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笑道:“好,好,小竹说得清楚,我知道了。这个春天要多挖些野菜,笋子也要多挖,过了季节,老了就不能吃了。”
白竹忙道:“新鲜笋子要不了太多,都晒成干笋片吧!品质要好,太老的,发霉的,长虫的都不要。”
众人笑道:“放心吧,一个村子住着,你给的价格不低,我们怎么能卖坏的给你呢?”
说笑着,白竹收了秤,张鸣曦把背篓搬到板车上,准备吃过饭就走。
中午依然是一大桌人,除了自家人,还有石头兄弟。
石头兄弟早就上工了,前几天帮忙盖牲口棚,这几天忙着在麦田锄草。
俩人工钱一样,每年三两银子,供一顿午饭,活计由李大贵安排。
不过庄稼人,从小干惯了农活,每天该干些什么,自己心里有数,倒也不用李大贵多操心。
吃过饭,白竹洗了碗筷,擦干手,掏出身上的一两银子并四百个铜板给胡秋月,叮嘱道:“娘,饭馆明天开张,鸣曦说头三天打八折,这几天菜的用量大,你再收一些。后面野菜出来了,可以大量收购,但不要一天收太多,吃不了放坏了可惜。”
胡秋月接过银子,笑道:“知道了,过完年,大家都忙,我也要忙了。”
这是过年前张鸣曦给白竹的散碎银子,他没花,今天全部给了胡秋月。
白竹点头道:“别省钱。鸣曦弄包席,银子花光了,我身上只有这么多,过几天我再拿些给你。”
胡秋月笑道:“你这孩子,解释这么多干嘛?我知道的,没钱了会找你要。”
“正是呢,有时候忙忘了,很长时间都不记得拿钱给你,你要提醒我啊!”
俩人正说话,听见宴宴大声喊小哥。
白竹忙跑出去,问道:“大呼小叫的,什么事啊?”
宴宴站在板车边上整理着背篓里的菜,大声问道:“我们的被子要不要带啊?”
“镇上的家里有三床被子了,你可以不带,立维要带。”
李立维忙跑进卧房抱出自己的被子枕头,笑道:“宴宴不知道要带几床,把我们两个的被子都洗好了。”
李立维实在高兴,一阵风似的跑进跑出,以前是送他们去,下午要回的,这次终于能跟着去了。
胡秋月提了半篮鸡蛋出来,笑道:“这是前几天收的,你们先带去用。家里的鸡蛋要孵小鸡,不能给你们。”
忙忙碌碌的,收好了东西,准备出发,李大贵笑道:“大姨,烦劳你在家看家,我跟着去一趟,看看鸣曦的新房子,顺便把牛车赶回来。”
胡秋月笑嘻嘻地道:“你不说我也知道,心痒痒地早就想去了吧!”
“可不是吗?晚上可能回得晚点,我待会儿顺便去沿途的几个村子收收羊羔,鸡苗什么的。”
胡秋月叮嘱道:“有鸡蛋收一些,只是要另外放,万一收到没有公鸡踩过的鸡蛋,是孵不出小鸡的。”
“知道,知道。”李大贵一边说,一边跑到前面赶牛车。
到了新房子,照例是一阵忙碌,几人铺床的,收拾菜的,扫地的,不需要人吩咐,各自忙碌。
李大贵第一次来新房子,眼睛都看直了,院里院外,两个铺子,到处看,除了啧啧称赞,还是啧啧称赞。
正月二十一大早,在家吃过早饭,张鸣曦去买肉菜,白竹锁了院门,几人饭馆后门进来开始忙碌,准备中午的饭菜。
张鸣曦跟白竹商量了,这几天打八折,是为了拉人气,给包席做宣传,利润薄得很,就不卖早餐了,等活动结束,再恢复正常。
宴宴是做惯了的,不需要白竹多说,带着李立维坐在井边洗菜。
白露第一天上工,不知道要干什么,白竹和宴宴耐心的教他,白露非常勤快,有眼水,肯学,很卖力。
能不卖力吗?他不白干,昨晚哥和哥夫特意找他谈了,给工钱的。
宴宴是一两银子一个月,白露来帮忙,张鸣曦也是要给他一两银子一个月。
白竹想着自己的弟弟,年纪小,不会炒菜,只能跑跑腿,一个月一两银子太多了。
虽然张鸣曦好意,但如果白露就这么心安理得的拿了,未免不好意思,当着白露的面道:“鸣曦,不是我小气,小露只是跑腿,一两银子太多了。镇上的账房也才七八百钱一个月,我看给五百钱足够了。”
不等张鸣曦说话,白露摇头道:“我不要。不管多少钱我都不要!二哥说的对,我只是跑跑腿,有吃有喝就行了,还要钱干什么?”
张鸣曦爱屋及乌,本就喜欢白露,听了他的话,知道他不是贪心的人,对他的喜爱更深一层,笑道:“小露,你听我说。我不偏心,你和宴哥一样,一个月一两银子。不过这银子不是那么容易拿的,第一,要勤快,眼里要有活,除了跑堂,后还也要帮忙洗碗洗菜,有空就要跟着你哥学做菜。”
白露睁大眼睛,严肃地望着张鸣曦,认真点头道:“我知道。我一定好好干!”
张鸣曦望着他那和白竹有几分相似的幼稚面容,有点不忍心,笑笑,放松了语气道:“你别紧张,都是一家人,有不清楚的问我,问你哥就行。我接着说,第二,银子是你的,但你不能乱花。自己收着也好,让你哥帮你收着也好,攒起来。一年差不多能攒十两银子,过几年在这里买个院子,成个家,我和你哥就算了结一桩心事。”
白露一愣,倔强地道:“我不要银子,我也不要成亲。”
白竹这才知道张鸣曦坚持给一两银子,原来想到那么远,心下感动,上前拍了一下白露的后背,骂道:“臭小子,你才十岁,当然不想成亲了。等过几年,大一点,只怕吵着闹着要成亲了。听你哥夫的,就是这样,一个月一两银子,好好攒着,等你十八岁,怎么也能攒下七八十两银子,到时候,买院子,娶媳妇都不是难事。”
白露偏头想了半天,嗫喏道:“我,我娶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