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大禾
作者:一颗鱼蛋酱   绝处又逢春最新章节     
    宋家今年因为准备充分,过年的时候足足赚了两百两,宋大庄高兴的直接开了一坛子葡萄酒来庆祝。
    “好酒啊!可惜只有咱们能喝,嘿嘿。”宋大庄喜甜,葡萄酒偏甜,正合他的口味,家里其他人除了宋爷爷,都很喜欢喝。
    宋爷爷更喜欢喝烈一些的酒,他杯子里倒的是宋春临空间里拿出来的二锅头,对宋大庄说的葡萄酒看也不看一眼。
    今年宋春生跟宋春临也分到了一杯,只有两个小崽子,杯子里装的是葡萄果汁,颜色跟葡萄酒很像,最适合拿来忽悠什么都不懂的小朋友了。
    宋小九举着杯子,跟宋小宝碰杯,两个小孩你一口我一口,喝得无比开心。
    今天是他们新居入伙的日子,再加上宋春生定亲了,一家人都特别的高兴,不同于前年搬家,今年他们一个人也没请,只自己一家人热闹热闹。
    只不过刚举起杯子不久,门外就出现了不速之客,宋春临利用异能一看,居然是大半年没见过的顾逢云与顾逢月。
    宋大庄把人给迎了进来,外面飘起了雪花,只在门外站了那一小会儿,顾家兄弟俩身上就沾了一层细雪。
    “哈哈哈,侯爷今天大驾光临,实在是蓬荜生辉,来来,快请坐,春临,去厨房里再端几个菜出来。”宋爷爷带着顾家兄弟入席,宋春临心领神会的跑去厨房,然后从空间里拿了几个外卖出来,装进自家的盘子里,这菜就‘做’好了。
    “来了来了,让一让,葱爆羊肉来了!”宋春临捧着满满一盆羊肉端上桌来,宋春生也端着一盘大肘子回来了,两人来回了两次,才把菜给上齐了。
    顾逢月这些日子已经好久没来宋家吃饭了,此刻见了满桌都是他没见过的菜色,更是两眼放光。
    饭桌上众人推杯换盏,顾逢云跟弟弟第一次尝试宋家的葡萄酒,两人虽然不喜甜,但对葡萄酒也赞不绝口。
    “这西域也有葡萄酒,可味道却没有你们家的这么好喝。”
    “往年也有进贡葡萄酒的,但数量极少,京城里好多酒庄都想要自己酿造葡萄酒,只是一直不得其法,宋爷爷,您家这酒要是拿去京城里卖,绝对会被那些达官贵人们给抢疯的。”
    宋爷爷听了顾逢云的话,不置可否,葡萄酒珍贵,他们也没想过要拿去卖,之前房子着火的时候,正好葡萄酒都在地窖里,也幸好都在地窖里,不然这么好的东西要是被毁了,他得心疼死。
    酒过三巡,众人也喝的差不多了,顾逢月吃饱了就逗弄宋小九,见他脸颊圆润,身量也抽高了不少,可见这孩子在宋家被养得极好。
    顾逢云问了一下宋小九的功课,宋小九掰着手指头说自己念了好几个故事绘本,比如农夫与蛇啊,凿壁偷光啊,诸如此类的小故事,宋小九如数家珍,他还给两人献宝,说自己学会了九九乘法表。
    顾逢云不知道什么叫九九乘法表,听宋小九背了一半,才恍然大悟。
    “这不就是九九歌吗?只是加了个一,还反着背,我差点都没听出来。”
    宋春临汗颜,他是知道九九乘法表出自春秋,但一直以为跟现代版相差无二,没想到居然不是。
    好在顾家兄弟并未纠结此事,饭后顾逢云跟宋爷爷坐在主位上,宋秦氏用过饭就下去歇着了,如今她身子重,容易累。
    宋春生带着三个弟弟下去休息了,直到进到了卧室,宋春临还没收回自己的精神力。
    顾逢云跟顾逢月这么晚还来宋家,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宋春临没能忍住自己的八卦之心,从离开客厅的时候起就一直释放着精神力。
    客厅里,顾逢云端起茶杯浅浅喝了一口,刚才吃饭的时候看着挺放松的,现在小辈们都回房间了,顾逢云却有些踌躇起来。
    宋爷爷看出他们兄弟二人有事,却也不急着点破,只是将茶盏放下后,问他们今晚要不要留宿。
    “屋子较之前扩大了一些,还弄了一点旁人家没有的小玩意,也不知道你们能不能住得惯。”
