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诗柳断断续续的尝试使用修为强行压制不断流失的生命力,结果显而易见。
一口口闷沉的鲜血从她嘴角溢出,不仅没有成功压制反而加快了生命力的流逝,气息越来越虚弱。
“你快死了。”叶白衣忽然又对孔诗柳再次说道。
一旁默不作声的仰兴言有些不解,这句话叶白衣刚才不是才说过吗?
孔诗柳脸色更加惨白,即便在火堆的光线下,也依旧难以掩盖她惨白的脸色,若是将她脸上故意抹上的泥泞去掉,定是一位病美人,只是可惜这位美人将就此陨落。
“我知道,所以你有办法吗?”孔诗柳即便这样,也还是在气势上尽可能的不弱于他。
叶白衣目光平静,沉默着不说话。
孔诗柳闭上眼睛,从原本的坐姿变成躺着,以此来缓解自身伤势的加快以及疼痛感。
两眼仰望星空,将满头繁星收入眼底。
三人又一次沉默着。
时间慢慢流逝,孔诗柳身上的伤已经逐渐压制不住,开始慢慢扩散,生命力的流逝不断加快。
孔诗柳缓缓闭上眼睛,仿佛静待死亡。
仰兴言贴到叶白衣身旁,小声问道:“叶大哥,这个姑娘真要死了?”
叶白衣缓缓点头。
仰兴言转头看了孔诗柳一眼,有些吞吞吐吐,犹犹豫豫。
又是一阵沉默。
孔诗柳疲惫的睁开眼睛,细偌蚊声道:“第二个条件,救我。”
叶白衣微微一笑,“好!”
两人之间的博弈,到此结束。
孔诗柳低估了叶白衣的心狠。
叶白衣取出一枚丹药,起身放到已经没有任何余力的孔诗柳嘴里,助她吞服下,同时道:“这枚丹药是我从药王谷‘求’来的还命丹,此丹极为难得,刚好可以治疗你身上的伤。”
仰兴言深深的感受到江湖险恶,你们俩搁这里等着?
一个说救不了,一个说知道了。
结果,一个能救,另一个知道另一个能救。
等等,好乱。
仰兴言陷入了头脑风暴。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仰兴言绝不相信这两个看上去人畜无害的剑客和泥巷子姑娘有这么多心眼。
等等,上次我打的那个人是谁?
仰兴言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想到这里,仰兴言心有灵犀的望向西北。
那天晚上,有人抬头望去。
一道紫气映照了半边天。
又有一座书院从天而降,压在紫气之上。
满天星辰,被压得黯淡无光。
仰兴言嘴巴拉的老长,自己那不靠谱的师父和别人打起来了?!!
谁这么厉害?
仰兴言压下心中的震惊,问叶白衣道:“叶大哥,今天我打的那人是谁?”
叶白衣从西北的方向收回目光,有些不幸的看了他一眼。
仰兴言脸上笑嘻嘻。
“他叫宋兴国。”
心里问候老母亲。
宋兴国,读书人,有点厉害。
恐怕只有紫云院那位圣人的记名弟子才能与之契合。
所以他白天教训了宋兴国,晚上圣人便和自己师父打起来了?
应该没那么巧合吧。
万一不是圣人呢?
投影的书院被一剑斩尽,紧接着一道戒尺携带着无比的圣贤之气来了。
紫云院和大漠城隔了半个江湖,哪那么容易到。
可那位若真是文道圣人,借助天下书生的力量,一步便能抵达。
随后在这一道戒尺之下,天空逐渐恢复黑色,星辰的光芒再次挥洒在大地上,月光散发着皎洁的光芒,半透似明。
仰兴言浑身一冷,剑中的那道紫气竟然在淡淡的虚散,这可将他吓得不轻。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这道紫气的主人受伤了,所以才间接的导致这道紫气有溃散的痕迹。
不过只是虚散了片刻,很快便再一次聚集起来,凝而不散,宛若凝成一股实物。
看上去和原先并无两样,唯一的区别恐怕唯有他本人才能感应得到,这道紫气仿佛缺少了什么。
师父留在这道紫气中的那缕神魂收了回去,现在的这道紫气只是一道空有躯壳,没有意志的杀手锏罢了。
自己这是坑了师父一把?
师父那么厉害,区区一个圣人,再来三个也不够他单手吊锤!
所以,仰兴言做了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在没有有成为天人之前,不回去了。
而且,他想回也回不去了。
自家师父也不知道是和谁学的,有点焉坏焉坏。
“叶大哥,你可把我害苦了!”仰兴言几乎是哭丧着脸说道。
叶白衣满脸“不解”问道:“你可别胡说,我什么时候害过你?”
仰兴言道:“你要是早告诉我那个人是宋兴国,我就不会动手打他了,要不是你怂恿我,我能沦落到现在这个样子?有家也不敢回。”
叶白衣立刻撇清自己道:“这位兄台,莫要胡说八道,当初是你自己一心想要教训这个不守承诺的读书人,施展胸中的正气以及抱负,与我可并无关联。
这话也是你自己说的。”
仰兴言拉着一个脸道:“可你当时明明告诉我他只是个普通读书人罢了。”
叶白衣问道:“他会武功吗?”
仰兴言摇了摇头。
“那他会术法吗?”
仰兴言还是摇摇头。
“那你感受到他有修炼过的痕迹,有境界吗?”
仰兴言依旧摇摇头。
叶白衣点头一笑道:“你看这不就对了,不会武功,不会术法,没有境界,这不就只是一个会读书的普通人吗?”
仰兴言先是点点头,然后猛然起身道:“这些他是都不会,可他能运用文气!”
这是读书人才特有的手段。
当今那位圣人,只要有文气,便可显现于世,一念之间便可抵达。
这样的手段可比那些天人强了不知多少倍。
叶白衣轻轻耸肩道,“那可不关我的事了,反正他不是一个修士。”
仰兴言恨不得冲上去给他两拳,我和你掏心掏肺,你对我百般坑害。
我顾某人今天终于感受到了江湖的险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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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小镇里,一位上了年纪的老人身后跟了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
这个孩子来历不同寻常,来自北方。
老人抬眼轻轻一观,好红的一根因果线,又粗又长,避之不及啊。
少年不是自己来,是被一个境界极高的修士追到这里。
那名修士想让这个孩子做他的弟子,可这个孩子一直称自己已经有了师父,若是没有师父的同意,绝不再拜师父。
那名修士老人也认识,是这片地域里的大邪修。
收弟子是假,想用这孩子来增长自己的修为才是真。
不过老人又想引来邪修,为民除害。
又不想和他又关系,沾上因果。
犹犹豫半天,才让他跟在自己的后面,保持一定距离,护他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