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零陆下颌内收,眸子上扬,厌世脸的表情配上没有起伏的语气让郑倾川感觉她下一秒就会发飙。
郑倾川出去后,零陆靠在椅背上,陷入了沉思。
当时郑倾川追了她三个月且在追她的期间他表现得很绅士,比如说话不会越靠越近,散步两人之间也会留有一定社交距离,吃饭的时候用公筷给她夹菜,给她送花等等等等。
她是一个对亲密关系极度恐惧的人,大概是因为小时候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她抵触害怕性,所以一直不愿意去真正的接受一段恋情。
一天晚上郑倾川约她散步,她去了,也是那晚她接受了他的表白成为了他的女朋友,陆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自己那天绝对是脑子有毛病。
在一起的前半个月都没什么问题,基于她已经是郑倾川女朋友这个事实,所以面对郑倾川的拥抱亲吻她硬着头皮接受,半个月后郑倾川开始对她的性格挑毛病,说她是不是没有意识到她其实性格有问题。
再往后他开始挑剔她的穿着,当着她的面打开购物app给她挑选这个那个,全部都是上千的单品,她一一拒绝,并且为这个事情俩人闹了一次不愉快。
吵完架的第二天郑倾川来哄她,被小昭和徐央央大骂一通,在后面几天中,她得知,郑倾川他的家境并不像表面上那么风光,这是郑倾川自己亲口和她说的。
他生活在一个单亲家庭里面,父亲好赌,年轻时候欠了一屁股的外债,要债的人打上门来了,所以他父母离了婚,他跟着母亲,他母亲生下他的时候年纪比较大,在他刚上大学的时候他母亲就退休了,靠每个月五千块钱的退休工资过活。
这五千块钱除去家里的生活费和他的生活费之外也剩不了几个钱,所以他上大学之后就开始兼职家教,自己私下吃饭都要算计好每顿的饭钱。
她当时听到郑倾川说这些心里还是挺诧异的,毕竟他的手机用的是最新的一代,他的鞋没有一双低于四位数,这个是徐央央看到郑倾川的穿搭之后告诉她的。
接着郑倾川谈到他想和喜欢的人住在一起,海城的老破小租一个月不是很贵,他俩的生活费完全可以负担,主要他想时时刻刻都和自己喜欢的人腻歪在一起。
她当时脱口而出,想都别想。
接着后面两天郑倾川又跟她聊到,他想大学毕业之后去国外留学一年,但是资金不够,所以他在和他妈妈商量把房子拿去抵押,去银行贷款的事情,谈话里隐晦的又提了两次想和她同居的想法,均被拒绝了。
紧接着郑倾川开始旁敲侧击打听她的家庭条件和背景,她当时很坦诚,如实告诉郑倾川自己的储蓄和她外公给她攒的嫁妆,郑倾川当时提出俩人可以一起去留学,这样还能相互照应。
她又一次拒绝了,理由是她没有留学意向,毕业后想陪在外公身边。
从这次谈话结束之后就开始长达十天的冷暴力,她给郑倾川发消息,早上发的他晚上回,下午发的第二天回或者干脆不回,理由是他在睡觉,没看到。
这冷暴力的十天内还包含一次小长假,小长假这几天她没找过郑倾川,郑倾川也没主动找过她,所以在小长假结束后她立马提出了分手。
最好笑的是郑倾川面对她提的分手,只回了个ok的表情包,至此,她的大学恋情也是初恋宣告结束,这次分手让她对爱情的美好期待全部化成了泡沫。
郑倾川追她三个月,认真谈了半个月,后面半个月不是不欢而散就是相互冷战。
就这样,郑倾川还敢大言不惭的说喜欢?
也是通过这件事情零陆才明白。一个男人,试图把你身上所有他厌恶的特质全部改变成他喜欢的属性那不是喜欢,那是一种控制欲和征服欲。
零陆从回忆中抽离出来,打开手机,按下通话键。
“:聊完了?”顾知也从零陆的语气中感知到刚才的聊天非常不愉快。
“:嗯,找我有什么事情?”零陆关掉电脑,准备去休息。
“:想看看你。”他问了张管家,零陆今天没睡午觉,晚上势必会睡得比以往早一些。
“:你不是看到了。”零陆起身离开书房。
“:想离近点看。”顾知也捏了捏眉心,眼睛布满血丝,眼睛底下有浅色的乌青,嘴唇周围的胡茬冒了出来,显得有些憔悴。
换成视频通话的时候,零陆已经回到房间内坐在沙发上,房间里只有一张床着实不方便,在她的请求下,张管家派人把原先那张沙发搬了回来。
顾知也那边正在忙,一位女性的声音透过屏幕传到零陆的耳朵里,她静静盯着屏幕没有说话,看来顾知也是真的很累,累到直接放弃形象管理。
“:缇娜是这边的行政主管。”顾知也道。
“:不用跟我解释的。”零陆眼前的东西逐渐虚焦,她轻声缓慢道。
“:怕你吃醋。”顾知也专注的盯着她,在这边二十几天,唯一让他感到放松和幸福的时刻就是每天能看到她的那一两分钟。
“:你这个笑话也太冷了。顾知也,我累了,去休息了,挂了。”零陆挂了电话,靠在沙发上,感觉到无尽的疲惫在身体的各个角落蔓延开来,身体的内部好像被掏空。
她平躺在沙发上,等着自己的身体能够恢复一点能量支撑她去洗漱,天花板好像在掉落灰屑,逐渐将自己的身体掩盖住,零陆脑子里面此刻只有一个念头,睡吧,一直睡下去就好了。
“:这边的事情结束的差不多了,后面收尾的事情交给你,我订了最近一班飞机的机票,让司机在门口等,我三十分钟之后下去。”
“:老宅出事了?”季轩见他神色紧张多问了一嘴。
顾知也蹙眉不语,加快了收拾的动作,零陆涣散毫无聚焦点的眼神,整个人表情神态呆滞到像是一尊毫无生气的木偶,想到这些,他眸子彻底黯淡下来。