    顾逢云也放下了茶盏,淡淡开口:“老爷子不用忙活,待会我们就回别院去,此次前来,实在是……”顾逢云顿了一下,叹了口气,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封沾着血迹的书信来。
    “老爷子,这是您要的,关于您家二儿子的书信。”
    “大禾的信?”宋爷爷激动的站了起来,他看着那封染血的信件,一时间竟忘了伸手去接。
    顾逢云将信轻轻放在桌上,旁边的宋阿麽也颤颤巍巍走过来,他抖着双手将那封信拿过来,老两口站在一起,看着信封,久久不敢打开。
    宋大庄小心翼翼走到两人身边,生怕他们一时激动弄出什么好歹来。
    宋爷爷深吸了一口气,调整好自己的情绪了,才镇定的将信打开来。
    那信有些年头了,上面的血迹早已经风干成褐色,但是上面的笔迹依旧清晰。
    这封信似乎是大司马的下属写给顾逢云的,那时大司马被困在呼图城,跟匈奴血战一月之后,大司马也就是老侯爷因为身受重伤,而被秘密的送出了城,此事只有送这封信的人跟送大司马出城的人知晓。
    信件上不但提及了大司马的下落,还着重说明了大司马是遭人暗算才会受伤的,只是这封信送来的太迟了,而当初呼图城破,匈奴人将整座城一把火给烧了,几乎所有的大景士兵都没能留下全尸,大司马也不例外。
    当年侯夫人是个巾帼英雄,大司马被送出城之后,便是由她一直顶着大司马的位置,主持大局的,奈何因为后方粮草补给被断,在苦苦坚持半个月之后,还是被匈奴人给攻破了城门。
    那场战役里,让顾家兄弟一下子失去两个亲人,顾家也就此没落了下来,而顾逢云突然遭遇双亲的离世,又要打理侯府,又要教养弟弟,身子又弱,有些事情便一直没去仔细排查。
    当年的送信人被截杀在半路,信上的血便是他的,而这封信因为阴差阳错,被送信人临时委托给了一个农夫,他拜托农夫务必将信送到侯府,只是当时的侯府太乱,这信虽然送到了,那边的城也破了。
    顾逢云那时候悲痛交加,这封信就一直放着没拆开,直到去年,他命人整理书房的时候才想起这回事,那时他激动的心情难以言表,他甚至天真的觉得,也许父亲还在人世也未可知。
    宋爷爷激动的问:“侯爷,这送信人在何处,他同我家大禾是什么关系?这上面的血又是怎么回事?”
    顾逢云摇了摇头:“老爷子,你先别激动,这封信,不是宋大禾送的,宋大禾要送的,是我父亲。”
    “老侯爷?”这下子宋家人更吃惊了,他们是知道宋大禾在军营里过得还不错,但没想到竟然不错到这个地步,他居然能被派去护送老侯爷离开!
    说到这个,顾逢云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当初送大司马出城的人有二十个,宋大禾就是其中一个,他胆子大人又机灵,力气也很大,因此被委派重任,二十人发誓一定会将大司马安全送出城。
    可惜他们的动作早已被匈奴人察觉,在过河的时候对他们进行了截杀,二十个人拼杀到最后,只剩六人,虽然最终顺利逃脱,可大司马的伤势拖得太久,几人脱困没多久,大司马就咽了气。
    匈奴人一路追杀他们,等杀光最后一个追兵的时候,最后的六人也只剩下三人,其中一个,就是宋大禾。
    听到自己儿子还活着,身为父母的宋爷爷跟宋阿麽都激动得老泪纵横。
    “多谢侯爷,多谢侯爷,我儿,我儿竟真的活着。”
    顾逢云看着两位老人家热泪盈眶的样子,心里也不由得一酸,这封信虽然迟到了十一年,但好歹还算给两位老人一个交代,也给了他们兄弟二人一个交代。
    “老爷子,您不用谢我们,若不是大禾叔跟其他的兄弟们拼死保护我父亲,我也不会知晓,我父亲竟然并非尸骨无存,而是埋骨他乡,待年后我便打算跟弟弟去将我父亲遗骸迎回京城,也顺便去将大禾叔给接回来,若是你们也想去,也可一同随行。”
    宋爷爷跟宋阿麽激动过后,突然想起一个问题:“那大禾既然没死,为何一直不回来见我们?”
