眉轻笑。
    “男人啊，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喜欢在上边。”
    他故意这么说，
    再次成功收获一大批腐女。
    现在腐女横行霸道。
    联合之前他对女孩的一些态度。
    腐女们纷纷磕起来。
    ［哇塞！江哥这是公开出柜了吗］
    ［难怪江哥对女孩没兴趣，合着他喜欢男孩子］
    ［江哥是大总攻］
    ［嘿嘿，刚好我录屏了，有图有真相］
    ［江哥，说一下择偶标准，我看看我合适不］
    ［江哥手很好看啊，落在身上一定爽］
    ［腿也长，腰肯定厉害］
    ［江哥，需不需要我帮你舒缓一下？］
    ［怎么画风突然变了？］
    江衍瞧着弹幕风向差不多。
    随口敷衍“别想太多，我可男可女，看人下菜。”
    话都说了，至于信不信，不关他事。
    又开一把游戏。
    受这具身体影响。
    脾气有些收不住。
    队友再一次送人头，
    江衍气得把鼠标甩出去。
    “艹！一个个怎么这么坑。”
    “还能不能行？这么费劲呢！”
    “妈的！小菜鸟你这名字起的真对呀！”
    “再这么玩下去给气疯！老子真想弄死你！”
    “妈的！”
    江衍骂骂咧咧结束游戏。
    还剩下最后十分钟。
    干脆和众人闲聊。
    没等开口。
    电话打来。
    江衍挑眉，食指轻扣在桌面上“嗯，一会回去。”
    挂断电话。
    他看一眼直播间镜头。
    “啧~先不聊了，我出去一趟。”
    不给他们反应机会，将直播关闭。
    他换上一身深蓝色衣服，拿起桌上工具出门。
    这个世界的他。
    为人极其恶劣。
    会找到一个专门的场所。
    开车到地下拳馆。
    这里面没啥好人。
    一个比一个狠。
    他推开门进去，在角落箱子里拿出红白色拳套。
    刚把手套戴好。
    他等的人出现。
    “小崽子又来了？上次挨打没打够？”
    略带嘲讽的声音从正前方响起。
    一个胡子咧咧粗壮大汉晃晃悠悠走来，
    咧着一口黄牙，眯着眼睛不屑。
    第一次来拳馆，打赢个刺头。
    刺头不服，叫来亲哥。
    没有准备，加上对方出手极阴，输的还挺狼狈。
    这一次，
    不报仇说不过去。
    嘴太臭。
    像是吃了20年旱厕的屎。
    臭气熏天。
    江衍咧嘴笑着“你刚刚在骂谁？”
    语调随意。
    对方丝毫没意识到危险。
    切了一声。
    “当然是骂你这个小逼……”
    话未说完。
    拳头落下。
    壮汉左脸被打，踉跄着往后倒。
    反应过来，迅速站稳身子，抡起拳头准备出击。
    “我操个小瘪三，玩的挺阴啊。”
    骂骂咧咧，肥壮的身体震的舞台有些晃动。
    江衍目光落在那双腿上，找出空隙。
    装作无意，膝盖顶上去。
    上一次他差点被这家伙拳头废掉。
    玩阴的，谁不会？
    一时间。
    拳馆里只听见砰砰砰的落拳声。
    几分钟后。
    江衍低头，咬开拳扣。
    手臂一扬，轻松投进门口箱子里。
    他停下脚步，瞥一眼倒在地上那家伙。
    “给你留点脸，你非不要，再敢骂我，小心你那条狗命。”
    说完之后转身离开。
    地上，
    壮汉瘫在地上，脸肿的跟猪头一样，
    张着嘴大口呼吸，地上有一口血，血里有一颗黄牙。
    听见动静，扭头看着男人离去方向，目光逐渐阴狠。
    恶劣之人不会因为一时心慈手软而放下仇恨。
    他们只会怨恨你害他们丢脸，
    紧盯着你，趁你不注意，随时扑上来致命一击。
    恶意满满。
    找到同类，恶气飘出来欢呼。
    江衍驱车离开。
    时间有点迟。
    点开母亲发来的短信，直奔吃饭地点。
    他推开门。
    入眼，
    三个陌生面孔。
    坐在中间的女孩垂着脑袋，一副乖巧模样。
    最后看向母亲。
    “妈，这……”
    江母适时站起来，为他们做介绍。
    “儿子快来，这是你许伯伯……”
    听着那殷切介绍。
    江衍挑眉。
    他妈这是又要发疯。
    若非人家正主在面前，怕是恨不得扑上去。
    这辈子在农村里窝着，上她的也都是些农民，没几个正儿八经有钱的主。
    难得碰上个开豪车的。
    长得模样不差。
    能按耐住才怪。
    可惜，
    看对方那架势，轻易勾不到手。
    隐去心思，
    江衍偏头，目光落在小丫头身上。
    小小一只，存在感极低。
    她总低着头，脖子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