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爵爷?
皇甫冲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任由尚喜带着士卒落荒而逃,只让展昭扣下汪卫,同时命令黑彪营的护卫收拾楼上的残局。
没了小日子武士的袭击,渝国士卒的捣乱也被赶走,潘楼上下渐渐安静下来。
胆小的看客早已经跑光,留下来的人虽然勇气可嘉,却也提心吊胆地关注着二楼情况。
一盏茶的功夫,潘楼的大门又闯进一大队装备精良的渝国甲士,足有两百人,更多的人在外面把潘楼围得水泄不通。
这一次偏将尚喜在头前带路,对着身后的将军殷勤道:“爵爷,您这边走,当心台阶。”
小白脸将军一脸不耐地推开尚喜:“让开让开,用不着,这地儿老子比你熟。”
老鸨也是经过风浪的人,此刻早已稳住心神,一见来人,登时心花怒放,脸上堆起媚笑:
“哟,王子殿下,哦不,是赵爵爷,您可有日子没来咱潘楼了,奴家可想死您啦。”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帮郑成功招降广州城的赵佗孙子赵胡,因招降有功,这厮被皇甫冲封了个子爵。
辛弃疾又给他封了个杂号顺命将军,同时让他领一千军士,整日里在广州城来回巡逻,美其名曰负责广州城的安检巡防。
其实这就是废物利用,通过善待和重用赵胡,向南越余孽和世人展示渝国的大度,笼络人心的效果简直不要太好。
赵胡不吃老鸨的这一套说辞,拍拍老鸨的屁股,佯怒道:
“想我?扯淡,今天潘楼搞花魁争霸都没请我,这算哪门子想我?以前老子是王储时你可是巴结得不得了,三天两头就送美女,现在十天半月都不见送一人来,怎么,我这人还没走,你的茶就凉了啊。”
老鸨小眼一转,依偎着赵胡赔笑:“哎呀,赵爵爷,您这可冤枉奴家了,奴家知道您现在公务繁忙,怎敢造次耽误您的巡查呢。
奴家对您的忠心可是一点都没变过啊,知道您品味高,奴家已经把本次花魁的状元给您留下了。喏,您瞧,这就是本次花榜状元柳如是,可还能入得了您的法眼。”
老鸨说完唤人将柳如是请出来。
赵胡上下扫视了一眼俏生生的柳如是,嘴边的口水都快包不住了,不由得哈哈大笑:
“唔,不错,不错,老鸨你有心了,这状元当真是极品,本爵爷很满意。”
老鸨笑容灿烂:“爵爷您喜欢就好,这是她的福气。放心,等会儿我就把她送到您的府上,还请爵爷好好怜惜她。”
收了老鸨好处的尚喜也在一旁帮腔:“是啊,爵爷,这老鸨还算懂事,咱们得罩着她,帮她灭了二楼那帮反贼。”
心情大好的赵胡点头:“那必须的啊,走,带爵爷我上去看看,老子不相信这广州城还真敢有人造反!特别是这潘楼,这是我罩的地儿,哪个土包子不长眼,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咚咚咚···
赵胡跟着一帮甲士杀气腾腾地登上二楼。
尚喜这狗腿子一马当先,指着皇甫冲的背影就叫道:“爵爷您看,反贼头目就是穿黄袍的那贼厮,还他妈叫什么黄大官人,我呸!”
赵胡一脸豪横,顺着尚喜的手指看去,张嘴就开骂:“就他妈你叫黄大······”
皇甫冲转过身,一脸淡然地看着赵胡。
赵胡的双眼顿时就瞪圆了,嘴皮打起了哆嗦:“黄··皇···”
皇甫冲他赵胡可认识啊,那个子爵诏书还是皇甫冲亲手颁给他的呢,可打死他也想不到皇帝会出现在妓院里。
尚喜不明所以,以为赵胡是气得说不出话来,对着皇甫冲大喝:“妈的,看见赵爵爷还不下跪,等死是吧?”
扑通!
赵胡双腿一软,双膝直接跪地。
尚喜一惊,咋回事,怎么对面没跪,赵胡却先跪上了?
尚喜赶紧伸手,想扶起赵胡,没想到赵胡一头磕在地上,说出一句让他如坠冰窟的话:
“皇、皇上,末、末将救驾来迟,罪该万死,万望皇上恕、恕罪。”
“皇上?”尚喜只觉呼吸不畅,一时呆若木鸡。
原以为找到救星的汪卫同样石化当场,心已经沉到谷底。
皇甫冲冷冷一笑:“啧啧,赵爵爷刚刚好大的威风,怎么这就跪下了,让你的人来拿朕啊。”
“不敢不敢,皇上饶命,末、末将实不知情啊。”赵胡磕头如捣蒜。
见赵胡带来的甲士还傻愣着,皇甫冲身后的展昭暴喝:“大胆赵胡,皇上在此,还不让你的人跪下,你们是想造反吗?”
赵胡汗如雨下,转头对着手下厉声道:“我擦,一群饭桶,没看见皇上在此吗,还不跪下请安,你们他妈的想满门抄斩啊!”
哗啦啦···
一片刀剑坠地声,赵胡带来的甲士全部跪下,凄惶的声音响起:“皇上恕罪,皇上恕罪!”
赵胡见尚喜还是一脸懵逼的状态,使出老力一拳打在他的腿弯,让他也扑通跪下。
整个二楼再没站着的渝国士卒。
二楼的动静瞬间传遍整个潘楼,老鸨和一众看客全都陷入巨大的震惊之中。
什么?
皇上在二楼?
黄大官人是渝国皇帝?
堂堂一国皇帝竟然亲自逛青楼?
柳永和唐伯虎对视一眼,心头疑惑:刚刚是渝国皇帝出钱帮我们泡妞?
王德发浑身筛糠,心都要跳出嗓子眼:完了完了,我好像抢了皇帝看中的女人苏小小?这有几颗脑袋够砍的?
燕青则心念电转:渝国皇帝既然知道我的身份,还把李师师让给我,这是想做什么,想招安我们梁山吗?
老鸨的心情更是复杂。
兴奋的是皇上都爱逛潘楼,这下发达了,只要这事传出去,潘楼的名号怕是要响遍大江南北,直接问鼎中国第一青楼。
但焦虑也有,这事真传出去对皇帝来说可不是什么好名声,保不齐皇帝会产生杀人灭口的念头。
众人各有各的心思,但不管怎样,此时潘楼上下众人的心底都有一个共同的、朴素的想法:
这,这爱逛青楼的皇帝怕不是个正经皇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