    提起这个,顾逢云跟顾逢月对视一眼,两人眼神里都流露出一丝于心不忍来。
    宋爷爷见他们这样一副表情,便知道事情不简单,两人控制不住的往坏处想。
    “大禾他,是不是生病了?还是受伤了?亦或者,断了手脚?若不是这样,他又为何不敢回来见我们呢?”
    顾逢月忙安抚两位老人:“两位放宽心,不管怎么样,只要大禾叔还活着,就是一件极大的好事了对吧。”
    宋阿麽抹了一把眼泪,连连点头:“我只求他活着,其他的什么也不要,反正他活着就行,管他是不是缺了胳膊少了腿的,只要我活着,就不会少他一口饭吃。”
    顾逢月不知道该怎么跟他们说,宋大禾那情况,估计比缺胳膊少腿还严重些。
    晚上顾家兄弟还是宿在了宋家,在参观了一遍宋家的新房子后,宋大庄还提议教会了两人怎样使用抽水马桶,跟蹲便器。
    大户人家的房间一般都会有净室,里面的恭桶每天都有专人去更换清洗,确保屋子里不会有味道,只是跟现代的厕所相比,还是没有现代厕所便捷,所以当他们第一次见识到现代化的厕所时,一个一个都瞪圆了眼睛。
    “这蹲坑,竟然能直接用水冲洗,底下的可是埋了管子?”
    “正是,这些管子都是专门找人烧制的,一节一节的接起来,埋在地里,这些污水就会顺着管子排到外边,屋子里就不会臭了,干净又方便。”
    “那这污水都排到外面,外面不也是臭的吗?”
    宋大庄只说在屋外边挖了一个巨大的深坑,固定时间回去清理一遍,里面的粪便还能拿来做肥料,一举多得。
    顾家兄弟俩像个好奇宝宝一样,对着那个蹲坑冲了好几次水,水箱是直接连接到阁楼里的,三吨的大水桶,足够一家人几天的消耗量了,宋大庄也没拦着,让他们冲。
    除了现代化的厕所,还有更现代的床跟床垫,顾逢月不是第一次在宋家留宿,因此也没觉得奇怪,倒是顾逢云,他是第一回睡床垫,垫子很软,但又能承托住他整个人的重量,回弹力特别好,睡上去腰也不会觉得特别累,顾逢云感觉很是新奇。
    “啧,我算是知道你为何总是喜欢往宋家跑,就这样的床,我也喜欢天天睡。”
    顾逢月趴在床上嘿嘿一笑:“我就说宋家遍地是宝了吧,哥,那个茅厕,咱们家也能弄一个吗?”
    顾逢云没好气的敲了敲弟弟的脑袋:“你可真会给你哥找事情做,没听到你大庄叔那东西得据地三尺的埋管子吗,咱们侯府这么大,这得接多长的管子才行?不说这管子的造价,光是挖地就要把整个侯府给掀开了,你觉得你哥失心疯了吗,把地翻一遍,就为了给你造个茅厕?”
    顾逢月被哥哥一顿打击,顿时也蔫了,他差点忘了还得挖坑来着,想想侯府那么大一片地方,不光那些管子得挖坑,宋大庄说的那什么粪坑也得挖,可是挖在哪里,挖多大,那都是一个问题,顾逢月觉得,自己确实是有些异想天开了,这项工程又大又费钱,他还是老老实实用恭桶得了。
    不过这床,顾逢月思考着,怎样才能让宋春临心甘情愿给他送一张这种床垫来,这睡着可比家里的床舒服多了。
    宋春临今晚听够了八卦,心想他那个未曾谋面的叔叔,命还挺大,就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才能让他十几年都没敢回家一次。
    可惜他不知道具体位置,不然就能让变异植物顺着去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