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为何未见其容便确定他不是您的那位故人?”马夫问道。
“倘若是我的那位故人,他的选择只会和我一样。出发点一定和我不一样。”女子道。
马夫不解道:“恕老夫年迈,头脑不够用,还请小姐解答一二。”
女子道:“我会因利益而选择救与不救,而他的一定是熟视无睹,死与不死与他无关。”
马夫恍然大悟,怪不得小姐会如此笃定。
这道问题本身便是一道无解题,无论救哪一个人都是错误的答案。
而那人却选择了一个更错误的答案。
不过从某点上来说,那人也算是答对了不是吗?
跳过了问题的规则,直视问题的本质。
……
明月斋主一脸好奇的问道:“小姐到底是何模样?”
此刻的她如同化身一个八卦的小女生,万般好奇,极为不解。
见到叶白衣没搭理自己,而是自顾的向前而去,明月斋主不瞒道:“我可记得你的样子,你若不告诉我,我即便翻遍整座江南,也要找到你的藏身之所!”
叶白衣停下来道:“普普通通。”
“普普通通?我可不信!以小姐那般温文尔雅,气质出众,至少也是一等一的大美人!”
“她易容了,且手段之高,我没看出来她易容之前的本来面目,不过你还真猜对了,她相貌上至少也是不弱于你。”
“那你不让她卸下易容之术?你可是以真容貌示人!”明月斋主问道。
叶白衣继续向前赶路,同时回答道:“没必要,她不是那人,我自然不会去强求。”
明月斋主紧随其后问道:“你怎知她不是你的那位故人?或许易容术之后,并是你想见的模样呢?”
叶白衣没想回答,耐不住明月斋主的一路追问,于是只好回答道:“从她说出那个问题的答案之时,我便已经确定她不是我想见的那人了。
如果是她,想必她的选择会和我一样,一齐救下。
只是她是凭借自己的善心而救,我只是凭借心情而救。”
明月斋主反问道:“可一个人是会变的,以前她或许会是如你口中那般,可是你们许久未见,又怎知她经历了什么?她遇见了什么?
最终又变成了什么样子?”
一叶白衣毫无预兆的停下了脚步,轻轻落在了树叶尖上,宛若飘尘。
人……是会变的吗?
自从血劫之后,他又何尝没有受到影响?
叶白衣目光深邃的望向后方,还去追吗?
没必要了。
即便有了亿分之一的可能性是真的,叶白衣现在冷静下来后讲实话,还没有想好如何面对。
还有那柄剑,那才是真正让想让他摘下女子面纱的真实原因。
这世间有让人彻底改头换面的易容手段吗?
叶白衣未曾听过。
或许有,但总该不会让他那么赶巧,遇上了吧?
易容三分相,六分靠伪装,一分留根骨。
那人,一分根骨也不像。
……
袁全这两日依旧很安稳,没有一丝想行动的欲望,安安心心的劈着柴。
对叶白衣的态度也转变了许多,至少明面上是这样。
现在的叶白衣可不是单纯的一个扫地小厮,而是白府少主的贴身侍卫。
既然有了这层身份,自然不可能让叶白衣继续住在柴房,而是单独换了一间房间,据说还是少夫人亲手操办的此事,换到了少主的旁边。
叶白衣的身份不言而喻,又暗中提高了一层。
白志学最近些时日和自家夫人一起待在书房之中,处理着白府上的烂账。
叶白衣看得出来,他们的处境目前来说还很艰难,至少那两位亲叔叔白府手握重权,掌握经济命脉,便让他二人施展不开手脚。
而白志学的父亲从始至终也很少有明显的支持,最多是一些话语上的赞同。
这位离家多年的白府少主这一路可谓是困难重重。
虽然说白志学是白府当今家主唯一的一个独子,日后也必然会继承白府。
但就论现阶段来说,至少家主可没有明确的表示白志学一定是继承白府之人。
二叔公白云水,三叔公白云山。
这两人膝下也并非无子,心中究竟是何想法也不得人知。
白志学尚未回归之前,这两位叔公的子嗣可是为了白府之主这个名头争的不可开交,甚至有一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将来究竟是谁会继承白府家业。
然而这件事,竟会有出人意料的发展。
白府家主的独子被接回来了,并且还诞下一女,甚至连婚姻都是重新包办。
所以白府的局势如今真不好说,恐怕除了那三位掌势的人,其余人都不知道他们心中在想什么。
白志学深知白府的复杂,要想自保,唯有自身实力足够强硬。
所以自打一开始回到白府之后,便开始左邻右逢,收买人心。
白志学与虞书竹在书房内算着旧账,那是白府家主丢给他的一笔烂账,外人来看是用来考验白志学的能力。
其实不然,白志学深知这是父亲在保他,水陆之事关系重大,稍不注意便会万劫不复,所以白府家主想让他借此脱离。
叶白衣虽然答应做白志学的护卫,但不代表限制了他的人身自由。
红叶与白小叶在花园里追逐,冬去春来百花齐放,芬芳争艳。
自有蝴蝶来影,翩翩起舞。
芬芳四溢,令人身心愉悦。
虞书竹突然打开门走了出来,换来红叶交接一番。
原来是虞书竹昔日的好友今日要来白府做客,当今江南的十大美人之一。
云烟楼的三大花魁之首。
虞书竹本与这位云烟楼的花魁毫无交集,只是奈何有一次江南河边相遇,虞书竹被其文采所吸引,那位花魁也是平易近人,性格更是与其相近。
一来二去,探讨文学。
竟成了相交甚深的好友,那日白府大摆宴席,这位好友因为自身缘故没来得及出面,今日正好抽出时间,来白府探望一二。
据说这位云烟楼的花魁不是江南人士,而是来自一个唤为化山郡的城,距离江南有好远一段路程。
这位花魁,姓宋,名彩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