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又是一日,渝国养心殿召开廷议。
昨晚从海上归来的郑成功休息一夜,精神抖擞地立在人群中。
三呼万岁后,文天祥向郑成功点点头,郑成功会意颔首,出列向坐在龙椅上的皇甫冲行礼后奏道:
“启禀皇上,抗倭特遣军海军将领郑成功特意回来复命。”
皇甫冲眼睛一亮,坐直身体问道:“明俨,弯弯岛情况怎么样,可曾救下刘永福老将军?”
郑成功赶紧一五一十将抗倭特遣军登岛后的作战情况进行详细汇报,既讲了黑旗军刘永福先胜后败的前因后果,又汇报了黑旗军残部和赛德克人英勇抗争的惨烈。
这一系列战况紧张焦灼,听到李嗣业和陈到在危急关头险险救下刘永福,皇甫冲松了口气,对刘永福不愿撤离弯弯岛坚持抗战的决心表示赞赏,也对李陈二人决定开辟敌后根据地的想法给予了充分肯定,还表示要追封莫那·鲁道为抗倭英雄,为其和赛德克人树碑立传。
不过在郑成功汇报的时候,祢衡在一旁却显得心不在焉,欲言又止。
汇报完弯弯岛上的战斗后,郑成功又详细汇报惨烈的澎湖海战。
先是比较分析倭国铁甲龟船和渝国广船的优劣,提出优化改造建议,接着为与敌同归于尽的郑泰请封,为英勇奋战的将士请功。
见皇甫冲作势要表彰郑成功,祢衡终于按捺不住,抢先一步大喝道:“郑成功,你这厮可知罪?”
郑成功愣了愣,以为祢衡是在质疑海战的战损,当即跪地请罪道:
“末将领兵无方,致使隆泰号战损、郑泰战死,末将知罪,请皇上责罚末将一人,但郑泰英勇殉国、其余海军将士用命杀敌,有功无过,请皇上封赏。”
“糊涂,你到现在还不知道你究竟犯下了什么罪过!”
祢衡怒斥郑成功一声,转头向皇甫冲拱手:
“皇上,今日一早,倭国使者内藤如安登门闹事,指责我渝国在澎湖擅开战端,偷袭他们倭国的海军舰队,并以此为要挟,要我们渝国给出赔偿,否则就要宣战。”
郑成功吃了一惊,当即摇头:“不可能,我的舰队在进攻时乔装成海盗,就算他们猜到我们是渝国人,也没有证据来证明这一点,我们完全可以不承认。”
“没证据?”祢衡哼了一声,把一叠文书甩在郑成功面前,“你看这是什么,这是隆泰号被俘副将的自白书,他受不了拷问,把郑泰和你的身份交代得一清二楚,连渝国派出抗倭特遣军的事也透露了不少,你如何狡辩!”
“这······”郑成功匆匆翻了一遍,顿时心情沉入了海底,闭目不言。
祢衡见郑成功被自己怼得无话可说,向皇甫冲拱手:“皇上,郑成功擅开战端,且暴露我方战略计划,导致被倭寇抓住把柄,对渝国造成巨大损失,臣请治他误国之罪、斩首示众!”
甘宁闻言哼了一声,出列为郑成功辩解道:
“皇上,祢侍郎此言差矣,郑将军先是成功渡海支援弯弯岛,接着在澎湖大败倭寇水军,狠狠打击倭寇嚣张气焰,在我看来功勋卓着。即便部下出了些问题,也是瑕不掩瑜,最多功过相抵,罪不及死。”
茶业使陆羽犹豫了一下,站出列拱手道:“皇上,微臣觉得大将军言之有理,郑将军罪不及死,但鉴于我们现在要全力应付秦国的威胁,对于在弯弯岛的抗倭行动,微臣觉得是不是可以暂缓,暂停对他们的补给,这样可以避免过度刺激倭国,以免陷入两面作战的危机。”
“茶业使此言不妥。”辛弃疾闻言赶紧出列奏道:
“皇上,弯弯岛孤悬海外,若是没有后勤补给,李嗣业和陈到将军及一众精锐,还有刘永福这样的义士,很快就会陷入弹尽粮绝的绝境,只有保证海上后勤补给不断,抗倭特遣军才能越战越强,抗倭根据地才能越做越大。”
“那因此彻底激怒倭寇,导致两国提前兵戎相见怎么办?”
其余臣子纷纷发言,围绕此事吵个不停,有的赞成祢衡的提议,有的赞成甘宁的意见,有的折中,虽不罚郑成功,但要暂缓抗倭行动。
吵吵闹闹了很久,皇甫冲很是不耐,随即大喝一声,直接拍板道:
“好了,澎湖海战,郑泰为国捐躯,追封为子爵,郑成功及部下英勇作战,有功无过,论功行赏。”
“至于暂缓弯弯岛的抗倭行动,”皇甫冲顿了顿,一字一句道,“弯弯岛自古以来便是我中华的国土,朕绝不会坐视倭国侵占弯弯岛,更何况弯弯岛还有刘永福这样的抗倭义士在浴血奋战,朕绝不放弃弯弯岛,暂缓抗倭的想法休要再提。”
祢衡不满,带头反问道:“皇上三思啊,如此一来,倭人的指控怎么应对,真要为这事提前和倭国宣战?我们现在有财力支持两面作战吗?”
沉默良久的范蠡突然开口:“祢大人其实多虑了,我们不愿立即开战,倭寇何尝不是!一个小岛国,虽然吞并了朝鲜半岛,但四处用兵,财力物力人力也已撑到极限,不然他们也不会千里迢迢要来找我渝国结盟。只要我们咬死澎湖海战是海盗所为,倭国断然不敢撕破脸和我们宣战。”
皇甫冲看了范蠡一眼,抚掌笑道:“很好,范侍郎说到朕心坎里去了。朕的渝国崛起西南,意在统一整个华夏,小小倭国,何足道哉。它倭国人敢来我渝国广州城撒野,那我渝国不但敢在澎湖闹一闹,未来还要马踏京都赏樱花,这叫寇可往我亦可往!”
万岁!
吾皇威武!
皇甫冲这番话让文天祥、甘宁等一众文臣武将热血沸腾,纷纷拍手叫好。
郑成功激动地叩头请战:“皇上,末将预计倭国在澎湖海战吃亏后,会抽调援军,加强对弯弯海峡的封锁,不过末将有信心率领舰队冲破敌人封锁,保障弯弯岛的补给,请皇上准予末将领兵再战倭寇!”
“准!”
皇甫冲瞧了眼工部侍郎张之洞:“张卿,工部尽快根据明俨的建议改造战舰,弯弯海峡的制海权我们不能拱手相让,必须掌握在手里。”
尽管工部近期已经压下了诸多生产任务,但斗志昂扬的张之洞毫不推辞,当即拱手领命。
一直不说话的钱贵妃蓝眼睛一转,略有不满地看了祢衡一眼,语气带着质疑:
“祢大人,今天怎么感觉你站在倭寇一边,和之前可大不一样,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